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摸了摸他僵硬手臂,点了点头,未在说话。
此后,林逸练的剑便是简单的挥,刺,挑,收,缠,师傅从来不告诉林逸这般练习是何故,这小子也是不问,虽是性子乖张,偶尔更是顽劣不堪,林逸对剑是执拗的很,就这简单几个姿势,他不知是练了几个冬夏,每日皆是破晓而出,日落而回。
天底下所有之法,皆不是一蹴而就,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练剑,便先要学会握剑,剑都握不住,只会被剑牵着走,天下那般复杂的招式皆不是这些简单招式合成,基础不够扎实,纵然你有着那看似花团锦簇的招式一摞子,也只是花拳绣腿,一旦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两年之后,林逸的剑法,已然有些末流,跟师傅对上之时,已然不拘泥于招式,显得随心所欲。
五年后,无式无招,数十招有余。
师傅常以二指带剑,以气御形。
这还是林逸第一次握兵,手居然会有些颤抖,这是多年未遇之事,手持八百斤,挥了将近四千下,是人?
单手换双手。
不退!
一式,长河落日。
二式,春去秋来。
三式,层峦叠嶂。
四式,落叶归根。
五式,沧海桑田。
这是林逸在森林之时所悟,取名皆是当时所见之景,曾用此诀于师傅单纯斗剑,二十余招内,未败。
林逸很少用这些招式,师傅所授流云太过于玄妙,为何弃之不用神妙剑诀,反而剑气自己鄙陋不堪的粗俗几招,不是林逸妄自菲薄,林逸师傅在剑道之上的造诣已为天人,林逸以前曾是想自己此生纵然是溜须拍马也赶不上,那古怪石刻上,见到这杀伐之诀,不禁感叹这世间大有奇人,山外有山。
流云,杀伐之诀却是神诀,林逸无法以此来幻化,毕竟那是仙诀,此时唯独自己在这林内所悟几式粗略剑招可用,虽是一式几种剑招,但此刻使出,好生恐怖,双手握戟,每一下皆有数百水鬼落于这小子之手,只听落水声不断。
几招下来,甲板之上空旷一片,仅剩那幽甲之士,和绿皮大鬼,二物撼不可摧,实实将这劲力挡了住。
林逸喘着大气,拄着长戟,以致身体不至于倒下。
是尽了么?
面色一阵苍白。
血污,伤口,汗渍!
林逸这一千多下,每下皆是出了全力,挥汗如雨。
不怒反笑,笑起来气势恢宏,越是笑,林逸就越是癫狂,身躯一震抖动。
大喝一声道:“再来。”
………………
万千河水即沧浪,自嘲叹夫笑更狂。
这两个鬼物缓步而来,林逸手持长戟,双手而握。
长戟向前斜刺,引得那幽甲之士持刀抵挡,持戟有向后退几步,再挑绿鬼,林逸浑身染血,却是点点的流入了那玉佩之中,顿时间青光一闪而过。
这林逸所观小说中,那玉佩皆是以血引其效,莫非这玉佩也是如此,不过一闪罢了,当不得真!
林逸不禁自嘲一声道:“不过是忽悠人的把戏而已,还是得,靠自己?”
怎奈那青光却是一闪即没,林逸不禁大草了一句道:“娘个腿子,我只是随便一说没,真就不来了,不带这么坑人的。”
力所以怠,
林逸无法,从还未破损的衣内掏出一瓶丹药,堪堪过前方二鬼物攻击,扔了一颗聚气丹入喉,瞬间气力再涨,体内真气一荡。
第二次服用此丹药了,说实在的,林逸心中也没个底,回完气指不定斗的过这两团鬼物,后有两凶手,面前有鬼物,这道真是一点也不顺畅。
再服一颗?
这马上被林逸否定掉,他娘的,一会突然失了力,回不上来,小命就玩完了,休想逃得掉,这一颗,两颗间虽只是个数区别,服用下,效果差数倍。
长呵的一声,长戟直击那宽背大刀,划圆,身形往后一退,抵消其周身之力
绿鬼青面獠牙,却不如那幽甲之士来的可怕,由它入手,其速虽快,万变不离其身,皆要围着他转,决定先由它入手,林逸手持长戟。
一式,春去秋来,周身一阵风刃,绿鬼掩面后退,甚是聪明。
一记道之火封其退路。
绿鬼惊惧不已,匆忙后退,这真火乃是众鬼皆惧之物,这绿鬼定是冤魂产物,有血有肉,但喜阴不喜阳,遇这火,害怕不已,道之火多用不得。
林逸持戟奔去,幽甲之士虽武力惊人,速度着实不快,满了何止一筹,只得举刀追其后。
一式,落叶归根。
挑身侧。
沧海桑田。
掠青影。
大戟拂面而下,举重若轻,绿鬼躲闪不急,戟刃划下,一手臂被戟划了掉,绿血飞溅,鬼吼之声不断,凄厉无比。
此招计算精妙,一招一式,甚至那绿鬼的退路林逸都算了出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要命的把式可是含糊不得,幽甲之士离己三步有余,半息内必达,林逸闪身而离。
林逸唯独漏算了这幽甲之士突而变得聪明,纵身跃来,当面就是一刀,落了空,刀背横扫,距离还是将林逸拍飞数米,毫无准备下,硬是打了好几个滚。
林逸本想还跃至一旁大叹一句,人生真是寂寞如大雪崩啊,哪料没被风大闪了舌头,而是被刀砍的,这真是没些个道理。
这力道何止千钧,怕是跃了这人境界限,以这幽甲做傀儡,只怕,其中用的必定是真人,还不是个一般人。
绿鬼命很是长,断一臂并不伤其本,反倒恼怒了它。
其身势匍匐状,像以力做最后一搏。
这幽甲之士,离十步,可搏!
