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照例睡到自然醒,醒來時窗外的太陽已經移到中天,亮堂堂白花花一片。肚子有些餓,但是又不想起床,干脆躺在被窩裡呆。
門外耄Ъs傳來杯盤碰撞的輕響,應該是李二嫂送來午飯茶水了,鑒於自己的生活特性,雲歌讓李二嫂每天只送兩頓飯來,早飯就免了。
李二嫂開始很是猶豫,擔心被張媽知道了認為自己做事不盡心,後來現雲歌確實是個根本不會起來吃早飯的懶姑娘,才勉強答應了。
在李二嫂眼裡,雲歌是個奇怪的女子,拋開嗜睡與潔癖不說,經常還讓她打點些奇怪的枺鳎m然那些都是好枺鳎匀徊皇亲约哼@種下人能用得上的。
而且這個女孩子還不愛打扮,從來不見她說要買胭脂水粉,飾衣物,明明長了一張極好看的臉……平常還很少照鏡子,給她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鏡子上都是塵。
其他院子裡的姑娘使喚李二嫂干活,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李二嫂自己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可雲歌就總是很客氣,而且還常常因為讓她多做了點事情就偷偷給她塞銀子,說是什麼跑腿費,開始是不敢要的,後來多番退讓,想著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對這姑娘的事情也格外上心。
李二嫂放下飯菜,猶豫了一下,還是舉手敲了敲雲歌的房門。
雲歌應了一聲,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平常李二嫂知道自己嗜睡,一般放下枺髑臒o聲息就走的,今天莫非是有什麼事情麼?
“姑娘,起了麼?”李二嫂有點猶豫,但想想這關系到姑娘日後“前程”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李二嫂,我醒著呢,有事麼?你進來說吧。”雲歌抱著被子坐起身,伸手隨意理了理一頭長。
李二嫂推門進來走到床邊,就看到一幅海棠春睡的美人圖,忍不住暗自嘀咕,不曉得那王爺是什麼人物,竟然舍得把這麼一個美人放在這裡不管不問,想了想道:“姑娘,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經過前院,來了好多人,聽說是王妃來了,院子裡其他姑娘都忙著梳洗准備到前面去拜見王妃,姑娘你也去吧。”
雲歌一怔,想起昨天牌桌上的話睿氩坏饺诉@麼快就到了,笑笑說:“王妃車馬勞頓,未必有精神見我們,還是算了吧。”
“哎呀,姑娘,王妃難得來一回,見見混個熟臉也好啊,難道姑娘就打算在這裡冷冷清清過一輩子麼?”這些道理,李二嫂一個鄉間農婦,原本是不懂的,都是早上給院子裡的姑娘送飯時聽來的,一片心思就想著莫讓眼前的好姑娘落後吃虧。
“嗯,好,我等下洠戮腿ァ!彪吀韬龖耍疃'聽出話裡的敷衍,心滿意足的出門而去。
雖然王妃帶了大批丫鬟僕人,用不著她們伺候,可是畢竟環境不熟悉,少不得要帶路問詢的,張媽吩咐過,送完飯要早點回去等著傳喚。
一陣風吹來,帶來飯菜香,雲歌伸個懶腰,決定吃飽了再睡個回挥X。王妃既然來了,想必不會有人會硬來找她開牌局了,真好!
雲歌是高興得太早了,午飯剛剛吃完,靜雪與可蘭就氣鼓鼓地找上門來。
還來不及哀嘆自己被迫打消的午睡計劃,就被兩女一人一邊扯住了哭訴:“我們好好地打算拜見王妃,那些該死的護院,竟然連院子都不讓我們出,說怕我們打擾王妃休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惡奴,嗚嗚嗚……”
“嗯嗯,確實可惡……”
“我們再說也算是王爺的人,拜見一下老主母也是應有之義,竟然還要受這種小人的氣,防僖粯臃乐覀儯眠^分啊……嗚嗚嗚……”
“嗯嗯,很過分、很過分……”
“雲歌,你說,他們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不應該,不應該……”
“這些惡人不讓我們去,我們偏要去,哼哼!”
“這個這個,不好吧……”
“你怕什麼,大不了被趕出去,我們命薄,就是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也好過現在這樣孤伶伶冷清清,洠知心人!”
“可我不想被趕出去啊!”雲歌心裡嘆息,不敢接口。
那邊廂靜雪與可蘭執手相看淚眼,不過一陣已經結成攻守同盟,打算明天天不亮趁著看院門的人還洠恚J關求見王妃。
雲歌在一旁暗暗敬佩,誰說古代女子保守無用的,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
兩女泄過了,見雲歌無意參加她們的“面拢媱潯保嘁舶底运闪丝跉狻R怯媱澇晒Γ搅送蹂鯛斆媲埃吀韬芸赡艹蔀樗齻兊淖畲蟾偁帉κ帧
倒不是說雲歌樣貌勝過她們極多,只是雲歌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坐在那裡,都讓人覺得與眾不同,平常她對誰都是淡淡地,不冷不熱,但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這樣一個女子,怎能不讓她們心生戒慎?
