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肩膀都伤成这样了,您忍心这么干么?”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留下吧。”他听后略带思考,最终只是皱了下眉头,就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快步走向门口,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我心里一边欢呼摇旗呐喊一边努力保持面上平静却还故作关心的说:“嘿,先别走啊,您西装还在这呢!早点休息哈!”哪料到这厮仅仅是把过去门反锁上,又走回来,惊讶的看着我,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话未说完,手已经开始解皮带了,看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还知道背过身去,嘴巴也没闲着:“反正也是个双人床,我就姑且留你一宿吧。”我心中哀嚎一声,心想这厮不会真钻进来吧?脸皮真这么厚?真的刚好比我的更厚一点点?心中犹豫着他到底又打什么算盘呢,不管怎样,我是要打定主意要坚持到底,指不定这家伙唬我呢!
……
五分钟后,我终于明白丫的意图了,丫要和我同床而眠!
当我身边多了一个只剩下一条*的床伴,呼吸平稳,更好似已经酣然睡眠。而我也只是单薄地一条小睡裙裹体而已,此时的脑子乱极了,回头想想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了,倒不至于对我做出什么越轨的事吧,这心才刚放下,哪知这时,他的手却探了过来,我情急之下刚要一脚踹过去,他却声音沉稳略带嘶哑的诱哄说:“把手给我。”
而我居然也鬼使神差的把手了过去,与他拉在一起。
“睡吧。”他握握我的手,“放心。”
我对他忽然温柔起来的态度虽然感到奇怪,却再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出来了,闭上眼睛,肩膀上的痛楚,在忽然安静下的夜晚,随着我的心跳一跳一跳,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忽然想到濯卓,想到和他在一起的从前。
老实说,我虽然看到濯卓决绝离开的背影,不下三次了,即使知道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一些失落还有一点点疼痛的心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曾经所受的伤害。
我们是校友,他高我两届,我刚到学校报到,新生指引时,分到他头上的任务就是我这个黄毛小丫头,他替我张罗的一切,我怀着无限感激的心情与他投入一份并不讨好的感情里去了,那时候刚到学校,一个17岁的小丫头,不爱逛街不爱参加学校活动,就喜欢天天窝在宿舍,做完作业就玩游戏,濯卓看我这副痴迷的样子,又进不来女生宿舍,只好也窝在宿舍在QQ上和我聊天。但我往往就是只是一个字来打发他,无非是:“哦”“嗯”“好”。同寝室的人都看不惯我这样,没少说我,可是我就是改不过来。
后来,濯卓看着实在没办法,居然也跑到游戏里陪着我,惯着我宠着我,弄的我毛病老大,终于在甜蜜的陷阱里,有所醒悟,由着他带领我走出黑暗的深渊,渐渐被他拉回现实生活中去,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那时候的想法真是简单啊,每天和他一起吃早、中、晚饭,习惯了那种生活,像是老夫老妻一般,过了很多年一样。我甚至觉得我会这么和濯卓这么过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那时候的我觉得和濯卓的爱情应该是最特别的,全天下谁也没我们俩这么矫情,所以我开始花很多很多心思在他身上,每天看新笑话讲给他听,天天关注NBA然后和他讨论,坐在学校的摇椅上听他意气风发的跟我讲F1的车队怎样,车手怎样,插科打诨的讲些国际汽联里被报道出来闹出的笑话,总觉得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濯卓说我性子急躁,这样不好,我就去偷偷跑去学写大字、练蝇头小楷,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能沉下心写出一笔好字,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必定能叫人在乍然看之,怦然心动,*于目,更能陶冶我那喜怒不定的性情,可谓一举多得。
一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而逝。濯卓第四年的实习期到了,我本以为这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以他的才情和本事,留在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也会终究会留在这里,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选了一个离我1000多公里的地方去实习。我的心陡然就觉得不安和惆怅起来,却不忍心让他自己留下。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根本就舍不得拂逆他的任何决定和想法的,只有也只能成全。
在他走的前一天,我急得团团转,想不出送什么礼物给他。
晚上临睡前心绪不宁地翻看小说,忽然看到瑛姑日日想念周伯通吟诵的诗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这才灵机一动,但我嫌这词的基调太悲,另找了别的版本来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一张A4大的宣纸,善良到发光的我又怕影响室友休息,抱着书跑到厕所背诵,想要在他临走前卖弄一番。
在车站,我附在濯卓耳边一字一句跟他说:“一张机,春风满面上瑶池。亭亭玉立年方妙,花惊莲动,阵红尚羞,底事有谁知?二张机,村郊步月未相疑。山盟海誓槐为证,迢迢银汉,春风一度,尤记别离时……”
我那时候分明看到濯卓的笑意那么深,虽然隐约有一丝闪烁的表情,沉浸在爱情中的我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只当他因为要远离我,心中愧疚才这样,仍是把我自己抄写的《九张机》放在信封里小心翼翼的交给他,面红耳赤的问:“记得回来好不好?”他没有回答,拉着行李就走到检票口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回头。
我目送他消失在阶梯之前,也扭过身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泪跟开闸的水库一样倾泻而下。
我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只不过是一个人,我记得那时候还会发短信,傻乎乎的跟濯卓说:“没关系,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你一准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濯卓含含糊糊的答:“是啊是啊……”
但是他们寝室也有没有走的,在濯卓走后的三个月,一哥们和球友喝高了,回来的路上碰到我,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我边艰难的拖着他往寝室送边听他说废话,末了,他摇头晃脑的喷吐着酒气问:“小……小……师妹,你……难……难道真真真……的一点都都……不知道么?”
