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派了一两个士兵出去打探消息,看看这一带还能不能再找到几名伞兵,最后,我们集合了约35个人,其中大部分我不认识。我们连、我们排也有一个,是来自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45〕的下士昆廷埃科尔斯。埃科尔斯摔断了踝骨,他真是好样的,但除了踮着脚跟在后面跑,他什么也干不了。还有我们连的二等兵惠斯勒。我找到了自己的通讯员,二等兵罗伯特特雷特。我找到的另一名士兵跟了我很久,他是第101空降师的一名炮兵,找到这名士兵说明这次空降分散严重。我知道,101师本该在诺曼底的卡朗唐附近,距离我们目前的位置以南几英里。
黎明时分,我们正在农宅附近,法国人从家中走了出来,发现自家院子被一帮头天晚上分明还没有的美国人占着,大吃了一惊。他满脸的惊讶,为我们的目的和自己的安全感到惊慌。我们随后了解到,他妻子和10岁刚出头的女儿也在家,他女儿也就10岁或12岁吧。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一直在学的法语本该是得心应手,可我和沃德上尉却忘得一干二净,于是我们借助手语,对着地图又比又画,再加上那个法国人的帮忙,总算知道圣…梅尔艾格里斯在我们以北约6英里。
也是在这个时候,滑翔机陆续抵达这里,其中一架选择在我降落的这块田着陆。这架滑翔机准确无误地撞到了一根反滑翔机桩,理所当然地撞毁了机上的一辆吉普等货物,机上的成员个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与其说是来给我们增援,倒不如说成了我们的累赘。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滑翔机的伤员抬进这座小小的法国农宅,一转身,只见一名德国兵走向田的东侧,慢慢地接近了我们丢下的那名伤兵。他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朝他开了一枪。当然,这一幕把我们这帮伞兵全都给惹火了,没等他返回到树篱,我们就为这名伤兵报了仇。
此刻可能是早上七点,法国男子用手势告诉我们,他要去一幢我们都注意到的大宅子,我们着落的时候却没在意。那座法国农宅,也就是大农宅,离我降落的地点只隔几步之遥,但黑漆漆的夜里,我没看清。它距我们南面约40到50码,距我们东面的距离相当或略远一点。法国人说他要去那儿,然后转身走了。我对此也没多在意,因为他有家眷在我们手上,他将妻子和女儿留在了家里,因此,我有理由相信,他会回来,而且不会引敌人来打我们。他去了大宅子以后,我渐渐感到阵阵担忧,由于他没有返回,我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我点了二等兵亨利弗格斯和另一名士兵,由我们三个人去侦查一番,摸摸情况。
我们沿着一条石子路摸向大农宅。我打头,走在路的北侧,弗格斯在我后面约有五米,在路的南侧,另一名士兵在我后面约十米,和我同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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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要接近法国农宅,弗格斯向我扔了一个石子,我一惊,转身一看,见他拼命地冲我打手势,要我到路的另一侧,动作要轻,然后又指了指那座法国农宅。我来到小路的另一侧,透过树篱,才发现自己确实上了当。那名法国人正与几个军官说话,农院内四下站着35到40名军衔不一的官兵。凭在西西里和意大利的经验,我认出眼前的是德军军官,由此断定,眼前十有八九是个营指挥部。我当即决定回去见沃德上尉,凭借这三十五个人,我们要对这个营动手。我们有能力打这一战。我们找回了两挺轻机枪、一把布朗宁自动步枪、一门60毫米口径迫击炮、每个人还有各自的武器,再加上偷袭对我们有利,我们可以对这个营动手,对它来个狠狠地打击。
不巧的是,就在此时,一名德国哨兵走出法国农宅的入口,发现了我们。幸亏我先开了枪,他应声仆倒,但事已至此,偷袭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决定立刻撤回到可隐蔽的小路,好歹毫发无损地回到了沃德上尉身边,但这一仗,我还是想打。
沃德上尉赞成我的想法,要打就要来个速战速决,我们随即着手制定作战方案,不到四五分钟,也没用四五分钟,我们就做好了准备。我要架起迫击炮,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开炮,两挺机枪从房顶上开火,步兵沿着巷子向前推进,并顺着小路发动进攻。我们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一计划,一大股德国人突然从巷子北边的另一头向我们开起了火。我向下望去,看见足有25个德国人,至少有两挺德国造轻机枪,在火力的掩护下,一边射击一边向我们发起了强攻,其实,他们要不了两三分钟,就能将我们连锅给端掉。与此同时,我们又遭到靠近沥青路农田以东的袭击,就我们所见的来看,这是我们南面的一大股德军。除了西面,我们是三面受敌。即便我们做好了进攻准备,却也无法实施,因此只能奋力还击。我自己在巷子的东侧,可以看到德国人的进攻来自北侧,只有50到60码,两挺机枪做火力掩护,对我们造成压制。和我一起的是我的通讯员,二等兵罗伯特特雷特,我们都按训练方法以左手还击。我天生是右手,用这种姿势开枪很别扭,再加上我们待的战壕太浅,给不了多少掩护。我对二等兵特雷特说,“我们必须到路的另一侧去,否则不是给打死,就是被俘虏。”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匍匐爬过了这条路,他紧跟着我后面开始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被一枪击中,当场阵亡。
