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定渊的所有动作在她晕过去的瞬间戛然而止,看着原本潮红的身体一点一点泛出原先的苍白,他这才有了深深的悔意,或许他不该,不该这么着急就拥有了她,或许他该给她多一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自己的心究竟属于谁,或许……
太多太多的或许,他再没有办法去想更多的或许。
轻轻翻身为她盖好锦被,双臂温柔地拥住她,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他的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初音……初音……”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无限的柔情展现地淋漓尽致,可惜,她晕血……看不到此刻这般柔情的皇帝。
沐定渊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突然莞尔一笑,轻抚着锦被下面光洁如凝脂般细腻的肌肤,心底涌上无限的感慨,他是知道自己的皇后有多么美,他多么想永远握紧她的双手不让别人将她夺走。
心里是明知道她不可能会离去,但是他总是有着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
翌日一早,林初音在睡意朦胧之中睁开了迷茫的双眸,满目的明黄色让她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她想起了此刻正在紫宸宫。
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她惊觉自己竟然躺在一名男子的怀抱之中,而自己全身酸痛无力,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
“皇上,该早朝了,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您呢!”门外低低地传入苏秦尖细的嗓音。
林初音身旁骤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苏秦,你去与文武百官说,今日朕不上朝了,昨夜朕与皇后缠绵一夜,太累……就让丞相代朕处理朝政之事吧!”说至此,他的脸庞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他就给林陌一次机会,他不是对他的皇位江山虎视眈眈的么?那就让他也过过当皇帝的瘾。
门外的苏秦仿佛很是无奈,久久地叹道:“皇上,这……”
沐定渊的手揽过林初音纤细的腰肢不耐烦的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朕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奴才遵命!”门外的苏秦终是离去。
林初音一语不发,也不回首望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太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的暖暖地将精美的窗格一点一点倒映在地面的金砖之上,这样好的晴天,她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放晴。
“初音……”他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在她的耳际响起,温润的气息暖暖地吹打在她的侧脸,耳边酥酥麻麻的痒。
可是她并不理睬,轻轻闭上双眼装作还未醒的样子。
“初音,朕知道你已经醒了。”他的语气竟隐隐透出些微的无奈,双手不自觉地在她的玉体之上游走了起来,企图勾起她的情欲一般温柔摩挲着。
痛!
林初音在他的抚摸之下只感觉到了刻骨的痛楚,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再次回来,“唔……”再也忍不住地痛吟出声。
沐定渊在刹那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心疼地问道:“昨晚真的有那么疼吗?”
林初音鼻子一酸,不争气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低落在枕间,那是一种永生难忘的疼痛,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又怎么会理解?
一生一世一双人(二)
一生一世一双人(二)
抚摸着她散落在他怀中如瀑的青丝,沐定渊柔声道:“一个女子一生只会那样刻骨铭心得痛一次,朕要你只为朕一个人而痛,因为你只属于朕一个人。”
林初音突然很想放声大笑,是啊!自从她出生至今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她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她只能够属于他一个人不是么?
“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沐定渊扳过她柔弱的肩膀,左右钳住她的下颔强迫她望着他。
林初音缓缓睁开眼,望进一双深幽不见底的黑眸,充满嘲讽地一笑:“臣妾想要的,皇上给不起,这一辈子都给不起。”
“是什么?”
林初音抬起双眸深深地凝望着他俊逸的脸庞,突然伸出手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一字一句深刻地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皇上是此生都给不了臣妾的。”
沐定渊一怔,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
他是真的给不了她这样的幸福,难道定泫就能给得了她么?不,定泫也给不了。
他眨了眨眼,黑眸更显得幽深,“朕给不了的,定泫也给不了,当他凯旋归来的那一日便是他大婚的日子,太后早就准备将白芜的女儿白墨鲤指婚于他。初音,记住……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简单的幸福在帝王家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遥远的梦。”
林初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她至今还依稀记得送别定泫那日身边所站着的娇俏女子,她是那般满怀期待地望着她心中的男子。墨鲤,墨鲤,原来她便就是白墨鲤。
原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简单的幸福竟然没有人能够给她,多么可悲。
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我恨你,沐定渊!
