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闹鬼的事是尽人皆知,街知巷闻了。
无奈之下,这位新房主只得把房价一降再降,最后降到了那个吐血兼跳楼的价格……五万块。
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了,房子依然无人问津。这时,一对从外地来打工的兄弟来到了布吉镇。他们是外地人,根本不了解什么情况,兄弟俩只想找个便宜的房子租下来,无意中发现竟然只要五万块就能买下眼前这栋四层高小楼的广告。
兄弟俩又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他们居然也有能力买房了,而且是这样的大房子;担忧的是害怕城里人心眼不好,这么好的房子就卖五万块,不是分明有诈吗?
他们向附近的居民一打听,才知道这房子闹鬼,经常会发出阴森恐怖的声音。房子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闹鬼事件也是愈演愈烈。
原来是这样!
兄弟俩走南闯北,荒山野岭睡过,坟场墓地也睡过。他们从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机会难得!
这天晚上,兄弟俩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买下这栋房。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这笔生意就这么成交了。消息一传出,引起了不小轰动。有人笑兄弟俩傻,有人替兄弟俩急,大伙一人一句,都认定他们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当晚,兄弟俩就听到了那可怖的声音,就像一大群孤魂野鬼在乱哄哄地吵闹、谩骂,十分恐怖。自认从未做过亏心事的兄弟俩也不禁感到脊梁骨一阵阵发凉,甚至有些后悔买下了这不吉利的房子。可听着听着,他们的脊梁骨就直了,他们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
兄弟俩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可以肯定自己听过类似的怪叫声,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是什么动物在叫。他们的恐惧顿时减了大半,他们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贴在水管上听,发现声音来自下水管道。
顺藤摸瓜,没多久,兄弟俩就找到了那怪声的源头……地下粪池。他们撬开池盖,在里面发现十几条鱼。 兄弟俩细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一般的鱼,而是塘角鱼,又称革胡子鲇鱼。这种鱼白天一般不出来活动,晚上活动却异常频繁,并发出一种独特的声音。它们具有鳃上呼吸辅助器官和皮肤呼吸功能,能够生存于这般鱼类不能生存的低氧、浅水,甚至污染的水域中,即使在充满粪便等强碱性刺激物的化粪池里也能生存。
兄弟俩在老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把一条塘角鱼扔进了茅坑,害得他们晚上厕所的时候被那怪叫声弄得毛骨悚然。难怪他们觉得鬼屋的怪叫声似曾相识,如今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时光倒流,那对年轻夫妇买了两条鱼,第二天不翼而飞了,那两条鱼正是塘角鱼。那天晚上,这两条鱼双双跃出水桶,钻进抽水马桶,穿越重重管道,进入化粪池,生活了下来,并且生儿育女,这就是为什么声音会越来越大,越来越热闹的原因。
兄弟俩把所有的塘角鱼都打捞了上来,这些鱼一直在撕心裂肺地怪叫着。
鬼屋从此不闹鬼了。有人愿意以五百万的高价买下这栋小楼,被兄弟俩拒绝了,他们难得有个家,钱买不到家的感觉。
☆、恐怖(十一)七月半
阴历七月半……
午夜,有人叫你千万别答应,更别回头看……切记、切记……
“咯噔……咯噔……”高跟鞋踏在寂静的大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阴历七月半的午夜显得格外惊心。
一袭黑风衣紧裹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面无表情缓缓走进一条没有路灯的街道里,突然“喵”的一声,一只黑猫‘腾’地在她面前窜了过去。她没有惊叫,更没有慌张,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迎风而立,两行清泪自她脸庞滑落,滴在地面上。
她叫梦若离,一个痴女子,她心爱的人在异国他乡出了车祸,她的心也随着死去。所以她期待关于阴历七月半有人叫你千万别答应的传说,能够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她想他,所以她想死……
她和他的相识属于儿时的记忆,凌天,那个她从小就爱着的邻家大哥哥,聪明又有点狡诈,经常带她爬树掏鸟窝。如今她还能梦见他牵着她的手在草地上打滚,在小河里嬉戏时的情景,可醒来时泪湿枕边。
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的恋爱,就在双方父母盘算着要给他们办喜事的时候,公司派他出国学习,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求梦若离给他一年的时间,梦若离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爱不是绳索,她不想绑他在身边。
一个晴朗的晨,他坐上了飞机,在瓦蓝瓦蓝的天空画了一个完美的弧,消失了……
当时梦若离看着天空,心里还满是幸福。可她又怎么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他出国还没到一个月就传来的噩耗,他死于车祸,遗体稍后会送回国。
这个消息无疑是颗闷雷,把她的心炸的粉碎。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体,心已经死了。她轻叹着喃喃自语:“凌天!你的灵魂如果在,叫我的名字好吗?我想见你……”
没有声音回答她,黑漆漆的马路上静悄悄的,一阵旋风刮过,扬起了大片的冥纸灰,梦若离来不及捂上双眼,右眼忽地一痛,似乎什么东西钻进眼中,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梦若离……”
“嗯……”梦若离清楚的回答着,激动的转身,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她的身后,她欣喜的迎上去,嘴里激动的叫着:“凌天是你吗?”