我笑笑拍拍他肩膀:“得,得,知道什么啊?你重的跟头牛似的!我就知道赶紧把你送回去才是正事!”
他一把甩开我,指着我手舞足蹈的喊:“濯卓……玩……玩游戏时候认识……认识……一女孩,之前……不就是……是去找她了么?他……他他他……为什么不留下难道你真……真真不……知道?”
我当时脑子的思维状态就跟美国往广岛扔完原子弹后的状况一样——整个一废墟,除了四肢没法动弹外,连眼泪都忘了掉下来。呆呆的回到宿舍,跟冤死的鬼似的瞪着眼睛整整三个小时,一言不发。
看表是凌晨一点多,如果按照他之前的习惯应该是在的,我用小号登陆到原来的服务器偷偷搜他ID,他果然在,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最后却只打出了五个字:还不睡觉呢?
那号很快的回了信息:不是本人,你有什么事。
我说,噢,一校友,本人哪去了?
他发了一个郁闷的表情说,不知道,他老婆生病了他在照顾她吧。
我紧接着问,生什么病了?
他不耐烦的回,女人还能生什么病,不就那点破事么!
我迅速的下线,然后爬到被窝里,继续冒充僵尸——瞪着眼睛的鬼。
第二日跟神经病似的,早早的就起床跑出去,弄得一屋子的人都相当纳闷,以为我撞邪了,我漫无目的的飘在路上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是我的错么?是我拉他进入那个世界的?是我对他不够好么?心里一直纠结着到底是什么原因?铸就了今天这个让我窘迫的局面?
走着走着就绕到了学校后门,在学校两年我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因为我实在太懒了,一步都不想走,更不会无故的瞎转悠,那天却注意到原来这里有个教堂。可因为不是周六周日的*时间,居然连门都没开。我爬上教堂的窗户,看着里边空荡荡的了无一人,成排的褐色椅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我抬头看到教堂尖尖的内屋顶,想这有10米的层高吧,可真是排场啊!忍不住对里边十字架上的耶稣筒子挥手致意:嗨,早上好啊!
我想,耶稣应该也对我致意了吧,因为在我挥手的一瞬间,撒开了抓在窗户上的手,于是我从一米多高的窗子上,直直的摔了下来——没有脑震荡,安逸无虞,当晚就活蹦乱跳的,这不能不说是一次奇遇。
打那事睡了一晚之后,醒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消灭掉所有带有濯卓痕迹的东西,删除所有帐号,心里安慰自己说,千万不能让那混蛋有机会再找到自己,其实我明白,那混蛋绝对不会找我的,至少那时候不会,而这件事,却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自尊和打击了我的自信心,最最重要的是,让我一时间对爱情产生一种很绝望的感觉,于是我就自欺欺人似的当我们就从来都没有开始过,让他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可谁没想到,三年后,他回来了,安安静静的站我面前,表情凝重。我厌恶的绕过他,嘴里一直想说的,别跟死了爱人似的站我面前,这么恶毒的话终究还是没吐出来,我很理智的让那句话在我脑子里多打了一个转儿,回想了下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终于明白自己讽刺他多过仇视他。意识到这点后,于是闭口不言,同时心中有一万只白鸽呼啦啦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庆祝我终于忘掉他了,淡忘曾经了。
……
“轰隆隆——”外面打雷了,我挣脱开日内瓦的手,下床把窗帘拉开,看着窗外一条条的闪电,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感觉悄悄萦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