林逸以戟侧身,左手二指藏于身后,右手挥戟,力浪如道道波澜。
层峦叠嶂。
左手突而窜出,出其不意,道之火,引其身。
绿鬼无处可躲,全身引火,顷刻间,烧之殆尽。
这对阵前,还需小心些,切勿被愤怒蒙蔽了眼睛,林逸借的就是这小鬼儿,脑袋不好使,人毕竟是人,万物之灵,谁没点思考的。
虽是灭了这绿鬼,但胸口碰撞还是被其抓了下,伤可见骨。
离五步,林逸立戟。取剑。
聚势,踏步而上,杀伐再起,起杀决,聚云势,一剑落。
幽甲举刀斜挡,退三步,头甲碎。这幽甲,徒有一身力,未有法,怕不得,纵使坚不可摧,但毕竟是死物。
再其,势叠,看似清风拂面,又是举重若轻,杀意毕现,二剑落。
幽甲举刀再挡,船上木屑横飞,身子大半卡入那船身内,刀上裂缝毕现,要碎。
未给其腾起身子的机会,杀伐再聚,借天势,人势,剑势,云势,风势,三剑落。
这幽甲身子已然被击于船底,禁不起这般折腾,刀身龟裂,头颅差些被切成两半,身上重甲,正成数块,露出那糜烂的肌肤,千疮百孔,毫无人形,这幽甲未死,第一次发出人一般的闷吼之声,力透万钧,硬是将手用力于船底锤了几下,板面龟裂,水借势渗透进来。
那吼声,沉闷,压抑,多的是那半世为人,半世未鬼的凄寒,可以说,凉至肺腑,冷至人心。
林逸没有丝毫怜悯,杀伐果断,毫不犹豫,这世间于你对敌的就是敌人,对其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收剑换戟,双手握,层峦叠嶂。
由其头骨碎处,砍下,身子裂为两半,幽甲碎。
船既沉,纵身跃出,点水即离。
这孽龙作恶,若是只有这些斤两,定然对不起这么久的一番经营,怕有后手,林逸不敢多停留,这船而今回不得,林逸只敢往岸边跃去,气力,内息皆有些羸弱,那船而今行的甚远,这番战斗,少说持续了一个时辰,那船定然在沉河口不远之处。
刚跃离三步,突而背后一巨大阴力袭来,林逸背脊一凉,还未作出反应,便被拍于水下。
再聚力,难,这一口气,林逸有些缓不过来,沉入漫漫水中。
水里冰凉,入骨三分。
入秋时分,水也变得有些不同,逸水发源于飞燕南部雪山之上,很大一部分是雪水所融,前百里甚为洁净,寒至无鱼,流至这,水温有些缓,很是舒畅。
这陈本就属大陆以北地,环境自然不同于其他之处气候,除了那草原上铁骑外,当属这陈国铁骑名扬于世。
林逸睁目而望,这水中难以伤他,入水矫健若蛟,不过被身后一股阴气,伤的有些不适。
突而这股阴气再度袭来,林逸只见一虚影好似逗弄于他,虚影庞大无比,若蛟,蛰伏于这水下,面对它,林逸心生一股无力之感。
仰望高山而叹其不止,这面前就如巍峨高山,攀不得。
难道是那孽龙?
好生庞大,一手提戟,缓缓下沉。
那龙声色幽幽道:“是个好料子”
还未等林逸发生,孽龙好似没了逗弄的耐心,一虚爪捏来,就想着将林逸这魂魄从体内抽离而去,林逸本想闭目等死。
哪料左手突而抽下胸口那玉,心一横,举于掌中,要对上这虚抓。
关键时候,怎么说,你也要起些作用啊,祥物,祥物,对面那是邪物,开开眼,林内时候有些倚仗我就没用你了,而今怎么说也要信你一回,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算是求你了,给些机会呐。
谁也未看到林逸右手握戟处,捏着老道给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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