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海宽似乎没听到女儿的“哭诉”，表情已经冷若冰霜。
“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江浸月正要开口，又被江海宽挥手挡下了。
“对了，小月，我正好有事要找你说呢！”江海宽把脸转向江浸月，目光温和了许多。
“什么事？”江浸月轻轻地擦干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把出版社的工作辞了，接手报社！”
“什么？”江浸月惊叫一声。
“别在出版社浪费时间了，你该回来了！”
“为什么？报社不好好的吗？你不是说，让我在出版社多多锻炼些时间吗？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是挺突然的！”江海宽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道：“不过，我不是说了吗？出版社的工作说放就放，怎么看起来你还停留恋的？是喜欢上了吗？”
“嗯！”江浸月毫不避讳的点点头，道：“出版社正运作改制，最近立了个选题项，准备尝试全市场化的运作路线，你知道，这在国营出版社里是很少见的，而且机会难得，我还不容易才争取到的！突然就放弃，当然不甘心了！”
“奥？国营出版社也有竞争了？好事情呀！”江海宽不由得感叹一声，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呀？你回头把报社经营好了，可把出版社买下来，继续做呀？”
“那感觉可就跟现在不一样了！”江浸月撅起嘴，道：“再说了，现在人家王社长不干得挺好的吗？你可是答应人家暂时不接管的，我突然去了多不好呀？”
“我想过这一点！可问题是，现在金融危机愈演愈烈，报社受到的冲击很大，你可能不知道，报社现在已经连续两个月没盈利了！”
“那有什么？”江浸月不以为然地道：“说实话，我们出版社要不是国家给员工发工资，也早就倒闭了，所以报社经营到这一步是人家王社长干得不错，你一下把人家拿开怕人家接受不了吧？”
“这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做好安抚了！”
“可是……”
“你是还没有摸透爸爸的真正意图呀！”江海宽叹息一声，道：“爸爸是个商人，所以你要从商人的角度考虑这件事！”
“商人的角度？”江浸月皱起了眉头。
“当时报社遇到困难的时候，王社长向我求助，我答应了他，而且一口气给报社投了两千万，你要知道，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来，这是唯一一笔没有得到回报的高投入，高投入却得不到高产出，甚至没有产出，这是商人最忌讳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江浸月摇摇头。
“是因为当时我考虑到，你就要大学毕业了，报社的工作很适合你的中文专业，而且我还听说你谈了个文采不错的男朋友，我把报社买下来，就是想让你的事业从这里开始！但是一开始，我并没有让王开明离开社长的位子，就是为了能稳住他，让他消除危机感和对我们的芥蒂，然后有朝一日能辅佐你在报社的工作，而眼下，你走马上任的时刻到了，我希望你把这第一步走好！而想走好，关键就是要做到干脆利落，不能心存妇人之仁！你当下需要考虑的不是王开明能不能接受，而是如何让他接受，包括如何能为以后很好的驾驭他而开个好头！”
“干脆利落，不能心存妇人之仁，这也是商人不须具备的素质吗？”
“没错！”江海宽微笑起来，他很为女儿能找到自己一番话的重点而高兴。
江浸月微微的点点头，道：“看来，爸爸对我的目标就是能做一位成功的商人了？”
“可以这么说！”
江海宽沉思了一下，道：“不过也不完全是！我们是两代人，观念和经历都不一样，而且你的身上有许多我所不具备的优点，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优点与商人的素质结合起来，做一个新时代的商人！”
“新时代的商人？”江浸月笑起来，道：“爸的观点的确很新颖的！”
“呵呵！”江海宽也笑了笑，道：“看来你对我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了吧？”
“我还有的选吗？”江浸月故意撅起嘴，道：“这些年你不一直对我灌输这些思想吗？我感觉我现在真没什么属于自己的想法了，唉！”
江海宽忙拍拍江浸月的手，道：“你放心，听爸的话，没错的！”
“嗯！”江浸月点点头。说实话，她早已经从心里默认了父亲的决定，是习惯，也是必须。
“对了，你不是说过为了柳晴川，你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吗？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哪有什么打算呀？”江浸月叹了口气，道：“回头想想再说吧！”
“嗯！”江海宽点点头，道：“那小子现在有什么进步吗？”
“当然有了！”
“奥？”江海宽微微一愣，道：“说说看，都有什么？”
“首先，他的文学网站做起来了，而且有声有色；其次，他的创作也开始了，一个鸿篇巨制即将诞生！你说，是不是很有成就呀？”江浸月一脸的得意。
“是挺有成就的！”江海宽点点头，道：“可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应该还没赚到钱吧？”
