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蘅一愣,他知道了?
黄药师又继续说道:“那日你回来告诉我,你在醉香楼遇到一位道人,我便猜出来了是王重阳。”普天之下,除了王重阳,还有谁有能耐助她压制体内的蛇毒。
冯蘅神色有些错愕,良久,才叹息笑着打趣道:“黄岛主果然神通广大,冯蘅对您的风采折服不已。”
黄药师低头看向她,她眉目安详,嘴角带笑。似乎识得她以来,她便一直在笑,虽偶有娇羞的神态,但从未见过她有失态的时候。不知道……她失态之时会是怎样?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阿蘅……”声音不再冷清,反而带着一丝暧昧的情意。
听到他的声音,冯蘅一怔,然后抬起眼睛看向他,再然后……她愣住了。
只见黄药师眉目含春,对她笑得开心不已。那小酒窝……还有……小虎牙……
她怔怔看着他,只见他的俊脸慢慢地朝她靠近,靠近……
“药师!”她猛一回神,想要偏开头。谁知道下巴让他勾住,无处可逃。
黄药师嘴角噙着笑意,一双黑眸凝视着她,脸越靠越近。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长长翘翘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心头乱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死盯着他越靠越近的嘴唇。
“阿蘅……”他的薄唇微启,气息喷在她脸上,痒痒的。
“……”头晕目眩,手心发汗,心跳得不能自已。
黄药师的薄唇停在她的红唇前,几乎要吻上。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柔声说道:“阿蘅……我一直想问,我可以亲你么?”
“……”她一怔,脸上的粉红蔓延到耳根,唇瓣微启,正要说话。
但是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开了,她的眼前随即一片黑暗。再然后……一个温热的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冯蘅吗?即使闭上眼,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巧笑倩兮地站在竹亭之中,笑着朝他说道:黄岛主当真神乎其技,如此美妙的乐声,当真是冯蘅生平首次听到。
冯蘅……初见时对她不以为意,但她的名字现在却是烙在了他心里。纵然蒙上了她的眼,她那双微弯的星眸却早已印在他的脑海里。
跟她定下婚约,是责任吗?黄药师从来都不是乐善好施之人,他不会为一个女子的名节而赔上自己的一生。他要的,是可以让他感觉到心动的女子……
感觉到她弯弯的睫毛轻扫着他的掌心,他并未将手移开,反而轻笑一声,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及时行乐(上)
当黄药师抱着冯蘅回到杭州别院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瑶光跟梅超风都一夜没睡,一看洪七公也在。
梅超风看着亲密相触的两人,而冯蘅身上还披着黄药师的外袍,略一怔愣,咬了咬唇,想说点什么,却被瑶光抢了过去。只见瑶光红着两只眼睛扑了上去,一把拉着冯蘅的手,“阿蘅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冯蘅看着她红通通的眼,想必是一夜未睡,心中一阵暖意,放柔了声音说道:“担心什么,我现下不是回来了吗?”
“哈哈,我说蘅丫头,你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昨夜这女娃娃多让人闹心!”洪七公手里把玩着打狗棒,走过来说道。然后还用打狗棒敲了瑶光一记,“你看,我都说只要黄老邪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你还在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
冯蘅一见他,看自己还在黄药师怀里,脸一红,挣扎着要下来,“劳七公费心了。”
谁知黄药师却是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低头看她一眼,然后问道:“你下来站得稳吗?”
话一出,在场的四人顿时愣住。
冯蘅瞪着黄药师。
洪七公行走江湖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识过,此时听到黄药师的话,略一怔愣,接着摸着下巴呵呵笑起来。梅超风平静的脸上稍微动了下,看着相拥着两人的眼睛蒙上了一丝迷茫。反倒是瑶光天真烂漫,睁大眼睛看着冯蘅,有些焦急地问道:“阿蘅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瑶光——”冯蘅正要说话,但理所当然地被一声惊叫打断。
“啊!阿蘅姐姐,你怎么穿着黄大哥的外袍,你的衣服呢。”瑶光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冯蘅身上所披着的是黄药师的外袍。
冯蘅正要回答,然后听到黄药师淡淡的声音,“被我扔了。”衣服沾满了血,当然是要扔掉。
“……”
然后三双眼睛六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冯蘅顿时觉得头痛不已,误会已经造成,他有必要再雪上加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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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冯蘅在竹林的空地中指导瑶光武功。这小妮子,现在不管管她,以后想管,怕且也是有心无力了。
“丫头,这是什么功夫?”洪七公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还拿着打狗棒。
冯蘅看着手脚比划着的瑶光,笑道:“这是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洪七公有些惊讶得问道。
冯蘅轻轻点头,天山折梅手是失传已久的逍遥派绝学,与修炼者的内功见识息息相关。瑶光天真烂漫,心思清明,是修炼内功的天才。这一套天山折梅手,足以让她一生受用。
她看着在空地中的瑶光,眉目含笑,然后转身朝洪七公说道:“若是日后,冯蘅无法照料瑶光,还望七公可以代为关照。”
洪七公一愣,拿下背上的酒壶灌了几口酒,叹了口气,道:“我说丫头,怎么听着,你像是在交待遗言啊。黄老邪精通歧黄之术,要是治不好你身上的毒,他还能是黄老邪么?!”
