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黑豹面对墙壁练拳，张楠拎着马桶回来，小菊芳连忙接了过来将马桶放在黑豹的床下，点头哈腰但言语里透着硬气地说：“豹哥，明天这活就是你的。”
黑豹收拳，看着小菊芳，又看了一眼床底下的马桶，而后继续打拳。
郝平让张楠坐在床上，检查张楠的伤口，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你还得继续服药，可我们没药了。”
“那就不吃了。”
“那不行，你的伤口已经感染，吃药也只是缓解，最好是针剂治疗。”
“我看伤口恢复得挺好。”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张楠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坏笑：“我是7632，你是7754。”
“你还有闲情开玩笑。”
“张楠还没好？”小菊芳问道。
“必须继续服药。”郝平说道。
“药没了？”
郝平点点头。
小菊芳作出一个偷的手势：“大不了再来一次。”
“草上飞脚上有伤，恐怕……”
小菊芳自告奋勇：“这次我出马。”
郝平吃惊地看着小菊芳：“你……”
“什么也别说，等着看好戏吧。”小菊芳嘿嘿地笑着。
在狱警的监督下，小菊芳到医务室搬运药品，他佯装不慎摔倒，箱子里装药的盒子散落一地。
“快点收拾好。”狱警呵斥道。
小菊芳连连点头，故意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药盒子，尽量拖延时间。
一个狱警走进来，将监督小菊芳干活的狱警叫了出去。小菊芳确信医务室内没有人，立刻走到药柜前，寻找所需的药品。小菊芳的手指着药柜上的药名标签，但来回找了两次也没有找到所需要的药品。
“你在干什么？”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小菊芳吃惊地回头，看到白鹭站在他的面前。
“你在干啥？”白鹭问道。
“没，没干啥。”小菊芳有些支支吾吾。
“那你再找啥？”白鹭又问。
“没……”
“你赶紧告诉我，要不然我告诉威廉。”
看到没有办法，小菊芳只好告诉白鹭：“张楠病得厉害，我在给他找药。”
“那赶紧送医务室啊！”
“威廉不让。”
“我去找他。”白鹭说完走出房门。
白鹭先找到了张楠，检查他的伤势，不过令白鹭震惊的是，张楠的伤口都开始溃烂，他竟然还那么坚强，看到这种情况，白鹭不再迟疑，来到威廉办公室。
“威廉先生，打扰了。”
“白小姐，找我什么事情？”威廉问道。
“威廉警官，7632伤势严重需要留在医务室治疗。”
“7632？”
“对！7632如果再不做彻底治疗，他的一条腿可能被截肢。”
第四章 监狱争斗（8）
“可能？那就是说不是一定。”
“威廉警官，你不能如此漠视……”
“这是7632越狱应受的惩罚。”
“你说什么？”白鹭不解地问道。
“7632就是越狱犯张楠。”
“我要求张楠从今天起留在医务室治疗。”
“无论从公还是从私我都反对你的决定。”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从公，张楠是越狱犯，但法庭却给他最轻的量刑——终身监禁。”
“你认为法庭应该怎样量刑？”
“应该处于7632极刑。”
“但你不是法官。”
“文明社会也有不尽完美的地方，对于这些十恶不赦的罪犯，我们的法律过于仁慈。我们的脚下是远东最大的监狱，关押着近八千名犯人，这些犯人都效仿7632越狱，那将产生可怕的后果，上帝也将哭泣。”
威廉的话似乎触动了白鹭。
威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当初张楠入狱就是为了越狱。为了钱，为了十万英镑，他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放弃体面的工作，将灵魂出卖给魔鬼，挑战神圣的法律。”
白鹭显得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将庭审张楠的抄录给你。”
白鹭摇摇头，显然已经相信威廉所言：“从私呢？”
威廉眼睛变得含情脉脉：“白医生，这里是监狱，而你毕竟是位小姐，你应该与犯人保持距离，不要单独给病人治疗，谨防犯人对你的再次侵犯。”
白鹭显然被威廉说服了，转身离开。
白鹭显然对威廉所描述的张楠产生反感，但作为医生的职责，他还是给张楠积极治疗。
“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
张楠已经感到白鹭冷冷的态度，微微点头，整理衣服向外走去，但迎面与威廉相遇。
“7632。”
“到。”
“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向管区狱警报告？”
张楠不解地看着威廉，正要开口，但威廉抢先说话：“记着，以后有事情立刻向狱方报告，听到没有？”
“听到了。”
“你可以走了。”
“这盆花真漂亮，这是盆什么花？”张楠离开后，威廉拿起喷壶浇花。
“莲叶秋海棠，听我母亲说只要悉心照料它，它能够四季开花。”
