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知道这件事情吗？”
“还不知道，吃饭的时候把消息告诉他。”
“那什么时候行动？”
“五天之后。”
“为什么？”
“五天之后是租界警务处每年一次的检阅日，按照往年的惯例，会有一半的狱警参加检阅，那天是监狱守备最薄弱的日子。”
郝平点点头。
张楠眼睛不由得向远处望去：“现在关键问题是要尽快搞清楚外监区的情况，得有一个可靠的人尽快出去。”
“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张楠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相信我肯定能完成任务，就算组织对我的考验。”
张楠脸上依旧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相信我。”
开饭时间，犯人们排队打饭。
“通知老金，想办法让我去印刷厂。”张楠低声对郝平说道。
郝平点点头。
张楠端着碗走到龙哥身边。
“在外监区劳动的有多少你的兄弟？”
“大概二十多个。”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3）
“想办法让他们装病。”
“装病？”
“对，我得派人到外监区了解情况，只有你的人生病，外监区劳动的犯人才会出现短缺，威廉才会从内监区抽调犯人补充。”
“好吧，现在你是老大。”
“认我是老大，就立刻派人把消息传出去。”
“现在？”
“下午他们就得‘病倒’。”
“下午？！”
“要想走，就别和我讲条件。”
龙哥被迫点点头。
“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这个打饭的是我们斧头帮的兄弟，他给我们送完饭才会给外监区的兄弟送饭。”
张楠点头离去。
“给老金发消息了。”张楠走到郝平身边。
郝平点点头：“发了，鼻涕龙那边呢？”
“他答应了。”
老金虽然是新来的，但斗争经验甚至比张楠都足，他在印刷厂故意把机器弄坏，张楠不一会儿就跟着狱警来到，张楠问道：“什么情况？”
“自动停车，老毛病了。”老金说道。
张楠装模作样地修理机器，狱警却一直守在旁边，张楠无意间看到机器的底部，迟疑一下而后钻了下去。片刻之后，张楠的脑袋从机器下面探出来。
张楠冲着老金：“帮下忙。”
老金看着狱警，狱警点头同意，老金钻进机器下面。
“我把行动日期定在五天之后。”张楠在机器下面说道。
“为什么？”老金问道。
“五天之后是租界警务处的检阅日，监狱会有一半狱警参加检阅，那天将是监狱守备最薄弱的日子。”
“能不能通知家里？”
“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威廉取消探视，不能与外界接触，而白小姐又在家修养。”
“能不能买通看守把暗语带给家里人？”
“我也想过，但这样做极有可能泄露消息暴露我们越狱的企图，况且这样的人也不好找。”
“那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老东西和鼻涕龙也要加入，我答应了他们。”
“这么大的动作是瞒不过他们的，但要小心，老东西和鼻涕龙随时都有可能反水。尤其是老东西，非常滑头。”
“我会派人监视老东西。”
“好了没有？”狱警有些不耐烦，连续用警棍敲了几下机器。
老金的脑袋从机器下面探出来：“警官，马上就好，能把扳手递给我吗？”
狱警极不情愿地将扳手递给老金，老金的脑袋又缩进机器下面。
“如果有突发事件，我还会采用这个办法和你联系。”
张楠点点头。
张楠和老金从机器下面钻出去。
张楠又装模作样地修了几下机器，而后示意老金按动开关，机器启动。
老金脸上故意露出佩服的神色：“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修好了机器。”
不过这一切，包括张楠和修爷、龙哥在操场上的一举一动，汉森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要出事，赶紧找到威廉：“威廉警官，给我换地方吧，我实在是扛不动了。”
“你想去哪儿？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监狱十五个工厂，每个工厂的劳动强度都是以前的三倍。”
“那不是还有第十六工厂嘛……”
威廉哈哈大笑：“你想去十六工厂？”
“只要你同意把我调去，我一定好好干。”
威廉强行收起笑容：“你可是我在这里面的一只眼睛；你去我还舍不得呢。”
“为什么？”
“现在还是一个秘密，不过会有一天你将为今天这番话而感到心惊胆战。”
“说吧，要告诉我什么？”
“今天劳动的时候张楠突然不知去向。”
威廉一惊：“不知去向？”
汉森连忙解释：“我没有说清楚，是有一段时间我没看到张楠。”
