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满怀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等待了一年的月光花被别人毫不费力地拿走的愤怒和抑郁,Snape摔门而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身后的老人眼里自己的背影和刚才离去的男人的背影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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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隆巴顿那个老太婆!”小Malfoy满脸愤怒,“Lupin是故意羞辱我们斯莱特林!”
“注意你的礼貌,以及礼仪,”就像上次小Malfoy被麦格罚课后劳动后的那样,Snape努力将男孩的情绪拉回正轨,“以任何方式在背后非议任何一位教授都是不符合斯莱特林的礼仪的。”
“但是……但是他让你穿上了那个丑陋的老女人的衣服!”小Malfoy面红耳赤,“在所有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面前……这真是……赤*裸裸的侮辱!”
“礼貌,以及礼仪!”Snape厉声重复,“第一点,穿上那套可笑的衣服的并不是‘我’;第二点,他引诱了隆巴顿通过博格特将如此想象化为现实,他达到了他的教学目标,在这个层面上他成功了;第三点,你所注视的问题只是他失败的教学方法,你对他的这种行为带有侮辱性的认知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疑神疑鬼——不要让我再听到你提及类似的话题,Malfoy先生!”
小Malfoy满怀愤恨地离开了地窖,冰冷的空间再次被寂静充满。Snape独自坐在沙发上,壁炉中橙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手中的高脚杯上。
冰凉的酒液路过口腔,从食道顺流而下,灌进胃里。通过窗户可以看见用魔法制造出的虚幻的天空明星闪烁,Snape斜倚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他看见那个只有零星星点的深夜,看见那条长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甬道;他听见打人柳的枝条“嗖嗖”划过空中、击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听见划破寂静的狼嚎。
在最最深切的噩梦中,他总是回到那个夜晚。他被逼到墙角,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就是凶残的失控的狼人,他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对方身上鼓胀的肌肉、丛生的毛发、泛着绿光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他的理智,什么对父母的怨恨、对混血的自卑、对黑魔王的崇敬、对魔药的热爱,在这一瞬间,这些各种各样的情感完全消失在他对可能会被狼人咬噬的巨大恐惧之中。
因为无法镇定,他的魔杖完全无法使用,他只能无法控制地尖叫,妄图用巫师虚弱的身体抵抗强健的狼人。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咬了,他会和Lupin一样作为一个狼人卑微地生活在巫师社会中,甚至他还有可能会死去,僵硬的尸体在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中被葬下;不,可能来参加他的葬礼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葬礼也没有。
他已经无暇去顾及对格兰芬多四人组的怨恨了,巨大的绝望充斥着他的胸膛,他剧烈地抽泣着,杂乱的思维将他的大脑搅成一锅熬制失败的魔药。他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Hey,你还好吧?”
他睁开眼,看见Black家的逆子狠狠压制住狼人,令人作呕的Potter正撑在蜷缩成一团的他的身上,满脸关心,眼睛紧张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你缓过气了没有?没被Remus咬到吧?”
接下来的事情他记得模糊不清,似乎被拖出了尖叫屋棚,一路被Potter架到医疗翼,然后……?
突然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Snape的脑海里,那张面孔微笑着,嘴角向上弯起,“不要告诉我,你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我很明白童年阴影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但那又如何呢?我不需要后悔,不需要道歉,就像你不需要原谅,不需要救赎。”
月光花温柔的光辉洒在男人的脸上,苍蓝色的瞳孔中栖息着明亮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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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小Malfoy会这么安安心心地做他自以为的“斯莱特林首领”,或者典型的二世祖什么的。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但因为小Malfoy自己的骄纵,还因为某些人的愚蠢——比如说那个粗鲁的钥匙保管员海格。
“明明是他先挑衅了鹰头马身有翼兽!”胡须蓬乱的男人挥舞着双手,“鹰头马身有翼兽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它只是被小Malfoy激怒了!”
“不管鹰头马身有翼兽是否喜欢没有礼貌的人,我的儿子都是在你的课堂上被攻击受伤的,”听闻儿子受伤的消息迅速赶来霍格沃兹的老Malfoy脸色不容乐观,“而且你也没有资格评论我儿子的礼仪——你为什么不先审视一下你自己呢?”
“我们会对海格的教学任务做出相应的调整,”明显不希望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挑衅自己的手下,邓布利多出面打圆场,“而且我们希望Malfoy先生能够信任霍格沃兹的医疗水平。”
“医疗水平?只有一个医师的霍格沃兹医疗翼?如果我儿子受伤的不是手臂是其他更脆弱的地方怎么办?等他们发现治疗不及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把我儿子送进圣芒戈了!”攥紧蛇杖做出嗤之以鼻的表情,老Malfoy不依不饶,“我绝对不同意让海格继续担任神奇生物研究课的教授之职!作为霍格沃兹的最大的股东之一,我有权解雇此人并任命其他的神奇生物研究课教授!”
