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梁月拦下梁山伯。梁山伯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梁月眨眨眼睛,道:“阿越,该不会是你自己……好啦好啦,我告诉你,我对心莲姑娘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不过我觉得苏安似乎对心莲姑娘很不错。阿越,你不要和苏安闹的太僵……”
说毕,梁山伯就急着去看四九了。
梁月走到谷心莲和陶渊明所在的位置,只见谷心莲惨白着一张小脸,让人看了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叶阡陌握了握她的手,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谷心莲低声道:“我不服气……如果我是士族……梁公子一定不会这样的……”
“就算你是士族又怎么样?”阴鸷的声音传来,马文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才现身,“你没听梁山伯说,就算他家的一个奴才相处久了都是他的家人?梁山伯自己也不是什么大户士族,你觉得他眼底会有贱民和士族的区别吗?”
……没想到马文才会说出这种话啊!
不过他这倒是大实话。谷心莲刚刚也是想到了马文才的这番话,所以才会说的那么没有底气。现在被人残酷地指出来,估计是被打击到了。陶渊明在一旁看了,无奈地摇头,最后对谷心莲道:“心莲啊,那么你现在决定,是要留在书院,还是和我一起离开?”
谷心莲失魂落魄地道:“……我和大叔一起走!”
因天色太暗,梁月这才注意到陶渊明身后还背着个包袱,梁月诧异道:“大叔,你现在就要走吗?!不和大家告别吗?”
陶渊明笑道:“反正都是要走的。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梁月和叶阡陌自然舍不得,马文才一贯无所谓、不屑一顾的态度。陶渊明笑看了几人一眼,最后对马文才道:“马公子,你世故却不懂世故。我老酒鬼呢,是懂世故却不世故。官场之上的道道我老酒鬼虽不算深谙其道,却也是知晓一二的,你日后若是出将入相,这世故官场可还要好好学一学啊。”
马文才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话。陶渊明道:“好了,那我老酒鬼就走了。来年若是有缘呢,桃花林里再下棋钓鱼。”
梁月和叶阡陌无不恭送陶渊明离开。看着他身边那个瘦小的身影,梁月叹息道:“希望心莲姑娘可以自己看开。”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心莲姑娘,但是她看的出来,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傲气的,今天算是直白坦诚地告诉她,梁山伯不喜欢她了。希望这么傲气的人千万别纠缠来纠缠去的。
时,站在原地的叶阡陌看着走神的梁月和捉急的马文才,知趣地道:“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阿月,你和马公子也早点歇了吧。”
“……哦。”梁月回话的时候,叶阡陌已经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梁月,你倒是不累啊。今天一天做了不少事情。”马文才哼道。梁月还在陶渊明离开、谷心莲知道梁山伯的心意,这两件事情中没彻底平复心情。见马文才高大挺拔地站在眼前,分明是堂堂男子,眉梢却难得露出几分委屈。梁月微微一笑,心道,人生一世,聚散随缘,且不必因陶大叔的离开感伤,若是有缘,来年还会相聚。至于谷心莲,她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端看个人生际遇。唯独眼前之人,倒是要好好珍惜。
月光之下,梁月轻轻踮起脚,凑到马文才腮帮啄了一口,道:“阡陌初来尼山书院,我自然要陪着她。再说了,昨天那种事情你都做了,还不许我矫情一会儿吗?”
马文才没想到梁月会主动亲自己,再听她的话更是没有怪罪自己昨天的冒犯,登时喜上眉梢。待要搂着人以示亲近之意,梁月却是低垂着脑袋,轻声规劝:“不过文才兄,你现在年纪还小,那种事情……”怎么说好呢?梁月觉得一时真不好解释,想了半晌,她决定说的文艺一点,“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君须慎重之……”。
☆、75
“梁月,你说谁年纪小呢?还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文才蹙眉;倒是没弄明白梁月的意思。梁月捂了一把脸;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没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歇着吧。”
马文才只将这话放在心里琢磨着;一面追上梁月。两人去往宿舍的途中;又见到一只蝴蝶风筝在半空飞着。梁月奇道:“大半夜的谁在放风筝啊?”