江浸月一下泄了气，娇嗔道：“爸，你总不能老拿自己的观点衡量别人吧？要知道，晴川不是很看重钱的人！”
“这我知道！可问题是，他没钱怎么养活自己呢？还有他的家人！”
江浸月正要开口，江海宽打断她，道：“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站起身，道：“我要回公司见个客人！对了，记得今天去出版社打辞职报告呀，晚上我们跟王开明吃个饭，安排一下，明天你就去报社上班！”
“好！”江浸月点点头。
父亲走后，望着空落落的房子，江浸月也感觉内心也变得空前的空落落起来，她重新坐回沙发里，摸着滚烫的额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人
自己人
轿车缓慢的前行，道路两侧的街灯依次从前车窗玻璃上划过。
秦汉阳正坐在汽车副驾驶的位置，看着街灯连接成的线在脸的左侧划过，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再加上车内略显沉闷而神秘的气氛，他越来越感觉有些坐卧不安。
“局长，我们这……要去哪里呀？”秦汉阳终于忍不住了。
孙利民正在闭目养神，他对于秦汉阳的打搅有些不高兴，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不要着急吗，这就要到了！”
“奥！”秦汉阳低低地应了声。
“绝对是个好地方！”司机突然补充了一句。
秦汉阳转头看了司机一眼，发现他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表情，这令他感觉更加不安了。
说实话，秦汉阳心里的不安就是因为一出门时候孙利民的一句“带你去个好地方”引起的，现在再加上司机的表情，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车子突然停下了，秦汉阳朝外看了看，“名都洗脚城”几个璀璨的霓虹大字映入他的眼帘。
“是这里吗？”秦汉阳小声地问了下司机。
司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看来是头一次来吧？”
“嗯！”
“走，下车！”孙利民边催促了一句边下了车。
秦汉阳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局长是带我来洗脚呀？”
“嗯！”孙利民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去。
秦汉阳小声地支吾着：“我听人说，这里面不干净……”
孙利民猛然停下脚，道：“不干净？纯粹瞎胡掰！”
秦汉阳有些语塞，红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在大学里……同学们都这么说！”
“大学生能有什么见识？做什么事不就靠凭空想象？”孙利民转回身子，边走边继续道：“其实，这里面是最干净的！你想想来这里的都什么人，不能说最文明的也差不多，那些身上脏了吧唧的会到这里来吗？就是来了也消费不起呀？不过呢……”孙利民突然话锋一转，朝秦汉阳“嘿嘿”笑起来，道：“也难怪，上学的时候，见的世面少，想事情难免会停留在想象上面，现在你不同了，走向社会了，这些事情就得多多经历了，经历的多了，才会得到锻炼嘛！你放心，跟着我肯定会见世面的，要不方市长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我呢？哈哈！”
“是是！”秦汉阳诺诺的应着。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进了洗脚城的大厅。
见到两人——确切地说是见到孙利民，服务小姐热情洋溢地迎上来。
“是孙局长呀，有日子不来了呀？”服务小姐嗲声嗲气的道。
“每次都这句，你就不能换个台词？”孙利民狠狠地在小姐头上打了个响指，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姐龇牙咧嘴的抹着额头嗔怪道：“人家见到你不是激动吗？也想不起别的话来呀？”
“这话我爱听！”孙利民没有停脚，目标很明确地朝里面走着，小姐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后面。
“都来了？”
“来了！”
“安排好了？”
“好了！”
说到这里，小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秦汉阳一眼，道：“这位帅哥，好像是头一次来吧？”
“澳，对了，忘了介绍了！”孙利民回了下头，道：“这位是秦秘书，新跟得我，以后就会常来了，一定要好好招待呀！”
“奥，那就是自己人了？”小姐的口气又嗲了起来，道：“秦秘书这么年轻有为，人又长得帅，我们能不好好招待吗？对了，秦秘书，以后可千万要常来呀，我们这里最稀罕你这样的帅哥呀！”
听着小姐肉麻的口气，看着她浓妆艳抹的脸，秦汉阳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他努力地忍住了。
在一间写着“*厅”的门口，孙利民停下脚，小姐忙抽身上前打开了门。
听到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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