雲歌覺得成為王爺的正牌小妾或隨便嫁個男人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也能理解她們的選擇,弱女子生在古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字不認得幾個,洠в泄ぷ髯粤⒌臋C會環境,要安穩生存除了嫁人為妻做妾,別無選擇,只願她們得償心願了。
回心一想,自己又比她們好多少呢?萬一王爺哪天不願意繼續做凱子,把她給扔出去或轉手賣掉送掉,那就慘了。
自己這個德行到外邊要女扮男裝那就是不可能的任務,還洠摌I就會被壞人拐賣,到青樓那更是死路一條,賣藝不賣身用膝蓋想都知道只適合十五六歲的小蹋蛱韮r,自己這個殼據說今年已經高齡十七歲,在這裡已經屬於熟女了,李二嫂女兒才十六,孩子都快出生了。
想到賣身,惡寒一個,完全不用考懀В珢盒牧恕
除了這些之外,繡花自己完全不會,廚藝只停留在勉強能吃得入口階段,實在是典型的一無是處。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洠в茫泳o存錢防身是正經。
送走兩個美女後,雲歌心裡有些煩躁,睡覺的心情都被影響了,干脆鎖好門窗,掀翻牆邊的瓷鼓凳,抓出私房銀子數啊數,一邊在心裡祈叮瑒P子王爺千萬不要那麼快“裁員”,讓她多攢些銀子啊。
數銀子越數越精神,想了想決定到書房裡拿幾本書看看。
在這個地方,雲歌能作的消遣無非就是數錢、打牌、看書和設計一些對提高自己生活品伲袔椭奈锲贰
由於過往的做項目的工作習慣使然,來到這個新世界,先想到的是了解這裡的社會人文環境,不能隨意走動也洠в刑嗳丝山徽劦那闆r下,看書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她睡不著的時候就會到書房。
院子裡的女人要麼大字不認得幾個,要麼對書全無興趣,書房是院子裡最清淨的地方,導致雲歌經常不知不覺一待就是一天。這麼大半年看下來,書房裡的書已經讓她看得差不多了。這裡是山莊南園的小書房,藏書本來不算很多,現在洠Э吹囊簿椭皇O乱槐局v述農耕天氣的雜書和一本前朝顧太後所著的《椋枴范眩瑒辙r對於雲歌來說毫無興趣,至於《椋枴犯优c她的三觀大相徑庭,每次看不到兩句就忍不住義憤填膺,徹底搞不懂為什麼會有女人這麼喜歡給自己和同胞披枷戴鎖,還引以為榮的。為了保持心情平和以利養顏美容的需要,洠略俨环@本書。
看無聊的書果然有利於培養睡意,雲歌手上的《論耕》不過翻過幾頁,眼皮就開始打架。
朦朧中似乎又回到那個長滿鋼筋混凝土建築的城市,雲歌看著十七歲的自己興高采烈地從賭場裡衝出來,手裡拿著剛剛贏來的巨額支票,飛奔上了一輛出租車,趕去醫院交款簽字給母親動手術。
場景一換,自己出現在醫院住院區的走廊上,蒼白的走廊似乎走都走不完,自己著急了奔跑起來,明明母親的病房就在眼前十米不到的地方,但是怎麼跑都跑不到,怎麼跑都跑不到……
走廊盡頭牆上的電子鐘冷冷地閃動,鮮紅的數字跳到2008年01月12日02點54分,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鮮紅的數字忽然變成死亡證上耍诘匿摴P字,死亡時間:2008年01月12日02點54分……
“姑娘,醒醒……”一陣輕晃,雲歌從夢中驚醒,臉色蒼白如紙,盯著眼前的兩人。
月伊一臉驚惶的看著雲歌,旁邊是臉色凝重的總管張媽。
張媽深深看了雲歌一眼,說道:“姑娘,莊子裡出了大事,請馬上到前廳去。”說罷匆匆一禮轉身就走。
“月伊,怎麼了?”雲歌邊問邊起身拉著月伊出門往前廳走。
“我、我也不知道,剛才聽到院門那邊吵吵簦'的,然後李二嫂就叫我去前廳,走了幾步看到張媽,張媽說你不在房間,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裡了,我想你可能在書房。”月伊很是緊張,估計也是被張媽的態度嚇到了。
張媽平常處事公平穩重,在院子裡很有權威,可說是別院裡掌握生殺大權的厲害人物,但對姑娘們向來禮數周到,從無疾言厲色。今天這樣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
莫非那個王爺打算“裁員”了?雲歌無奈地想。
第二章第一種武器:折凳
前廳裡面院子裡全部姑娘都在,大家都被緊張的氣氛壓抑著,見了雲歌和月伊到來還是噤若寒蟬,往常噰喳喳的熱簦雒姘朦c不見。
雲歌和月伊剛剛在靠門的一角坐下,廳門再次打開,張媽腳步匆匆地在前面引路,四名俏麗丫鬟還有兩名紫耍聼o須的男子簇擁著一名貴婦走了進來,直接走到廳上的主位落座。
大廳門再次關上之前,雲歌眼尖地瞄到門外站了至少個壯漢,怎麼回事?
耳邊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一些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擊聲,還未聽得真切,張媽的聲音傳來:“稟告王妃,院子裡十八名姑娘已經到齊。”
眾女一下反應過來眼前的是什麼人物,紛紛到貴婦面前斂衽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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