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艰难地走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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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艰难地走向自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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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1953年6月至1959年5月间。

    藐视运动在非洲民众中产生了巨大影响,也影响了一部分白人。白人对非洲人在藐视运动中提出的要求有不同反应,因此形成了两个白人团体:一个是民主派大会,支持非国大的目标;另一个是自由党。

    古老的争议再次摆上桌面。所有人都拥有选举权?还是仅限于受过教育的“文明”人?半块面包是不是就比没有面包好?非洲人表现出节制,就能赢得同情吗?一个全是白人的议会,能否带来变化?

    白人当中的很多自由派和进步人士积极响应非洲人的挑战,但他们无法鼓起勇气,提出一人一票的主张。

    曼德拉认为,强调宪政、将选举权局限于有资格的少数人,违背了非国大1949年的《行动方案》。他写了一篇文章,批判这些政策,重点是批判自由党的第一部宪法。自由党后来自己修改了这部宪法,也开始采取议会程序之外的行动。

    自由党的宪法要捍卫“每个人的基本尊严,无论种族、肤色和信仰,并维护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宪法认为“每个人有权在不侵犯他人权利的情况下,尽其所能获得充分发展”。新政党宣布了这些原则,但只满足于宽泛的表述,没有进行具体解释,也没有规定在南非目前情况下这些原则该如何具体应用。

    宪法又宣称,“任何人不得因种族、肤色或宗教信仰而被排斥于政府事务或国家其他民主进程之外。”不过在这条规定上,新自由派却放弃了空谈的安全地带,做出了非常明确的规定:“政治权利原限于部分享有特权者,现扩展至符合条件的所有人。”这是一条令人疑惑的规定,自由派无法回避,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必须面对那个根本的问题:什么人才算“符合条件”?
第14节。
    民主的原则是“一名成年人,一张选票”。自由派显然不同意这个尽人皆知的原则。因此,他们必须明确陈述自己的替代理论。但迄今为止,他们依然没有提出来。非国大、南非印度人大会、民主派大会,都赞同全民选举权:也就是一个世纪以前,英国宪章派所主张的平等的全民普选权。自由党支持这一举措吗?历史事实要求他们给出一个明确清晰的答案

    在南非,由于种族歧视政策,全体居民几乎分裂为两个敌对的阵营。近期的政治态势又让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之间的斗争更加尖锐,几乎没有中间道路可言。自由党的错误——这必将导致他们的衰亡——就是试图寻找这样的中间道路。他们批判、谴责政府的反动政策,却又害怕与人民为伍,害怕动员社会力量,将斗争推向更高层面。$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自由党的纲领宣称,为了达到目标,该党只使用“民主与宪政的途径,反对共产主义及法西斯主义等一切形式的集权”。实际上,只有对那些已经拥有民主与宪政权利的人谈论民主与宪政的途径,才有现实意义。

    我们必须接受以下事实:在南非,要赢得任何一场政治自由斗争的胜利,都必然会遇到当局歇斯底里的抵抗。胜利不会送上门来,受压迫的人们如果想要推翻种族歧视,就必须进行艰苦的斗争。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进行斗争,动员一切力量,坚定无畏地向一切反动势力开战。

    有人以为我们可以双手抱臂,坐等未来某个议会立法,捍卫“每个人的基本尊严,无论种族、肤色和信仰”。这种看法违背了政治斗争的基本原则。任何代表劳苦大众利益的组织,都不会通过妥协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在南非当前的情况下,民主派只通过宪政的途径斗争,也就是要求人民服从少数派议会制定的法律。少数派议会的组成,从根本上讲就是剥夺了绝大多数民众的民主权利。

    这部宪法恰恰是以种族、肤色或宗教信仰为借口,将大多数人排斥在政府事务与其他民主进程之外;而宪政的途径,就是要求我们去遵守这样的一部宪法。

    如果这样,在现实生活中,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携带通行证,允许他们侵犯我们作为人的基本尊严;意味着我们必须接受《镇压共产主义法》,眼见人民的领导者因为信仰不同而遭到“合法”的钳制与迫害;意味着我们必须接受《复原计划》、《班图管理机构法》、《族群区域法》、《公共安全法》、《刑法修正案》以及当局所有邪恶的法令。

    而真正的问题是:在争取政治权利的全面斗争中,受压迫的人民能指望自由党当他们的盟友吗?答案是:新的政党在机构层面上表达的这种倾向,在白人统治阶层和联合党中早已存在了多年。这些人憎恨、害怕南非的革命性民主思想,和马兰⑦、奥本海默⑧这样的人没有区别。