沐定渊笑意浅浅地闭上双眼,不愿意再触及她那哀怨无奈的目光,心中暗暗发誓,江山和初音他都会好好地守护着,不让任何人夺走,即便是他最宠爱的皇弟也不可以。
“初音,再睡会吧!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的。”他的耳语依旧温润,拥住她的双手更紧了一些,睡意席卷而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吟风叹
吟风叹
【苏吟风】
我作为皇上名义上的断袖爱人,自从皇后被宠幸之后的那一天起便被天天召见在紫宸宫的寝殿之内,每晚都要面对着帝后,在太后丞相以及所有人看来,皇上宠幸皇后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甚至还以为皇上每夜宠幸的人是我。
但是他们可曾知道,被当做幌子的竟然是我。
每晚我都在紫宸宫寝殿的隔壁侧室内凄凉度过,而我深爱着的女子与皇上夜夜缠绵,这是怎样可悲的一件事情呢?
夏末的夜晚仍旧带着燥热,就连窗子吹进来的风都是闷热得令人无法透过气来。
夜阑人静,隐约可以听见隔壁传来的低泣之声,那是我的皇后我的初音在哭泣,我多么想立即到她的身边安慰她,可是我不能,因为与她同处一室的是皇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我从来没有试图惹恼过他。
所以,我只能够陪着她一同伤心,陪着她一同肝肠寸断。
我还能隐约听到皇上的低声安慰,我从来没有听过他那般柔情的音调,那样的柔情仿佛可以要将千年的冰封融化,我甚至可以想象他们当时的样子。
我想我很羡慕皇上。
到了翌日,我才从皇上那里得知了一条从沙场传来的消息,并非捷报,而是皇子殿下被林楚韫刺伤要害,性命危在旦夕,此时此刻正在赶回玉京的路上。
这样一个坏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听说深居在永宁宫的太后气急攻心,咳出了血。
听说,白家小姐墨鲤每日以泪洗面,哭肿了双眼。
还听说,皇后时刻娥眉紧锁、食不知味。
皇上在定泫皇子回来之前早就已经召集了太医院内所有的太医一起商讨治疗事宜,看着皇上陡然清瘦憔悴的容颜,我才发觉他是多么的在乎这个弟弟,他甚至不顾他是太后之子而仍旧这般溺爱着他。
我想,皇上或许忘记了定泫的存在对他造成的危机感,朝廷上下早就无人不晓太后林陌的野心,他们虎视眈眈地望着帝王的宝座,觊觎着沐仪王朝的大好山河,那样的母亲竟然有一个生性淡泊的儿子,定泫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分清楚了自己与皇上的区别,总是以一种崇拜仰望的目光望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曾几何时,我听到小小的他说:“吟风哥哥,要是皇兄是我的父亲,那该多好!”是呀!皇上对于他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而皇上对他的宠爱也早就远远超过了兄弟之情。
王归(一)
王归(一)
永定门被推开的那一个瞬间,所有人几乎都静屏住呼吸,紧紧地盯住那辆满是尘土的辇车,尘土将原本华美的颜色掩盖住,诉尽了苍凉。没有人能够感受得到辇车中沐定泫微弱的呼吸。
年车之后的将士神情哀痛地抬着一口乌木黑棺,仿佛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此次在凉州一战极为惨烈,沐仪朝不但节节败退,还损失了一员大将——萧钦,请战的皇子沐定泫也身负重伤,存活着的众将士在无可奈何之际只得从凉州撤退。
沐定渊一道圣旨将牺牲的萧钦追封为镇远侯,也将年轻的沐定渊封为定安王。
沐定泫被安排在了紫宸宫的侧殿内,太后与皇弟日夜守在他的身边,这两个人生平第一次抛却了一切的间隙默默地、焦急地等待着沐定泫苏醒的那一刻。
苏吟风的手指轻轻搭在沐定泫的手腕之上,皱眉低叹:“定安王的情况十分不妙,脉象极为虚弱,林楚韫虽已是手下留情,剑离心脏的位置还有些距离,但仍旧伤了要害,若是三天之后定安王再不醒来……怕是……”他哀伤地低下头去,后面的话语生生哽在了喉咙口,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他知道这三天对于很多人来说该是多么漫长的等待。
“苏太医……”太后的双眼红肿、布满血丝,原本容光焕发的脸庞此时毫无光彩,憔悴至极,她的声音猛烈颤抖着:“哀家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哀家的定泫……”
沐定渊深深凝望着床榻之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的沐定泫,似是自我安慰地说道:“吟风的医术朕信得过,朕更信得过定泫,他是那样坚强的孩子。”
苏吟风无声地点头,心头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巨石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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