我们又遭遇了其他几起伤亡,具体数字不详。我们显然处于一个不利的地形,沃德上尉和我交换了一下意见后,他赞成立即从西边突围,因为德国人显然是企图用自动武器钳制住我们,然后要么从容不迫地进攻我们,要么动用迫击炮向我们开火,这是常规战术。我们既没有挖散兵坑之类的掩体,也不处于守势,可以说不堪一击。
我们立即予以还击,抵挡德国人的进攻,开始统一向西撤退。我是沃德上尉的上司,我命他带人向西偏南方向转移,从那儿打开一条突破口,我负责断后,为他们作掩护。负责断后的有5名士兵。我们说干就干,干得相当漂亮。身后没有德国追兵,一队人马停止了前进,我上前去查看情况。我走向一名躺在田边树篱下的士兵,问沃德上尉在什么地方,他说,“他被俘虏了。”我说,“他被俘了,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穿过那道门,也就是那道树篱,门两侧一边一个德国人,凭着树篱的掩护,当下将他活捉了。他要么投降了,要么是死路一条,所以说他被俘虏了。这次行动,我还丢了二等兵亨利弗格斯,我权当他也被俘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没有被俘,他设法甩掉了德国人,和我们走散了,最后他回到了大部队。
这次行动持续了约三四个小时。当时我们受德国人的前后夹击,我决定在我们所在的这块地修筑一道环形工事,让士兵们稍事休整,吃点东西、喝口水。他们到现在转战20来个小时,疲劳是应该考虑的事,我在这里修了一道环形工事,可从任一方向自卫。(所幸一队德国人没有发现我们。)我亲自侦查了一番,发现另一处比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更适合防守,于是我指挥一队人马转移到了那里,我将人疏散到农田的四周,占据防守阵地。这时候,夜幕开始降临,我打算稍作休整,看看明天怎么才能赶到圣…梅尔…爱格里斯。(回忆打印文稿,美国新奥尔良国立D日博物馆和新奥尔良大学艾森豪威尔美国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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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J布莱基
我们已整好行装、擦亮钢枪。这里士气高昂,只等一声令下,即刻出发。因此,我们第一次登上飞机,个个激动得要命。不过,等我们掉头返航,降落在原来那座破旧的鬼机场,回到我们原来的那张破床铺,你想都能想到一个个是什么样的心情。第二天晚上,我们又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但这一次没有像头天晚上那样兴高采烈,我们仍然担心它又会半路折回。我们打算等等再看,(等真正出发的时候)官兵们个个神情严肃。不难看出,他们有的在祈祷、有的在沉思、也有的在念佛。就算有人说话,话也很少。
我是第一个跳出机舱的——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地面。我还能看见开火的地点。我跳出机舱,伞开了,我在伞下摆来摆去,我向后一摆,再向前一冲,就落到了地上。地面相当松软——是个牧场。∫米∫花∫书∫库∫ ;http://www。7mihua。com
我的降落点在空降区域以西约6到7英里。我掏出步枪(装好),然后钻进了一道树篱,找地方隐蔽。我掏出指南针,想看看我现在的方位。
我得找到路的交叉口。不远处传来了交火声,可等我跑过去一看,人早没了影儿。我决定去个地方,好让我们的人找到我。我见到一位兄弟,掏出响板儿向他发了个暗号。他走了过来,他是504团的人,但他负了伤,被告知无须再返回大陆!
没一会儿功夫,他就发了癫、跑了。黎明时分,我开始四下转悠,找到其他几个人,我们找到一个交叉路口,然后下到了其中一条路上(有两个人在这过程中被击中)。我们又退了回去,找到另一条通向拉斐尔的路。这里距圣…梅尔…爱格里斯五英里,那儿此刻正进行一场激战,我们在这待了四天,在德国人的一场反攻中,打了个平手。(根据美国新奥尔良国立D日博物馆保存的回忆录音整理)
纳撒尼尔R霍斯考特
飞机被击中之际,我们跳了出来,因此,我还能联系上同一架飞机上跳下的四五个人。我们向北转移,打算甩掉德国人,虽然破坏了几处通讯线路,但还是被敌人包围了。我喊道,我们愿意投降,对方的回答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