再走几步;就看到梁祝二人坐在一处;背靠着背神态亲昵地说着话。梁月恍然大悟,如此偏爱蝴蝶的,除却祝英台也没有别个。祝英台神态温婉;眼底眉梢却又露出许多离愁怅然。阡陌说了,祝英齐来了书院后就要祝英台住到他的房里去,没想到她倒是偷偷溜出来与梁山伯放风筝了。必是也是因为祝英齐的缘故,她在这书院呆不了长久……
“梁月,你不要一天到晚地盯着别人看好不好?!”马文才伸出猿臂搭在梁月的肩上,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也似。梁月收回目光,道:“我们绕道好了,不要打扰他们。”
马文才哼了一声,并无反对,嘴里却是道:“你也不用羡慕祝英台,不就是个蝴蝶风筝嘛,赶明儿大爷给你也做一个来。”
梁月失笑,正要表示自己没有想放风筝,便见秦京生手捧着一把不知名的花朵,嘴里又是念着“小玉”,状似梦游,从梁祝面前经过。梁祝倒是不予理会,梁月却是道:“文才兄,我觉得秦京生似乎和玉无瑕关系匪浅,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却那般羞辱于她。想来玉无瑕也是个可怜之人。”
放在梁月肩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只听马文才冷声道:“她自甘下贱……”
其实从遇见玉无瑕开始,梁月就觉得她挺可怜的。而且……她侧首看着马文才,道:“文才兄,你对玉无瑕的态度怎么这么奇怪?我倒是很少看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啊……”她本是好奇一问,说到后来却似乎有些醋意。马文才听了颇为受用,握了握她的肩膀,叹道:“……这个玉无瑕的容貌与我过世的母亲有八、九分相似。”
什么?难怪马文才对玉无瑕……梁月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又勾起了马文才的伤心往事。
这时,那走了一段路的秦京生却忽然将手里的花扔了,动作麻利地下了台阶。梁月立即道:“难道秦京生的梦游都是装出来的?”这三更半夜的,他会去找什么人?
“你回宿舍等我。”马文才自然也想到梁月想的,在杭州城,秦京生只可能去找黄良玉!梁月抓住马文才的手,道:“我和你同去!”三更半夜的,让马文才独自去枕霞楼……万一被楼里的姑娘轻薄去了,可是她的损失!哼……
马文才嘴角一弯,道:“随你开心。”
好在秦京生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梁月和马文才远远跟着,尚能跟上又不被察觉。三更半夜,天黑露深的,亏得这秦京生走起山路来全无停滞,必是常常走这道儿的。下了山以后,他全无顾忌,应当是以前做这事儿都没被发现的缘故,只顾疾步朝枕霞楼的方向去。
跟了三条街,秦京生却不去枕霞楼的大门,只在后院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好一阵捣鼓,从一堆杂物里寻出几个破箱子,然后叠成一米来高,他便接着这箱子爬女墙入了枕霞楼内。知道秦京生必然是去找黄良玉的,梁月想立即跟进去看看,马文才却是有些犹豫,道:“是我想差了,这等烟花之地,不许你进去。”
“可我都跟来了啊……”梁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再听耳边隔了一个巷子传来的嬉笑之声,不由紧紧抓住了马文才的胳膊,“你若是留我一个人在这,我才害怕呢。反正有你在,不会出事的。再说了,文才兄……你也不想让玉无瑕继续留在枕霞楼吧?”
马文才眸色一沉,干脆地道:“好。”
从这里进去,许是枕霞楼下人居住的偏院。倒是没什么防卫,却也轻易能进的前头主院。又因为玉无瑕是头牌花魁,房间相对独立,而且秦京生并非第一次去找她,就算是为了秦京生,在她的授意下,她房间附近的小厮丫鬟也应该更少。如他们所想,这一次去她的房间,并没有遇到阻碍,而且有着上次的记忆,他们很快就摸到了她的房间。
“……我怎么哭了?这有什么好问的,自从跟着你以后,我的眼泪干过吗?你无法营生,我就散尽细软,你想进书院读书,我就卖身替你凑齐束脩。你出身低微,我知道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于是我就生张熟李地受尽侮辱。为的就是让你能够晋升士族,有一天能够安身立命。出人头地,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为你付出,到头来,竟是连一个名分也没有……”
这声音必是玉无瑕的。梁月听了真是吃惊,原来玉无瑕还是自愿卖身青楼的!里面的秦京生就表示自己会娶她啊,让她过上好日子。梁月忍不住冷声嘲讽,古往今来的渣男貌似都用这种话骗无知少女的,偏偏这话还那么多女孩相信。男人的话要是真喜欢你,早就迫不及待地宣誓所有权了!另外,就是最孬的男人也不喜欢戴绿帽子啊,这人要真是爱你,会让你卖身青楼吗?真是傻姑娘……
玉无瑕带着哭腔冷笑道:“好日子?我以前是官府千金,金奴玉婢。过的不是好日子?现在我是枕霞楼的头牌,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过的不是好日子?如果是这样的好日子,我早就过腻了,何必跟你逃出家门,受尽这样的屈辱?你说,我还巴望着你,给我什么样的好日子?”
“小玉,我现在是个穷学生,你不能这样无理地要求我!”
真是如梁月所料,这个玉无瑕还真的是个官府千金!再接着里面的人就争执起来了,玉无瑕问秦京生为什么不肯认她,秦京生便说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个青楼女子……玉无瑕大笑,讽刺地说原来自己不喜欢当千金小姐,喜欢做青楼女子……到后来,许是秦京生不耐烦应付玉无瑕了,渐渐露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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