“碰”一声巨响,一辆飞驰的汽车把她撞飞了出去,临死那一刻,她伸长了脖子看着前面,那黑影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可她清楚的觉察到,那不是凌天,她失望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有些事就是多么巧,凌天在国外被个华人偷去了护照,而这个小偷又恰巧出了车祸,一切像是巧合,又像是暗藏着什么玄机。因为凌天回来了,梦若离却因为车祸去世了。
梦若离的死没给凌天太多悲伤,其实他早就变心了,爱上了一起去美国学习女同事。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总裁的独生女,这是个天赐的良机。可他不想伤害梦若离,他知道她爱他胜过爱自己,可是爱能住豪宅开跑车,出入高级会所吗?不能,爱情除了甜蜜之外就是无止无休争吵,他不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一点也不想。
看见梦若离的遗像时,他哭了,而且很伤心。这种场合他必须如此,其实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一死,省去了太多的麻烦,不必解释,也不必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更不会有人指责他背叛了爱情,一切都随着她的死顺理成章的过去了。
时间就像手掌里捧着的水,慢慢的顺着手指缝无声无息的流走……
转眼间又到阴历七夜半,这一天晚上凌天约了几个朋友去喝酒,席间一位朋友自带了一瓶洋酒,很纯很好喝,但后劲很大。凌天没少喝,午夜回家的时候,脚步蹒跚的走在马路上,嘴里哼着小曲,突然酒劲一涌,他扶着墙猛吐开了……
“呼……”一阵冷风吹过……
耳边若有若无,有人唤他“凌天!”
凌天迷迷糊糊的没听真切,摇晃着继续往家走。突然又一句,“凌天”这次他听得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甚至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在他的耳后。忽悠一下,他醒酒了。惊恐的大叫:“谁?谁在叫我?”被他扯着嗓子一喊,空旷的小港里响起了一阵阵的回音,令人头皮发麻,心发颤。没人回答……他拔腿就跑,慌不择路,跑进了一条狭小的胡同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胡同是条死胡同,他想退回去,可是脚被却一股莫名的力量居驱使着向前走去。
一个熟悉的身体站在胡同的尽头,他慢慢的走过去:“梦……若离,是你吗?”他颤声问道。
风嗖嗖的刮过,她没有回答。
“梦若离……”凌天又叫了一声。
“凌天……”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梦若离,他敢肯定。他加快脚步向她走去,可突然他站住了,因为他想起她已经死了,不可能会出现在他面前,他恐慌的向后退去。
梦若离凄惨的声音幽幽的问。“凌天,你忘了我吗?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浑身一震,站住了。想想这一年他并不快乐,和富家女的恋爱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他却是她的一条狗,随叫随到。
“爱……我一直爱着的人是你。”凌天有些哽咽的说道。
黑影向前跨出一步,那身形僵硬,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凌天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害怕。
黑影停下了,她那张苍白的脸渐渐出现在凌天眼前。
凌天的汗顺着额头向下淌,嘴里磕磕巴巴的说:“梦若离,我爱你,真的爱,可我现在还不想死,你放过我好吗?”
梦若离的脸隐回了黑暗中,冷冷的说:“你爱我,为什么不肯和我一起走?”
凌天一时间无语,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眼睛防备的盯着梦若离。
“凌天……”
“嗯……”
凌天眼一花,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猩红的尖指甲抓住了他脖子上的动脉。
凌天拼命的挣扎着,痛苦的哀嚎着,求她放了他,末了,一股热流流出了他的双腿之间。
梦若离轻轻的松开了手,眼里流出两行血泪。他怕她,他不愿和她走,她要强求吗?
心里一个声音在说:“爱他就带他走。”
另一个声音说:“不!他不爱你,何必强人所难。”
她犹豫了,手伸出去又缩回了,反复几次,她狠狠的跺着脚,消失了……
夜,忽然恢复寂静,凌天拼命的往回跑,一路上他听见无数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他不敢回头,不敢答应,深怕她反悔再跟上了。
他那里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后,为他抵挡那些想要他命的恶鬼而弄的伤痕累累。他安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