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那一直被她所逃避的心绪汹涌浮现,令她美目中再现晶莹。
然,云残月却黯然了,几分疲惫与心酸在他叹息中,“音儿,其实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喜欢的是他,一直都……”
云听音指尖一点他唇,封住了他余下的话,道,“狐狸,听音好累,想睡会,能在听音身旁,陪着听音吗?”
东方兰馨再三思考后,道,“那日的杀手虽被我伤,但却让他逃逸了,至今仍未查获其行踪,故而不论是煜王府,还是王宫大内,皆非听音养伤之地。这里离行宫最近,你带她到那里去休养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去搅扰你,先行回宫处理此次事件,并封锁听音丫头的行踪消息。”
云残月瞥眼斜觑了东方兰馨一下,不语,但也深知其所言甚对,就算他在雀屏有暗中的落脚点,但也是那个人所知的,故而绝非安全之地,为今之计也只能听从东方兰馨的安排了。
俯首用眼眸询问云听音,只见她点点头,便携起一阵曼陀罗的花香消失在众人前。
而一旁一直未曾离去的南宫寒澈与南宫陵光,听闻她已心有所属之刻,便觉心似被掏空了,心跳也愕然停止了,徒留下几乎是窒息的痛苦,久久难以挥散而去。
感觉到他便在身边,一份心安令她沉沉入眠。
有着他那至邪至魅的曼陀罗花香所包围着,就连梦中都不必再时时刻刻担心着被人追逐着,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杀手所谋害,更不用防备着又着了别人的暗箭,令自己陷于无法生还的绝境。
是的,只要他在身边,她相信她能安好无忧,因为他会为她当起所有的风雨,只为让她能有一份自由与平安。
但这样的认知却也让她倍感仿徨,那颗心连她自己都看不清了,每每欲去触碰,却只触摸到了千丝万缕的丝网。
网中千千结,缠缠绕绕,剪不得,却又理还乱。
也许这是中了他曼陀罗花香的毒了吧,不然一直明了自己心意的她,为何迷茫而彷徨。
不知从何时开始,眷恋他的独有的曼茶罗花香,眷恋他那旋于美艳梨涡中邪魅的笑,眷恋他的宠爱,更眷恋他不甚温暖的清冷的臂弯。
明知他那曼陀罗花香有毒,她却甘愿在那花香中久久不愿离去……
深知他那邪魅的笑,是在诱惑着她与他一同堕落……
便知他的宠爱,只为了让她不再能轻易的离开他……
而那臂弯,也只是囚困她的牢笼,令她走不远也飞不高了,纵然那牢笼从不曾上锁……
轻轻煽动眼睫,就似是想眨去眼中初醒的迷离,眼前便是他那让她眷恋的怀抱,砰然的心跳就在那怀抱中,清冷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顶,让她不禁向他那同是清冷的臂弯再靠近几分。
如若是往日,哪怕只是她的一声稍重的吐息,均能让他醒来,但今日他却睡得极为深沉,许是他真的太累了。
在那地下溶洞中,时间是难以估计的,因为那里拥有的永远都只有黑暗。
也是在来到行宫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在那溶洞中呆了整整两天,而他也在外不眠不休的寻找了她两天两夜。
皓腕轻抬,指尖轻轻划过他入梦也依然紧蹙着的眉宇,不安仍被蹙在其中,掩去了往日那份自信的邪魅,不禁欲为他抚去,想让他恢复那狡诈的自信,纵然那样再难辨别他每一句中的情意与真伪,也不愿看到他此时的不安。
指尖一点一点将那蹙起抚平,也扰了他的睡眠,只闻他轻轻朦胧不清的,呢喃道,“音儿,别闹。”那手臂却将她拥得更紧了。
罢,他又沉沉睡去了,疲惫淡淡泛在他妖艳的君彦之上,如烟的阴影染在那紧闭的妖眸下,如似玫瑰花瓣般艳红的唇瓣,微微轻抿,令那丝丝曼陀罗花香随着他清冷的呼吸慢慢弥漫开了。
不忍搅扰他,便想轻轻的起身,可之只方撑起半身来,却对上了他蒙上轻雾的般水样瞳眸。
“去哪?”初醒的他声嘶不清。
可却让她心疼,“听音扰醒你了。”
那艳红的唇瓣却漾出轻笑,将她拉近,令她府趴在他胸口,看了她许久,方又道,“音儿,我不能再让你留在这了,我要带你回真武。虽然真武我尚未能完全架空北堂执明的权利,但也有绝对的能力保护你周全,你要以我玄冥王妃的身份入主我玄冥王府,谅北堂执明也不敢贸然对你出手。”
云听音顿时吃惊不小,云残月这短短的几句,所透露出的绝非他言语时的那番稀松平常。
就先说他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是真武国的亲王,且封号还为玄冥。
要知,这冥的古音,与武是想通的,也就是说玄武即使玄冥。
而玄武王是真武国的守护圣兽,但如今真武国的玄皇,是北堂执明,可云残月之王爵封号却是玄冥,那代表着他在真武地位可比玄皇了。
“狐狸,你到底是什么人?”