    他们不愿用武力镇压非欧洲居民的群众运动,那是一项代价高、风险大的可疑任务。他们只想用动听言辞与空头承诺来误导运动,向少数获得特权者(也许就是那些所谓“条件合格”的选民)让步,贿赂他们,以分裂运动。

    因此,自由党宣称的那些动听的原则,虽然具有民主、进步的形式,实质上却是反动的。它们不会给予民众自由,只会带来更加隐秘的剥削和压迫制度。

    自由党谈的是人的自由和尊严,实际上却是统治者的党羽奴才。他们和国民党政府一起,要维持廉价劳工制度,维持非欧洲民众的低贱地位,他们的阶级利益和国民党政府是一致的。实际上,对于人民的奴隶地位、廉价工资、大规模失业、村庄和城镇中肮脏的居住环境,他们都是默许的。

    我们致力于非欧洲居民的解放运动,但我们并不是种族主义者。我们坚信,白人居民中有成千上万真正的民主人士,有坚定而无畏的立场,赞同无条件平等,支持彻底废除“白人至上主义”。

    我们向他们诚恳地伸出友谊之手,愿与他们结为兄弟般的同盟。但是,在逃避、虚幻与机会主义的流沙上,是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同盟的。我们坚持提出条件,证实为自由而战的合理性。通向这一目标的唯一道路,是坚定不移、矢志不渝地进行群众斗争,推翻法西斯主义,建立民主政府。

    1953年6月
第15节。
    第二章

    种族隔离下的生活

    当我走出囚室迈向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痛苦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

    忘记不公、忘记仇恨和埋怨,你才能自由。一个自由的人是身心强大的人,是世上再无与之相匹敌的人,是一个任何悲剧都击不倒的人。

    ——曼德拉第二章种族隔离下的生活001民众遭殃

    【背景文字】

    20世纪50年代初是准备时期,南非各种族人民团结一心,筹划国家未来的伟大日子即将来临。

    1955年6月23日,南非人民大会召开,一场号召民众发出自由呼声的运动,至此达到高潮。参加人士包括:农民和矿工、家庭主妇和家政员工、工会成员、出租车司机和学生、体力劳动者和办公室职员。他们在数以百计的各种集会上做出决议,写下他们对自由的理解,然后选举代表,前去参加大会,讨论并通过了《自由宪章》。

    《自由宪章》规定:

    “南非属于居住在此的所有人,包括黑人和白人。任何政府若不以全体人民的意愿为基础,即不得宣称拥有合法治理权

    “人民应治理国家。

    “一切民族群体应拥有平等权利。

    “国家财富应由人民分享。

    “土地应由耕作土地的人共享。

    “法律面前应人人平等。

    “所有人应享有平等的人权。

    “应有工作与保障。

    “学习与文化的大门应打开。

    “应有住房、安全与舒适。

    “应有和平与友谊。”

    曼德拉等人在文章中,对这些家喻户晓的简单要求做了详细的阐释。

    雷切尔穆斯,53岁,她与丈夫在克鲁格斯多普居住了32年。在此期间,她丈夫为克鲁格斯多普市政府工作,月薪7镑10先令。他们共有七个子女,大的19岁,小的2岁。其中四个在克鲁格斯多普;一个在班图中学读初中毕业班,三个在上小学。
第16节。
    穆斯因酿造啤酒被判过几次罪。由于这几次判决,根据《原住民城市区域法》相关规定,她被确定为行为不端者,因此被拘捕,由克鲁格斯多普的原住民事务助理专员处理。她被捕之后,尚未受审,丈夫便突然倒地,去世了。

    后来,专员认定穆斯行为不端,下令将她驱逐到利赫滕堡。她处境凄凉、伤心欲绝,抚养七个孩子的重担还压在她肩上,这位年长的妇女被迫离开家乡,与自己的子女分离,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里讨生活

    1952年6月,我和其他五十位朋友一起,在约翰内斯堡参加藐视运动时被捕,后被送往马歇尔广场。就在我们被推搡着押到院子里的时候,一名“犯人”被一位年轻白人警官狠狠推了一把,摔下几级台阶,伤了脚踝。

    我表示抗议,那位警官就像个牛仔那样,在我腿上踢了一脚。我们都很愤怒,开始示威。高级警官们到院子里查看时,我们希望他们查看受伤的犯人,并要求立即治疗。他们敷衍说,让我们明天再重提要求。结果,萨缪尔马凯伊就在牢房里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翻来覆去,呻吟不已。那些人的职责是保护和捍卫法律,却有意打伤了他的腿,然后又恶意地不予以治疗。

    1941年,一个非洲小伙子在约翰内斯堡面见原住民事务专员,他面临的指控是未能根据以上提及的“法律”,就自己的经历给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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