“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我也说不清，修爷和龙哥都搞在一起……” 。。
第十七章 策划暴动（4）
威廉冷笑：“就这些？你是想骗吃点心吧！”
汉森连忙摆手：“直觉，要出事，大事。”
“大事？监狱里最大的事是什么？”
威廉注视着汉森：“越狱！”
汉森尴尬地笑笑。
“只要你能发现张楠试图越狱的确凿证据，而不是捕风捉影妄加猜测，我一定会为你申请减刑。”
“感谢威廉警官。我还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威廉示意汉森讲话。
“现在狱方采取新的管理措施，犯人们一时还不能适应，张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煽动闹事啊！而且我发现，最近修爷和龙哥似乎也不对劲……”
“他俩人的事情你不要管，你的任务就是注意张楠。”
汉森连连点头称是。
“累了一天骨头都散架了，你瞎转悠什么，不累啊！”草上飞见郝平在牢房里来回走动，烦得要命。
小菊芳快步走到草上飞面前：“你真没良心，当初你戴镣球受伤，可是郝医生给你治得伤。”
“恩情是要记在心里，不是挂在口上的。”
“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小菊芳准备继续说下去，被张楠阻止。
“是不是要走？”草上飞又问了一句。
张楠点点头，小菊芳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草上飞叹气：“你要是早点想通，我们趁办案的机会早走了。”
“草上飞，你这话不仗义啊，你和张楠走了，留下我们怎么办？”
草上飞轻轻拍了一下嘴：“算我嘴臭。”
“这次是要大家一起走。”
“我们四个？”
“不，所有提篮桥监狱的犯人。”
草上飞和小菊芳大惊失色。
“记得明天都听我的招呼。”张楠又嘱咐一句。
监狱检身房内，犯人们挨个走进检身房，轮到小菊芳喊编号过杠，张楠用眼神示意小菊芳。小菊芳过杠接受狱警检查，趁狱警不注意将自己的囚衣挂到别的衣架上，举手。
“我的囚衣没了。”
狱警用警棍挑开一件件囚衣寻找着，显然也没有找到。
“昨晚你挂哪儿了？”
“就挂这里了，不会闹贼吧？”
狱警被小菊芳气乐了，警棍缓缓举起。
“狱警大哥是我嘴碎，我是真找不到囚衣了，总不能光子身子出去吧！”
狱警放下警棍琢磨着什么。
“要不然，我先穿牢房的囚衣干活，然后再找……”
狱警微微点点头。
小菊芳冲着草上飞道：“快把我囚衣拿来。”
草上飞刚准备去拿囚衣，威廉出现。
“等等！”
草上飞立刻停了下来。
“7058，囚衣找不到了？”
“我向上帝起誓，昨晚就挂在这里。”
“我不相信它会长翅膀飞走，你站在这里等所有的检身结束，我想你就能看到那件囚衣。如果还看不到，那你就光着屁股去干活。”
威廉转身用警棍示意狱警继续检身。
“下一个。”
犯人继续喊编号过杠，张楠的脸上露出失望和担忧的神色。
犯人们都走出检身房，衣架上还剩一件囚衣，威廉用警棍挑起，走到小菊芳的身前。
“我说它不会长翅膀飞走，你不用光着屁股干活，让一些人想入非非。”
小菊芳讨好地冲威廉笑笑，威廉警棍一抖，囚服落地。小菊芳弯身捡囚服，威廉的皮靴狠狠地踩在小菊芳的手上，小菊芳痛得直咬牙。
“下次再找不到囚服，我就把你挂到衣架上。”威廉瞪着眼狠狠地看着小菊芳说道。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1）
张楠一再不服从威廉的命令，不肯在检身房脱衣服，这让威廉十分恼火。他决定让张楠去洗马桶。张楠没办法，不过他要求带上郝平，威廉爽快地答应了。
狱警吹响哨子，牢门打开，犯人们拎着马桶出来。张楠站在马桶车旁从犯人手中接过马桶而后将污秽物倒进马桶车里。阿贵看到张楠站在马桶车旁，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挤开其他犯人抢先走到张楠面前，将马桶交给张楠。
“让你猜中了，修爷不想和大家一起跳河，想在岸上把火灭掉。快想办法……”阿贵说道。
张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紧张的神色，当小菊芳过来时，他说道：“我的床板下面有一张监狱办公信笺，一会儿老金经过牢房时，一定要交给他。”
小菊芳眉头紧锁，显然没有完全听明白。
“一定要交给老金。”张楠再次重复。
小菊芳条件反射地点点头。
这时，老金走到张楠身边，张楠故意将速度放慢：“老东西可能要反水。”
“那怎么办？”
“一会儿经过我的牢房时，小菊芳会交给你一张监狱办公信笺，你模仿威廉的笔迹，写一份老东西的病亡报告。”
“应该把鼻涕龙也加上。”
“好，我推着马桶车会经过水牢下面，你从窗户扔下去。”
老金点点头。
小菊芳回牢房后，满脸焦急地掀开张楠的铺盖寻找信笺。
“怎么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