我望着他,嗤嗤笑了,“我刚才回忆起三年前那个夜晚……”
“够了!”愤怒的一掌,击碎了棋盘。
那黑黑白白的棋子随着地势翻滚,终究,落定。
“庞妃娘娘驾到!”九公公的声音异常的洪亮,实在不像是位公公的声线。展奕凡微微一愣,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抓起我的手,迅速向后花园奔去。
这就是皇帝宣我进宫的真正原因。
当满脸娇媚的庞妃,一步一摇的来到御花园的后院时,看到的刚好是我立剑划破展昭官服的一幕。
“好剑法!”庞妃款步来到皇帝近前,斜身靠在他身上,“臣妾得知皇上近日身体不适,特意命人熬了进补的浓羹……小梅,端给皇上。”
侍女将磁碗递到皇帝面前,庞妃双眼含情,“臣妾新学了段曲子,皇上今夜是否来听一听啊……”
皇帝眼中的锋利稍纵即逝……他端起来,品了一口,大笑道:“不错,不错,朕的爱妃果然心细。小苟子,带爱妃去库里挑些精贵的首饰。”
“皇上……”庞妃不甘心的嗲叫,双眼怨毒的射向身旁的红衣男子,一跺脚,径自离去。
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皇上不能没血脉。”展昭望着庞妃离去的身影,缓缓闭上了眼睛。迎面吹过的风,掀起了他的发丝。
皇帝挑起单眉,伸手将那凌乱捋过耳后……近而,贴上了那片红唇。
“皇上!”
展昭惊恐的睁开眼,退开身,脸上已是大片红晕。
“昭,我说过。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
我的面颊有些燥热,这种示爱的举动不曾在我们面前出现过。展奕凡的拳骨握得泛白,而九公公也神色怪异。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所有人都置身在静寂中。
场面是如此尴尬,展昭侧过头想对自己的徒弟说些什么,却仅是张了口又抿上。那幽深的眸子闪动着……是啊……又能说些什么呢。
爱就是爱了,要如何辩解……背离了道德的他们所背负的罪已经够多了。
“赵曙上前听封!”
“臣在!”
皇帝首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宁。我跪在地上,思量着刚才是否错听了姓名,这威严的男人极少这样叫我。
“朕本膝下无子,又体弱多病,恐再无所出。特收懿王十三子赵曙为养子,以继皇家之脉。”
“谢、谢皇上恩泽。”
我谢恩起身,脑中一片空白。九公公高贺太子千岁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滑稽。是谁说王位之争必定是血猩满路?
展奕凡神情复杂的望着我,他似乎离我更加遥远了,嘴角冷冷的翘起,有种同情的意味。
花开,还未落,许是秋天来得慢了。
我不确定是否看到了展昭眼中的泪光,那样坚韧的男子怎么会轻易落泪呢?
回到府中,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前来道贺的官员差点挤破了懿王府的大门。原先鼻孔朝天的哥哥们,似是换了张脸,原来庶出的我也能有如此这般的待遇。
“最后看一眼吧,这东西是带不进皇宫的。” 展奕凡将娘的灵牌放在我怀中,出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若不是你该有多好……”
月很圆,也很亮。
那两人这时在做些什么,我懒得去想。明天就是辽国使臣来收纳岁币的日子,展昭大约会随包黑子去迎接吧。那么,他们至少又要等些日子才能相聚了。
我抱着娘的灵牌站在窗前,远望见展奕凡立在屋顶。
果然。
这样一个夏夜,尤为令人讨厌。
逝者 第十章 御猫 (下)
挤牙膏……元旦前终于填了土……呵呵……干笑~就算元旦贺礼了~~爬爬……
1月8日……望天……偶的死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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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御猫 (下)
我常想。
若展昭那时真的跌落去,结局也许会有些改变吧……
但,这仅是想。
他是展昭,是南侠,不再是那个初入江湖的青涩少年了。仅一个失神,怎么能令他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
就在宋朝皇帝即要跃出楼台救人的瞬间,展昭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和悲伤,他忽地仰转身子,在空中划出一条湛蓝的弧,足尖点过墙壁,燕飞冲天般跃上了耀武楼顶。
『好身手!』
楼下的群臣沸腾了,他们被展昭如此惊险的“显弄”所征服。
中计。
我不禁暗自感慨,那样仓促的时间里,展昭竟能想到如此简而有效的试探办法……此人留不得。
那时我便已动了杀机,却直到最后也没出手。
秋叶落到地面,又被风再起掀起。
宋朝皇帝挑着单眉,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他重又坐回龙椅,似有些不甘的喃喃道,『什么南侠……分明是只狡猾的……野猫。』
野猫。
当时宋朝皇帝却是这样说的,我记得很清楚。
宋人有句话叫“言多必失”,而大辽也有先人说过“祸从口出” 。宋朝皇帝那时不会想到他一句无意的感叹竟成为日后诸多祸事的引索。
而包拯这个智者,我在那时又多佩服他一分。宋朝皇帝话刚一出口,他便叫还站在高业的展昭跪下谢恩,说是皇帝赐了他封号——“御猫”。
讲到这儿,我不禁停下笑了起来。
“那……那宋朝的皇帝就这样认了?”村民们也笑了,皇帝被诓不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是件趣事。
“认,怎么能不认。”我依稀记起宋朝皇帝少有的尴尬样子,那时他还真像是个平时被众臣欺负惯了的傀儡帝王。“难道他还能向别人解释,他说那青年是‘野猫’,不是‘御猫’吗?”
