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籽把手机丢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让我冷静一下,让我想想。”
“刘建国真是你表哥吗?”我试探着问菜籽,期待着菜籽能说真话。
菜籽直起身子,把脸埋在双腿间,良久才说:“是我亲三姨的儿子,而且三姨就这么一个儿子。”
“菜籽,你可想好了,他要是跑了,找不着了,嵩阳人没一个会放过你,訾家的人也不会。”我冷冷地说。
菜籽在安顺还真是学会了编瞎话,啥瞎话都能编出来,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有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刘建国的电话:“表哥,急死我了,嵩阳那边要出局4个大总,他们手里捏着几百万,说非要见你才能报单,要不然就不报单,你看这可咋办呢?”
菜籽放下电话,对我说:“紫月茶楼,一个小时后见面。”
“菜籽,你也得拿着刀,今天是他死还是我们死,你可想好了,我可是把报案材料都委托别人准备好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就算刘建国杀人灭口跑了,可你菜籽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一家老小都在新川吧!在菊润大街2巷。”我站在地上威胁着菜籽。
菜籽额头冒着冷汗,全身都在发抖,他到厨房拿出菜刀,也砍在桌上:“上次天瀑大酒店和你们见面的秘书就是刘建国本人,今天他还装秘书,我和你豁出去了,这样行吗?”
我从桌上拿起菜籽那把菜刀,用手指缓缓抹着刀刃:“王芳呢,他和刘建国到底什么关系,住哪儿,得盯住这个女人。”
“王芳住哪儿,我真不知道,你来安顺,是我求表哥派她来的,她可能就是给表哥传话,看着我们的,怎么说呢?就像电影里那种奸细,奸细。”
看来,想找到王芳的落脚点,已经是不可能了,我拿起菜刀装包里:“拿着,走吧。”
菜籽跟着我下了楼。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一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的我,现在揣了把菜刀,想去杀人,也都是被逼无奈,好在一想到月亮大厦,金太阳公司,这个美丽的通话,我的心就彻底被烧灼了,这就是一个骗局,我和全家人,嵩阳还有那么多人都被骗了,被一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神秘的男人骗了,他就穿梭在我们中间,他像个幽灵一样一直漂在我们的视线里,而我们却不知道,想到这些,我就有勇气了,甚至有了无穷的力量,我加快了脚步,和菜籽向紫月茶楼奔去。
第二章(16)分钱真相(上)
16分钱真相
和菜籽打车到了紫月茶楼,两个红灯笼耀眼地悬挂在门楼上,门外一片寂静,没有一个行人,刘建国的大奔孤零零地停在门口,看来他已经到了。
进了刘建国指定的包房,是一个很大的包间,外间有张自动麻将桌,两排沙发,里间有几张藤椅和一个圆形玻璃茶几,还放了一张大床,见我们进来,刘建国笑眯眯地迎上来,摸了一下他的光头,伸出手:“哎吆,上了大总就是不一样,看看你们的气色,一个比一个精神。”
我和刘建国握手的时候,四目交会,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就像他想看穿我,我想看穿他。
刘建国让我坐在藤椅上后,服务员就上来一壶茶水,一些小吃,刘建国跟着服务员到门口,把两道门都锁死后,坐在椅子上:“訾总,刘总又在广州,所以还是您有什么问题,我给您传话,他给您解决。”
“刘总是在月亮大厦吗?”我明知故问。
“是,是,公司急着开股东大会,他是大股东,当然要忙里忙外。”刘建国摸了一把他的光头。
“你们刘总是住在月亮大厦33层吗?”我继续挑衅。
“是33层,金太阳公司那个规模和豪华程度,你们有机会到广州一看就知道了。”刘建国手舞足蹈地说着,看他的戏演的这么逼真,甚至还打算再演下去,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火气,站起身,怒视着刘建国呵斥道:“什么月亮大厦,什么金太阳公司,什么秘书,什么刘总,放你娘的狗屁,现在老娘问你,我们的钱你弄那儿去了,刘建国。”
在我大喊完“刘建国”三个字的时候,刘建国一摸他的光头,哈哈大笑,露出一排大板牙,身子向藤椅后面一靠,不慌不忙:“訾翠兰,訾翠兰,你还真是个能人,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刘建国在老五三混了几年,做了几次新异地,这回算是遇到真人,遇到对手了。”
第二章(16)分钱真相(中)
菜籽吓得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满头大汗看着我,刘建国的不慌不忙也把我吓了一跳,我托着藤椅的背,怒视着刘建国,犯不上言,也开始紧张。
“来,来,坐下,坐下,别紧张,看看你们来和我兴师问罪,还把自己吓成这样。”刘建国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包苏烟放桌上,取出两根,一根丢给菜籽:“抽根烟,压压惊。”
菜籽从桌上拿起烟,手指在不停颤抖,刘建国微笑着给他点上,转向我:“坐下,咱有话慢慢说,要不你也来一支,压压惊。”
我一屁股坐进藤椅里,两只手来回捏着包里的菜刀:“刘建国今天找你,就是让你来退钱的,不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刘建国又摸了一下他的光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拿奖金了吗?菜籽,你拿了吗?”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都不答话。
“你们都拿了,不是吗?你们先把自己拿的奖金给我退出来,把你们的上级拿的奖金也退给我,我就马上退你们所有人的,这样够公平吧!”刘建国不紧不慢地说。
我怒视着他,骂道:“骗子,流氓。”
“我是骗子,那你们自己骗那么多人来干吗呢?还都是你们的亲戚朋友,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刘建国抽了一口烟,盯着我。
“那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个骗局,开始你要是和我们说真话,我们会干这个吗?”我反击道。
“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都知道了,那我问你们,你们回去怎么说呢?月亮大厦是假的,金太阳这个公司没有,你们的钱都被金太阳骗走了,被刘建国骗走了,你和菜籽是赚钱了,这谁都知道,嵩阳的,新川的都看过你们的工资条,这些是真的吧!那些没赚钱的,谁见过我刘建国赚了他们的钱了,可他们见过你们赚了他们的钱了,你们回去说这是个骗局,人家会说你们开始就知道是个骗局,故意骗他们的,你们怎么办?”刘建国一连串的问题,把我和菜籽都打晕了,是啊,他说的都是真话,实话,回去说这些,有谁会信的,就连大姐他们也未必相信这个事实,会以为我开始就知道是个骗局,故意回来骗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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