轻压下她的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是该告诉你了。”
就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一般,云残月倍显平静,可那双荡漾着水波韵韵的瞳眸,却显得分外的自豪。
“音儿,我是真武国先皇北堂音残,最小的皇子——北堂残月,也就是真武当今玄皇北堂执明的皇叔。”
虽然她能猜测出些端倪来,可听他亲口所言,依然感到震惊。
“那为何你的封号会是玄冥,要知这玄冥既是玄武呀。”
云残月,不,如今得叫北堂残月了。
北堂残月终是恢复了他魅惑众生的妖媚轻笑,道,“因我是我父皇最为疼爱的皇子,他曾有意将皇位传于我,可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了,无奈之下,父皇便封我为摄政王,赐封号玄冥。”
“那你为何又出现在尊龙?”
闻言,北堂残月的妖眸中又泛起了难以掩饰的恨意来,指掌轻抚她颜面,道,“音儿,这里面有着太多的恩怨情仇了,且经过那么多年,一切又变得更为复杂难辨了,故而,我不想让你沾染这份恩怨,你只要做你自己便可。”
云听音微微垂下眼眸,道,“狐狸,听音不笨,多少能猜出些来,但一如你所说,听音是后来人,对你们曾经的恩怨无法辨清孰是孰非,更没资格参与其中。”
脸轻轻的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这里面有你一直以来所努力着的,甚至是不惜以一切为代价也要达到的目的,听音明白,也理解你这份心情,就像听音也有着不可不为的使命。”
她的善解人意令他倍感安心,一指轻挑起她小脸来,柔柔的附上她娇嫩的樱唇,轻抿细品着她绵软的甜美,也将自己的气息渲染上她的娇媚。
他的温柔,令她的甜美的幽境为他所开,他携着他独特的温润去找寻那幽境中的丁香,柔柔的相互纠缠,缠缠绵绵,却也有几分悱恻幽幽。
当缠绵柔情稍作平静后,云听音几番定夺后,还是决定道。“狐狸……。”
可方欲言,却又被他吻所封缄,似是知道她欲说些何,可他却不想听。
他的吻就在她的唇瓣之上,妖眸淡淡伤感如烟几缕蔓延在上,直视着她的瞳眸,声不清道,“音儿,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不是我,可我不在乎,我可以等。”
一声叹息若有似无,“五年了,从你不曾正视过我,直到如今你我的亲密,”修长指尖轻点她心之所在,“我知道,你这里已经慢慢有我,虽然还不能完全抹去那个男人在你心里的痕迹,但我相信只要再给我些时日,我能让你明白的。”
“狐狸,你这又是为何?”她实在是不解。
他却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因为有只小狐狸在内了,我只想和那只小狐狸一起去找寻,我父皇和母妃那种曾经生死相随的情感,不求轰轰烈烈,但愿相伴左右。
“狐狸……”
云听音欲再说些甚,却再难道出,只能用自己的吻回应着他……
但所点燃的情意却差点让他们失控,在两人气喘急促之时,终是分开了,明了他所担心的,云听音更坚定了要说的话。
“狐狸,听音虽然到现在还不明白心中所爱,但听音要说的不是这个,就如同你的不顾一切也要达到的目的一般,听音也有不得不为之的使命,如若可能为了这使命,听音也会不惜一切达成,哪怕是耗尽我一生……”
“别说音儿,我不想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呀。”北堂残月心有余悸的再次封缄的话。
当年她历劫情景,还历历在目,令他惊心,故而他不要再经历这样形神俱裂的痛苦了。
回抱着他,柔柔的道,“狐狸,听音只想告诉你,听音还不能与你一起,为了那使命听音只能这般流离游走在世间,”轻笑悠然,“但,如今听音知道了,这时空里有你在身旁守护听音,就算这使命再为艰巨,人生再艰险,听音也能走下去了。”
北堂残月痛苦的紧闭上眼眸,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爱上的并非普通的女子,也深知她一直背负着神秘的命运,但他毅然选择了她,直到如今他依然不曾后悔。
将她抱紧再抱紧,轻轻的在她耳边,道,“音儿,不管如何定要嫁我,”
云听音微微一愣,后又笑了,点点头,“好,听音定会嫁你,在听音收下你香囊的那刻起,不是注定了吗?”
闻言,北堂残月笑了。
“狐狸,等雀屏的事完了,听音便随你去真武。”少顿片刻后,“那未老先衰的便是北堂执明吧,其实他不来找听音,听音也该亲自去会会他了。”
望进她坚定无比的瞳眸深处,他思索也挣扎了许久,种还是答应了,“但,在此之前,我先将雀屏清理一遍,没想到还有我所不知的人安插了进来。”
云听音一挑眉,“听音知道是谁。”末了,一抹似他的邪魅而残忍的浅笑挽在唇边。
忽然间,一阵炙热涌上心脉,灼烧着她的脉络,令她顿显不适。
“怎么了,音儿。”惊慌又现于他俊脸。
云听音咬牙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