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的经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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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的经济生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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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回忆说:“我记不起也频有回福建去筹款的事;我还听说,是丁玲的妈妈给的钱。”不过,实际上这时丁玲的母亲已经失去工作,很少收入,无法再接济他们了。所以丁玲本人的回忆可能是真实的。

自由撰稿人的经济状况(5)
丁玲、胡也频和沈从文借款1000圆来创办《红黑》月刊和红黑出版社,终以失败而告终。《红黑》月刊于1929年7月10日出版了第7期以后停刊。胡也频于秋季离开上海,到济南市的山东省立高中教书。因在学校中宣传革命被通缉,1930年夏天(据丁玲回忆是5月)胡也频、丁玲夫妇经青岛乘船逃亡上海。  丁玲回忆说:“红黑出版社存在的半年多里,出版过六期月刊,七本书。……出版社关门后,剩下的事便是还债。沈从文给了三百来圆,也频把在山东教书的工资拿了出来,还缺三百五十圆,最后由我向母亲要了来,才把本利一并还清。”不久,丁玲、胡也频参加左联,认识了鲁迅。  大学生的文艺刊物  1933年初,在沙滩北京大学文学院,诞生了一个小型文学旬刊《牧野》。说它小,一是它的开本小,是小32开,每期16页,一大张白报纸正好印一份。二是它的印数少,每期印500份。三是定价低,每份二分钱。四是它的编辑和撰稿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刊物可以算是他们进行文学笔耕的一小片处女地,共出12期。后来,他们成了我国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  那时候办这样一个刊物,不需要登记注册,也不需要申请批准。三个青年——北京大学英文系学生李广田、史学系学生邓广铭和师范大学中文系学生王余侗,经过一番磋商,每人拿出3圆钱,一共凑足9块银圆(约合今人民币270元),一期的成本就够了。撰稿人除三位发起人外,还有北京大学英文系学生卞之琳、哲学系学生何其芳、史学系学生杨效曾等。当时卞之琳、何其芳和李广田被称为“汉园三诗人”,他们找到南池子飞龙桥的一家印刷厂承印,因为这个厂的印刷质量好,铅字只用一次就销毁重铸,所以字迹很清楚。当时北新书局、未名社的书都是在那里排印的。  20年代末30年代初,北京、上海等地先后出现了许多文学社团和文学刊物,《牧野》的一伙年轻人就处于这种文学氛围的熏陶下。他们读鲁迅,也读周作人;读郭沫若,也读徐志摩、戴望舒等新月派和现代派的诗作。  戴望舒和施蛰存曾在上海出过一本小型的刊物叫《璎珞》。李广田、邓广铭、王余侗过去在济南第一师范读书时,就是《璎珞》的热心读者和推销者,他们组织的书报介绍社就代销这本刊物。《牧野》的开本大小,页数多少直到封面设计,都是照《璎珞》的样子办的。  1936年,卞之琳、何其芳、李广田三人将发表在《牧野》上的诗作合编为《汉园集》出版。卞之琳1910年生于江苏海门,1929年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他的老师是温源宁、徐志摩和叶公超等。他20岁时开始发表译作。1933年春假,他的译稿《恶之花零拾》卖给了《新月》杂志,得到了几块银圆的稿费,买了火车票,便赴山东青岛大学访孙大雨、沈从文等。沈从文在抽屉里还放着几张当票的情况下,拿出30圆,让卞之琳自印一本诗集。于是,热心的朋友们都来帮忙张罗。回北平后,《清华周刊》总编辑马玉铭介绍印刷所,罗大冈陪他跑纸店选纸。最后用一种花钱不多的“极有韧性的薄渗墨纸”印出300本,由新月书店代售。这就是卞之琳大学毕业前夕,1933年5月出版的他的第一本诗集《三秋草》。(据卞之琳《我的印诗小记》一文)  诗集出版的当月,朱自清就著文称赞这是“一本颇俏的小书”。一个不见经传的青年人,还没有跨出学校门,就成了“少小知名翰墨场”的新秀,由此决定了他一生的文学道路。  1933年夏,卞之琳从北京大学毕业,遂开始了一种为谋求生存与追求诗艺而奋斗的新生活。他单身一人,没有家,也没有固定住址,以北平和上海为基地,有时也去外地“转悠”。他成了真正的自由职业者,全身心地投入自由写作与翻译,间或为了谋生也做其他工作。  1934年初他应约在杨振声、沈从文编辑(后萧乾为执行编辑)的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发表译作(也有少量诗作),陆续零星翻译西方文学作品。