一行人在医疗翼里剑拔弩张,结果最后还是邓布利多叫来了Snape才将老Malfoy劝了回去——当然,必要的人事调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一定会找到更加合适的人选的,”邓布利多在最后保证说,“我会找到能够保障神奇生物研究课上学生们安全的教授。”
Snape还以为邓布利多又会从其他国家随随便便再找一个“精通神奇生物研究的旅行家”来滥竽充数,就像二年级邓布利多找不到人选只好找了洛哈特一样,但是,很明显,他依然没有明白命运女神对他的青睐。
“早上好,Snape教授,”男人抓抓头,错落的卷发披在肩上,“作为最新加入霍格沃兹教授团队的我,Sirius Black,来拜访您,即将和我相处一年——如果黑魔王的诅咒真实存在的话——的同事。”
“哦,对了,”男人苍蓝色的眼眸中写满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两的相遇也很偶然”,“满月要到了,Remus说这几天不舒服,所以我替他向您要狼毒药剂来了。”
TBC
Chapter 57
'HP…HPLM…长篇'阴影之侧
Chapter 57
“真是太英俊了!”没有意识到Snape正潜伏在她身后,佩戴金红相间的领带的女生向女伴兴奋地倾诉着今天的见闻,“你们今天下午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吧?Black先生真是太帅了嗷~!”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White小姐你停在走廊里挡住了教授的路,”Snape突然出声,满意地看到对方转过头来看见自己时惊恐不已的眼神,“还有Brown小姐,你也是,我不得不要因为同样的理由扣去赫奇帕奇十分。”
走廊中迅速寂静下来,所有的学生都立即停止交谈,为了让Snape能够通过而向走廊两边分散,一个个恨不得自己是一小张能够完美地不引人瞩目地黏在墙上的贴画。即使扣分也不能抵消他的负面情绪,Snape满怀怒意地徜徉而去,身后的走廊里又渐渐恢复了热闹。
————夜晚,霍格沃兹地窖————
“这无可厚非,”黑发碧眼的男孩摇摇头,“只是换了两门课程的教授而已,Snape教授您愤怒也没什么用,反正您明明知道邓布利多是不会让你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的。”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没力气去思考男孩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要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的,Snape现在只想把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孩以最快的速度赶出门去,“我以为我叫你来是因为你在魔药课上比隆巴顿还糟糕的表现。”
“隆巴顿?我听说他今天在魔药课上烧熔了一个坩埚,炸掉了两个坩埚,毁了一大把草药,而我只是把解毒剂做成了剧毒而已,我的表现很明显比他好多了,”男孩往嘴里塞下一块蛋糕,匆匆咀嚼完后再次开口,“Snape教授您不吃吗?我特意让厨房的家养小精灵留下来的,我看你今天晚餐基本上什么都没吃。”说完男孩还伸出手指指Snape面前的桌面。
“我完全不需要,”Snape觉得胸膛里那团今天已经压制了一整天的愤怒再次有了躁动的倾向,“我……”
“你只是在愤怒,”男孩放下手中的刀叉,下巴撑在交叉的十指上,“Lupin当上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你安慰自己,说这只是邓布利多对卑微的他的补偿,是给作为狼人的他一个容身之地的方法;而现在Lupin被换下来去做神奇生物研究课程的教授了,你以为你可以获得邓布利多的批准去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虽然你也明明知道邓布利多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闭嘴,Potter——”
“结果最后Black被邓布利多召唤来霍格沃兹,做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于是你愤怒了,你不是因为没有当上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而愤怒,你是因为——”
“从我这里滚出去,Potter——!”
“你真正愤怒的是,你意识到一向冷静——当然是你自以为的冷静——的自己面对Black依然有愤怒,你明白你从来没有从你学生生涯的噩梦中走出来过,更令人愤慨的是Black,你最恨的人,他竟然还能好好地行走在阳光下,不像你,只能在黑暗中隐匿自己的踪迹——”
“Potter——!”
“你真正愤怒的是你明知道邓布利多只是把你当做棋子,把你当做获取情报的工具,却仍然天真地以为邓布利多对你这颗棋子的看重能够让你发挥你最大的价值;结果邓布利多动用他的其他的棋子达到了他的目的,而你依然站在原点,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地看着能够证明自己这颗棋子存在的意义的机会白白失去,你害怕你仅剩的可利用价值最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