冯蘅忍不住轻笑,说道:“七公,你在胡说些什么呢?生死有命,黄岛主再精通歧黄之术,也难救必死之人。治不好我的毒,于他的声名丝毫无损。”
“啧啧,都说女生外向,丫头,你现在一心向着黄老邪嘛!只是,眼下还叫他黄岛主,是不是太生分了?”洪七公哈哈笑着打趣,心底却在叹息。
闻言,冯蘅脸上顿时染上红晕,“七公!”
洪七公又哈哈一笑,然后转头看着瑶光,“这女娃娃,我可以代你照看。但你跟黄老邪的婚事,也该办了。要是——”他的话一顿,却再也没有往下讲。
冯蘅一怔,然后微笑不语。耳听着瑶光衣衫舞动的声音,她心中却是一片凄凉茫然,要是无药可救,要是无药可解……喉咙涌起一阵熟悉的腥味,她转身背对着洪七公掩嘴轻咳两声。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怔愣。
“丫头,没事吧?”耳边传来洪七公的声音。
她猛地回神,微笑着转身,“七公,我没事。”而那只白皙的手则握成拳状放在身后,可看到那指缝间的那一缕红。
月光洒遍了杭州别院的每一个角落,冯蘅怀里拿着一个酒壶坐在水池边的石上,双足浸在水里。
“阿蘅姐姐,你做什么在喝酒?”瑶光蹲在旁边看着她。
冯蘅转着眼珠子,瞟了一眼瑶光,漫不经心地又灌了一口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啊,瑶光你不知道么?”
瑶光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嘟哝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阿蘅姐姐这样脱了鞋袜玩水,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要说你的。”
闻言,冯蘅忍不住呵呵笑起来,“瑶光,要是你到了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说不准会被吓死。”
她摇头微笑,又喝了一口酒,黄药师亲手酿的酒,果然是好东西!浅叹一口气,低头看着在水中的双足,一群鱼儿正在旁边游过,有的还轻触着她的脚趾,弄得她痒痒的,她忍不住轻笑。然后又听到她一声低叹,“傻瑶光。”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何苦要拿那么多的礼教来框住自己。
瑶光一愣,她跟冯蘅已有半年,但却从未听到冯蘅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喊她,顿时傻傻地看着冯蘅。
冯蘅终于转头看向瑶光,见她正在愣愣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又开心地格格笑起来。
瑶光一愣,“阿蘅姐姐——”平时阿蘅姐姐不是不笑,但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这么肆无忌惮的……
冯蘅没应她,把双足自水中抬起来,然后双手撑在两侧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瑶光连忙扶着她,“阿蘅姐姐!”
冯蘅嘴角带笑,那双眼眸漫不经心地瞟了瑶光一眼,然后推开她,“我没事!你不用扶我!”
……瑶光忘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冯蘅略微有些摇晃的白色背影。
眼波流转……勾勾转转……阿蘅姐姐……
等她回神时,冯蘅已经走远。她低头一看,冯蘅的鞋袜还在水池边,一怔,连忙拿起冯蘅的鞋袜追上去,“喂!阿蘅姐姐,要穿上鞋袜碍!”
洁白的月色洒在园林里,依稀可见前面的景物。冯蘅的意识有些迷糊,似是在腾云驾雾。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酒今朝醉,原来是这种感觉……
黑暗里,似乎出现了两个玄衣女子,一人手中拿着古琴席地而坐,一人在月光下舞剑,帅气逼人。
“大姐……二姐,是你们……”她的眼神有些迷蒙。耳际似乎传来阵阵乐声,她深吸一口气,眼眶略微泛红,嘴角带笑,“我这是……回到家里了么?”
乐声似乎在遥远的天际,模模糊糊的,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直在漂浮。唱歌,有人在唱歌,她唱——
东海之上,有岛逍遥……逍遥之上,有主长枫,吹起胡子瞪眼睛,模样好恐怖……冯家有女,名曰冯云,巧笑倩兮好美丽……冯家有女,名曰冯越,万年冰山好俊俏……冯家有女,名曰冯蘅,过目不忘实难得……
实难得……实难得!她猛咳几声,然后笑起来,难得笑得很开心。风轻轻吹动她没有扎起的长发,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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