只是……
赐了封号,官职却并不一定要给。
我到现在还是认为,宋朝皇帝封展昭为四品带刀护卫是件愚蠢的事情,而展昭没有拒绝也同样毁了自己的一生。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他们这样做都说是为了天下……但他们对天下的付出却又换回了什么呢?
世间百态,终不过喜怒哀乐。
而人也无非生死两界。
何谓虚幻,何谓现实,又有谁真正明了?
记得宋朝皇帝回到宫中说的第一句竟是,『不应该封他为四品带刀……那官服的颜色……不太适合他吧……』
我怔了怔,不知应如何答话。
宋朝皇帝见我一脸莫名,竟微笑的拍了我的肩,『今天晚上,宫中就少些守卫吧,朕要等一个朋友。』
『那……奴才这就命人在御花园备上酒菜。』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我自是懂得他在想什么,而且我也的确认为展昭那晚会来。
秋天的夜很凉。
月朗星稀,却是个哀悼的好天气。
展昭就是乘着那阵悲凉的风落到了宋朝皇帝面前,那晚便是“南侠”的最后一晚,是他给自己的哀悼吧……
有些人在死前总要给别人留下些什么,展昭就是那样的人。
『来喝酒的?』
宋朝皇帝将酒杯递到展昭面前,笑得很高深。
展昭仍是那身湛蓝衣衫,在秋夜里显得异常的冰冷,犹如他手中的那柄上古寒剑。
他确实没有想到,他的到来早在宋朝皇帝意料之中。
『谢了。』展昭接过酒杯,却没有喝。
『西域进贡的果酒,展兄弟没有兴趣品尝?』
宋朝皇帝故意将“展兄弟”三个字念的很重,让来者不禁身子一震。
月光照在青年的脸上,将那双幽潭般的眸衬得格外的亮,他眼中暗含着坚决,那是种视死如归的神情……我知道宋朝皇帝也会看懂。
『包大人他们……都不知展昭曾与皇上相识。』
『哦,那有如何?』
宋朝皇帝嘴角轻轻上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道,『这酒着实不错,展兄弟不喝可惜了。』
展昭将酒杯凑到唇边,忽的爽朗一笑,如雪融冰破,『说得是,不喝可惜了……还请皇上记得,确无人从展昭口中得知有关皇上的一切。』
语毕,酒尽。
『这…酒…咳咳……咳……』
展昭眼中满是惊愕,他被酒呛得有些说不出话,脸颊也因剧烈喘息而有些烧红。
『这种酒要是慢慢品的,可不是像贤弟那样用灌的。』宋朝皇帝这时才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来,转即又收敛了笑容,定定的望着展昭问道:『还是……你以为……这酒中……有毒?』
并未答话。
青年生硬的避开帝王打趣的目光。
的确。
那时,展昭便是那样想的。
而耀武楼上的故意失足,也是他要试探那个“赵大哥”与相貌神似的懦弱皇帝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自古皇家的秘密都是不容被窥破的。
武功也好,性格也罢……看到或知道那隐于暗藏一面的,必是死人!
算起来,那时因知晓我身份或容貌而被灭口的,也不下百余人了……而那位宋朝皇帝又是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才换来现在的假面呢?
确是没人知道。
夜是寂静的。
只有风掠过枯枝的残声在暗空中回荡。
云涌过,遮住了月光。
那月下的一金一蓝有些令人看不真切。
『‘赵祯’……』
似是并不在唤自己的姓名,宋朝皇帝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嘲讽,『……我那时便跟你说过姓名……朕若真要杀你,不会等到今天。』
那后半句含着杀意。
展昭却笑了,笑得很轻,亦很清。
『是展昭唐突了,还请皇上恕罪。』
深深一跪,那抹湛蓝染了尘埃。
那时,我感到一种酸楚攀上了鼻端。
南侠死了——
为天下而亡。
那御猫的结局呢?
原来。
这世上免受污浊的青莲终又要少了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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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偶在鲜网的窝……*佩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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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