“就个人而言我非常憎恨7632，但我没有想到7632的伤势如此严重，你是怎么发现他的伤势的？”
“我也是听小菊芳说的。”
听白鹭这么一说，威廉马上离开去找小菊芳。
小菊芳和一些犯人正在搬运砖块，修爷坐在砖堆上，阿贵站在他的身边。
威廉走了过来，修爷赶忙起身相迎：“威廉警官，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威廉没有理会修爷，而是在四下寻找着什么。
“威廉警官找谁？”
“那个小戏子呢？”
修爷用手一指：“在那儿。”
威廉看着推空车归来的小菊芳，而后附在修爷耳边低语。
“虽然小事一件不足挂齿，但在下也要办得漂漂亮亮。”
威廉点点头而后离去。
修爷招手，阿贵走到修爷身边，修爷在阿贵耳边低语。
阿贵盯着正在往车上搬砖的小菊芳：“放心修爷，臭唱戏的就交给我了。”
“嘟嘟！”狱警吹响哨子：“开饭了。”
小菊芳放下手中的砖块排队打饭。阿贵在负责打饭的犯人耳边低语，负责打饭的犯人点点头。小菊芳随着打饭的队伍一步一步向前。负责打饭的犯人将一碗饭强行塞在小菊芳手里，看到碗里的饭比其他犯人的多，小菊芳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点点头向负责打饭的犯人表示谢意。
小菊芳坐在地上吃饭，刚刚塞进嘴里，就立刻喷了出来。
修爷快步走到小菊芳面前：“小菊芳，你这是做什么？”
小菊芳慌忙站起来：“修爷，这饭里有沙子。”
“沙子？他们碗里的怎么没有沙子？”
“真有沙子。”
修爷示意阿贵，阿贵从小菊芳的碗里抓了一大把饭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咽进肚子里。
“他怎么没吃出沙子？”
小菊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吃了它！”
阿贵狠狠地瞪着小菊芳，小菊芳被逼无奈，只好将碗里的饭塞进嘴里强行咽下。
阿贵冲着负责打饭的犯人招手，负责打饭的犯人端着饭盆走了过来。小菊芳碗里的饭快要被吃光，阿贵舀起一勺子饭放进小菊芳的碗里。
“多吃点，别饿着。”
小菊芳显然被逼急了，冲着阿贵瞪起了眼睛。阿贵看到小菊芳居然敢瞪着自己，将勺子扔给负责打饭的犯人，解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凶相。
“你到底吃不吃？”
小菊芳显然被阿贵的气势吓到了，低下脑袋手哆嗦地伸进碗里抓起一大把饭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赌气似的将掺有沙子的饭吃光，眼睛里滚动着泪花，阿贵得意地离去。汉森看到修爷和阿贵向别处走去，给小菊芳端过一碗水。
“你怎么得罪四海帮？”
小菊芳将水含在嘴里漱口，然后吐了出来，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然后继续漱口。
“我们和那帮流氓无赖不同，我们没有帮派可以依靠，能依靠的只有狱方。”
小菊芳显然不愿意听汉森说这些话，将碗塞在汉森手里，离去。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欺负死你这个臭戏子。”
小菊芳躲在一堆砖块后面，手伸进嘴里，试图要把嘴里和嗓子里的沙子抠出来。
忽然威廉出现在小菊芳的面前，小菊芳慌忙站直身子，佯装搬运砖块。威廉用警棍拦住小菊芳的去路。
“今天你到医务室干什么？”
“给医务室搬运设备和药品。”
“是你主动要求去的？”
“不是。”
“搬运完设备和药品，你还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
“什么也没干？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得为谎言继续付出代价。”
威廉说完离去。
小菊芳知道自己要吃苦头了，不过也没办法，他不可能供出张楠。于此同时，蝎子在另一个地方也经受着折磨。
蝎子被狱警打得遍体鳞伤，从刑罚室出来后，他非常愤怒：“奶奶的，老子非杀了你们这些王八蛋！”
正在吃饭的蝎子，偷偷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个巡逻的狱警经过蝎子的身边，蝎子猛地将手里的碗扣在狱警的脸上，飞快地抢下狱警长枪，枪口对准狱警：“放我出去，不然我打死你！”
第五章 杀人狱规（1）
蝎子用枪逼着狱警向大门走去，监狱上空也响起警报声，威廉带人来到：“7522，你要干什么？”
“别啰唆，把门打开！”蝎子说道。
“7522，你这可是暴力越狱，死路一条。”
“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蝎子冷笑：“你问我？你看不到我身上的伤吗？把大门打开，把枪放下，不然我打死这只狱狗。”
蝎子用枪狠狠顶住狱警的太阳穴，狱警吓得不停地颤抖。威廉用眼睛示意一个狱警，狱警点点头，悄悄地走进大门旁边的岗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