秋后,由在北京大学教过英国戏剧课的余上沅介绍,开始为中华文化基金会胡适主持的编译委员会“特约”译书。这个委员会是用美国退还的庚子赔款作基金的。所谓“特约”,实际上译者自己选题,由委员会批准。稿酬分为千字10圆、7圆、5圆三级。  卞之琳回忆说:“梁实秋用散文翻译莎士比亚,不计字数,是一千圆一个剧本,大学刚毕业的毛小子只能拿最低级的译费,五圆一千字,但在当时上海文坛应是最高级稿酬了。”对于卞之琳这样的“年轻人”一直照顾到抗战爆发。  20世纪20年代上海底层贫民生活状况  20世纪20年代在上海使用银圆和国币(国家指定的几大银行发行的纸币)。十几年间,银圆币值基本上是坚挺的,日用品物价基本上是稳定的,没有出现后来40年代法币和金圆券的通货膨胀和物价飞涨的情况。  要深入研究知识阶层的经济状况,必须以当时市民日常生活的实际资料作为参照系。  根据1928年上海230户底层家庭状况的调查统计资料,当年一个五口人的贫苦劳动者之家平均年收入约国币400圆。这五口人(夫妇两人加三个子女,或一对老人、儿子和媳妇加一个孙儿)组成一个“典型家庭”,是当时上海百万底层贫民的标准情况。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自由撰稿人的经济状况(6)
五口人的日用消费,包括大人和小孩,在统计学上折合起来相当于4个大人,称为“等成人”(与4个成年人相等的意思)。这样的典型贫民家庭一般都有两个人做工,每年总收入约国币400圆。  日常生活开支主要有下列几方面:  1。 基本食物。每年花费在食品上的开支平均为218。5圆(每个等成人每月伙食费仅4圆6角),约占收入的55%,即一半略多。  2。 基本衣着。花费在衣物上的开支为36。7圆,约占收入的9%,其中购买成衣4。3圆、鞋帽9。3圆。  3。 居住条件。每年房租平均为28圆,占收入的7%,居住一间半房子(或说一大间、一小间)。  4。 燃料、水电。每年花费24圆左右,占收入的6%,大多家庭使用木柴和煤球烧炉子做饭,也有用煤油炉的。少数家庭(大约十分之一)有电灯,其余十分之九用煤油灯。  5。 杂项。其他属于文教、嗜好、卫生等支出,为92。8圆,占收入的23。2%,如子女教育费、交通费、烟酒费、娱乐费、医药费,等等。下层工人家庭文盲很多,只有少数能读报看书。  这样的五口(四个等成人)之家平均消费量,每年大米1248斤,面粉310斤;豆油75斤,猪肉51斤或牛肉72斤,青菜850斤;鲜鱼58斤;衣物用布176尺,可做10套单衣裤加10双布鞋,也就是平均每年每人两套单衣裤加两双布鞋。  根据《上海市统计·上海零售物价表(1928—1931年)》,上述生活水平,可折合为:  吃饭:每个等成人每月粮食32斤半(大米和面粉),每斤6至7分钱;1—1。5斤猪肉或牛肉,每斤2角至3角钱;1斤半鲜鱼,每斤1角6分钱;18斤蔬菜,每斤2至3分钱;1。6斤豆油,每斤2角钱。  穿衣:每个等成人每年衣物用布44尺,每尺布1角5分钱。全家衣物总值116圆,其中衣服价值73圆,每家仅有棉袄两件、棉裤两条,棉袍子两件,夹袄两件;人均两条短衫、两条单裤、一件棉衣。仅仅少数人家备有蚊帐和枕头。  这样的生活是相当贫苦的。  按照日用品的市场价格计算,当时国币1圆=今人民币30—35元。  根据国民政府工商部对于工人生活的调查统计,1928—1929年上海产业工人中的男工月工资最高为50圆,最低为8圆,一般为15。8圆;女工月工资最高为24圆,最低为7圆,一般为12。5圆;此外还有奖金、津贴等附加收入。上海工人家庭一般为4—5口人,通常有两人同时做工,一般每月工资收入为28至32圆左右,年工资约为336—384圆;加上奖金和津贴,还能多几十圆,一家总收入达到每年400圆左右。  又根据南京国民政府工商局1931年统计,当时中国城市下层一个五口之家的月均生活费为27。2圆。也就是说,这样的家庭仅能维持收支平衡,少有积蓄,经济生活相当紧张,甚至很艰难。  职工收入稍高的,如上海申新纺织公司,这是中国当时最大的民营纺织企业,工资分为7等12级。1927年厂长、总工程师月薪为400圆,而第七等副班工人月工资为20—30圆。  又据1927—1929年间上海社会调查所、南京市社会局、金陵大学对上海、南京、北京、安徽等地各类家庭消费情况的调查资料,南京和上海的工人、店员家庭平均每年消费390—475圆,每月33—40圆。北平的车夫、手工业者每年消费200多圆;而以安徽的农户消费水平最低,每年仅185圆,每月15圆。上述统计数字稍有差别,但是出入不大,仍可做出基本一致的结论。  20世纪20年代上海市的一般生活水平  根据《中国劳动问题》的资料(光华书局1927年版),上海一个典型市民五口之家(相当于4个“等成人”的消费)的生活水平,以每月200银圆为中上等之分界线;每月66银圆为一般市民经济状况,每月100以上至200银圆左右为中等生活;每月30银圆为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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