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敌人,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良知,
他们的罪行让上帝都会发指!
杀死他们!为了正义!
我们别无选择……
或许,我们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丧失了许多,
但是,我们要用行动证明给敌人看——
我们从来都不是一支无法在逆境中取胜的部队!
理查德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
这些死去的战斗英雄们,也肯定会为自己的归宿感到慰藉,
因为他们带给我们的是胜利的希望和动力!
战士们,吃下你们面前的食物,
为了正义而战!
广场上,士兵们沉默了许久,
终于,有人开始伸手揭开覆盖着国旗的尸体,
他们拿起担架下层的刀叉,
割下了已经被清洗过的尸体上的肉,
放进了口中……
其实,人类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这样地狱般的场景。
三个月前,KB分子用一种利用空气传播的生化武器袭击合众国,
仅仅几天的时间,感染者遍布全国。
这种邪恶的武器可以让被感染者的食性和消化系统发生变异,
使感染者只能进食同类……
随着感染人数的增加,整个国家都疯狂了。
普通的食物成了无法下咽的东西,
人们难忍腹中饥饿,纷纷攻击杀死他人,
只为了吃掉对方……
为了生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渐渐地,人们意识到只能暂时接受这种状况,
因为科学家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解决的办法。
人们能做的,只是靠吃人来维持生存……
于是,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go…vern…ment把矛头对准了伊斯兰世界,
其实人们心里都明白,
战争对象的选择是盲目的,
人们需要的仅仅是战争,仅仅是死人……
换句话说……仅仅是食物!
大量的尸体从伊斯兰世界运送回来,
不论是敌人的还是本国士兵的。
go…vern…ment通过向民众分发尸体这种救济手段来维持可怜的社会秩序……
可国民的数量仍在减少着……
被杀,自杀,饿死……
人类文明已经濒临毁灭的边缘。
也许,还会有希望。
理查德想。
哪怕只是一点……
广场上的士兵们在吞吃着尸体,
他们知道自己也会像面前的尸体一样在战场上牺牲。
可是,牺牲跟活着相比,难道不也算一种解脱吗?
几分钟后,广场上的士兵们大部分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在这3个月中,
人们已经学会了吃掉最少的食物来维持生存。
上将,你不吃点食物么?
科特博士走上讲演台问道。
理查德摇了摇头:
不了,我中午吃过了。
说到这里,理查德脑中浮现出了中午在父亲家中的场景。
父亲拿出一个怀表给他,说:
孩子,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我们家的那个祖先吗?
这个怀表就是他的,
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握着他就会感觉到希望。
要知道,在那个寒冷的冬夜,
他在伟大的华盛顿的带领下赤脚穿过了结冰的特连顿河,
创造了历史……
父亲用坚定的声音说:
孩子,告诉你的士兵们——
我们的军队从来都不是一支无法在逆境中取胜的部队!
接着,父亲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孩子……我这年迈的躯体早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
现在……吃掉我,为了希望而战…
四十二、来吧!朋友!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刀,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无奈地看着蹲在地上颤抖的父亲,
叹了口气。
父亲转过脸看着我说: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快去拿防身的东西啊!
他们就在外面!就在外面啊!
父亲手指着窗外,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走到父亲面前,把手伸向他:
窗外没有人的……
这些都是你的幻觉啊……
父亲猛地用刀划向我的手,凶狠地说:
你骗我!你根本就是跟他们一伙的!
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要对我这样!
血从我手指上流了下来,滴在地板上,
溅开了一朵凄艳的花。
父亲眼睛里含着泪光:
保罗……乔克……还有斯利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够了!爸爸!
我对着他喊道。
外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我顾不上手指的伤口,指着窗外对他说:
保罗叔叔,乔克叔叔,还有斯利普叔叔,
他们……
突然,我停顿了一下,说:
他们……怎么会伤害你呢……
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父亲用力地摇着头:
不对!不对!
我早应该看清他们这些赌徒和酒鬼的真面目!
他们死了也要过来拉我一起死!
你看!他们现在就坐在窗外,
他们挖了一个坟墓,那大小正符合我的身材啊的……
那是要埋掉我的啊!
他们现在就坐在坟墓的边缘……
你难道看不到吗!
他们……他们……他们就是想要我死啊!
我沉默了,看着父亲这样,我的心情无比地悲痛。
父亲自顾自地说着:
他们已经死了3年了,
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
父亲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任何人都不能信任!
你给我滚!滚!
我手上的伤口已经留了太多血了,
必须去包扎一下。
我无力再开口了,用手示意着让父亲安静一下,
我走到了客厅里找止血剂和绷带。
父亲的妄想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我必须再让他回到医院去……
片刻之后,我包扎好了伤口,
起身向父亲所在的房间走去。
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贴在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是父亲!
他从那屋里冲了出来,步伐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父亲挥舞着手里的刀刃,
冲我喊道:
斯利普从窗子里爬进来了!
你快看!就在屋里!
就在屋里!
我向屋内看了看,窗户确实开着,可是没有人进来。
我对父亲说:
你看,根本没有人进来。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去了医院一切都会好的。
父亲咬着牙对我说:
我说过了我没有病!
突然,他的表情被一种巨大的惊恐笼罩了。
父亲嚅动着嘴唇,说:
他们……他们……在你后面!
我没有转身,只看着眼前可怜的父亲。
他慢慢地向后移动着,口中自言自语说: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只是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突然他大喊一声:
我说过了不要过来!
接着他高举起了手中的刀,
还没等我制止,他便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我的眼泪顿时喷薄而出……
父亲……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身躯一点点的僵硬。
鲜血在他身边形成一个湖泊,
或许,在这里父亲才会感到安静吧……
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能有点清醒的思维了。
我拿起了手机,给母亲拨了个电话。
几声铃声之后,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听到她的声音后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了。
在这里世界上,她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妈妈……
爸爸他……
我哽咽住了,我无法讲出这个消息……
母亲叹了口气,说:
沃克,我给你讲过的,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你的父亲了……
他这个人……只能说是一个悲剧。
我深吸了口气,试图恢复平静的语气:
妈妈,在你心目中……他只是这么一个人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母亲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沃克。
母亲开口了。
我跟你父亲结婚没多久他就得了妄想症,
他妄想出自己有三个朋友,
而且连他们的兴趣爱好生日住处都一清二楚。
他时常对着有盲音的电话说个不停,
时常一个人跑去河边一边钓鱼一边对着身边的空气讲话,
时常在家中准备好丰盛的宴席来招待他所谓的那三个好朋友!
整整25年……我忍受了整整25年……
对不起沃克,我实在不能再回忆起那些噩梦般的日子了……
就好像有一群鬼魂围绕在你身边,那种日子你不也有很深刻的印象吗?
母亲说的没错,
从我记事开始,
我的那三个“空气叔叔”就在我身边了。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为此吵了无数次架,
可爸爸依然坚持说那三个朋友是真实存在的,
他说他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可以摸到他们的身躯,
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可事实是……我和妈妈看到的都只是虚无……
母亲接着说:
自从你有了自我生活的能力之后,
我就和你父亲离婚了,
因为我实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可是你父亲又妄想出他三个朋友死于奥尔良飓风……
妈妈……
我打断了母亲。
妈妈,请你不要再记恨父亲了,因为父亲他已经……
已经去世了!
母亲停止了讲话。
妈妈,就在刚才……父亲他……自杀了!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母亲那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沃克……
母亲说。
沃克,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父亲的住处,
他刚刚自杀了……
现在他的尸体就在我面前……
母亲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不停喊着我的名字:
沃克……沃克……沃克……
妈妈,我在呢……不用难过,你还有我呢……
我安慰她说。
我转头看了看父亲的尸体,
突然,尸体扭过头来对我笑了笑:
沃克,别担心,现在你父亲跟我们在一起呢!
我一下子被吓瘫在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沃克?沃克?
我听到手机中传出母亲的声音,
我颤抖地捡起电话,想要告诉母亲这个可怕的事情。
还没等我开口,
母亲就用因抽泣而模糊的声音对我说:
沃克……你的父亲他已经……
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啊!
四十三、雁州奇谈 之 皮影
雁州城麟生阁的皮影戏吸引了天南海北的观众。
这是初春三月,徐风微起。
苏余拿出口袋里所有的铜板买了张票当。
他挤进了身着华贵服饰的人群里,
找了个靠近前排的位置坐做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