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永野,长谷川?翔阳的三大长人,正从正面和左右两侧,对自己形成了包夹。
三个人吗?牧不由脚下一顿,在三个190公分大块头排列成的人墙之前,的确一时间也无法强行突破。
难道藤真打算用包夹战术,彻底的封死自己?难道藤真忘记了,海南场上的每个球员,都是强有力的攻击点?尤其是——
越过高野的肩膀,牧看见了那个高瘦颀长的人影,已经站在了自己最熟悉、最顺手的位置。
牧控球的手臂一拉,身体晃动,做了个试图换位、突破的假动作,三大长人立马反应。位置的变换间,虽然只漏出了一点缝隙,已经足够牧快速精准的把球传出去。
球稳稳的落在了神的手中,他的双臂已舒展成完美三分球的起手姿势。
正当场内观众和海南替补席上的球员,喝彩呼之欲出的时候,牧却隐隐觉得不对,这开局未免太顺利了一点?
他寻找着那个令他不安的源头。果然,绿影一闪,神收回了投篮的姿势,挡在他身前的藤真,使他无法从容出手。
神有些紧张的后退一步,一连变换了几个角度和动作,始终无法摆脱藤真如影随形的近身迫守。
这个就是藤真对付海南的新策略?用三大长人封死自己,然后再由他亲自防守海南的第二得分点神?
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这样即使有效遏制了自己和神,但是……
“阿神,传球!”想通了这一点,牧果断的向神发出指令。
应该承认,神成长的很迅速,坚持每日五百球的射篮练习,使他成为县内首屈一指的神射手。
但是面对藤真的技术、气势经验,神始终还是稍弱了点。
神利用身高优势,把篮球高抛传出,目标是篮下附近,无人防守的武藤。
可是,有一个人,却比武藤更快。
在神抛出篮球的同时,花形抛下由他对位防守的高砂,来争抢这个传球。
武藤虽然比花形位置更好,他的手指也只比花形快了那么一瞬,接触到篮球。可惜,在花形的干扰下,他只能把篮球拨出了场外。
这一下不管是监督席上的高头教练,还是场上的队长牧,都清楚的明白了藤真的用意。
很简单,在进攻的发起端,就封堵住牧绅一,接下来,就比拼双方的运动量和应变能力了。
单是永野等三人,并不能完全冻结牧,但可以让他的进攻火力打折扣;同样的,用锋线上的三个主力对付牧一人,使得翔阳在组织和进攻上少了支应,只能靠藤真和花形。
明白归明白,对于藤真的“奇招”,高头教练和牧,一时也拿不出有效破解的法子。
这样一来,两队的得分效率都相当低下,比分缓慢的交替上升,可以说,海南和翔阳打了一场自遭遇以来,最反常,最艰难的比赛。
终场前半分钟,花形在篮下勾手投篮命中,把比分改写成68比68,双方的队员,都记不清,一场比赛下来,这是第几次平手了。
从理论上讲,海南握有最后一次进攻的机会。
在和翔阳纠缠了近一个小时之后,胜利的女神似乎终于缓缓的,把笑脸转向海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真真的“奇招”,在后来的海南VS湘北一战中,安西教练也用过,并不是俺的独创。
不过,我觉得以真真的视野和领悟力,应该也想得出这个策略,别说,除了人肉堡垒,此外好像还没什么招数,可以阻止牧绅一这台压路机。。。
103、藤真氏的家庭会议
103、藤真氏的家庭会议 。。。
那矮小的球员在牧的左侧奔跑,向他招手呼喊,“阿牧,没有时间了,别跟他们纠缠,传过来!”
离终场只有半分钟的时间,藤真第一次在赛场上,见到这名海南球员——宫益义范。
即使知道海南队中绝无弱手,藤真还是对宫益的存在,感到相当的纳闷。
不足160公分的身高,瘦弱,还戴了一副古怪的眼镜,怎么看,都不适合出现在这健将们以实力交锋的赛场上,
宫益的速度很快,判断也很正确。这是海南队最后一次理论上的进攻机会,如果不能得分,就会被拖进加时赛。
从全场比赛的情况,和现在的球员状态看,翔阳的运动量和体力,并不输给海南,一旦进入加时赛,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所以,非要好好把握这一次进攻,速战速决,不能再把时间消耗在牧一个人,和翔阳半支球队的对抗上了。
转眼之间,宫益已经超过了牧。面对三大长人搏命式的阻挡,牧加重了运球的力量,在密集的节奏中,篮球越弹越高。
高头教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换上这么一个人,必定有他深刻的用意。
牧的上臂扬起,手掌有一个外翻的动作。
这细微的动作如同一道闪电,击穿了藤真脑海中的所有困惑,凛然之意霎时直透心口。
“高野,快协防!”来不及做进一步的思考和判断,藤真就听见自己喊出了这一嗓子。
“是!”高野撇下牧,直奔宫益而去。
那个因为高野的离开,而在牧身前空出的缺口,一出现在藤真眼前,心口的那股凛然,顿时变作了震恐。
糟糕,上当了!
果然,牧从那个缺口冲了出去,篮球还牢牢的粘在他的掌心。
试图抄前拦住的长谷川,被他的肩膀一撞,斜斜的踉跄出去,几乎没有站住脚。
我要阻止他,能阻止他的只有我!
一瞬间,藤真觉得身边所有的纷乱和嚣腾,都从眼底,从耳中远去、散去。
他只看见那个正以不可一世的姿态,朝自己的阵地奔杀而来的人,只听见他气势凶猛,如雷动地的脚步声。
他迎向牧绅一,长久以来累积的交手经验,对败绩的耿耿于怀和对胜利的无限渴望,让此刻藤真的脑子,仿佛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极快的算准了对手的速度、角度和力度。
没有问题,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决定胜负的碰撞眼见就要发生——
从来不惮和任何对手正面对决的牧,却做了一个令藤真万万没有想到的动作。
奔跑间,他高高的抛出了手中的篮球。
篮球又高又飘的从头顶掠过,藤真知道,那是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高度,而弧线的另一头,是被自己仓促抛下的海南神射手,神宗一郎!
藤真猛刹住脚步,脸上呈现出近乎绝望的茫然,就像一个人拼尽全力,也要撞破面前的这堵墙,却突然发现它根本不存在,反而一脚踏进了那幻影背后的万丈深渊。
错了,完全算错了!
是高头教练终究老谋深算,技高一筹?还是在自己的心中,终究还是把和牧绅一的对决,等同于这场比赛的输和赢?
藤真健司,你输了,却让翔阳跟着你一起输。
篮球落网声干净、清脆,在全场的绝对静默中,如同天籁,却像一颗巨石,砸进了藤真心底深深深深的寒潭。
“健司,你果然在。”看见阴影中倚墙而站,抬眼望天的藤真,牧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
这里是体育馆建筑背面的绿地,也是昨天他们“交流一下”的地方。
“逃避,顺便品尝一下败仗的滋味。”藤真偏过头来,笑容清淡,带着几分索意的自嘲。
“你别这么说……”牧的脸上僵了一下,搜肠刮肚了半晌,最终只能苦笑的说:“听起来可能有点虚伪,但是翔阳真的很强,这场比赛,是我赢得最艰难的一次……”
“阿牧,你说的没错,翔阳很强。”藤真的笑容,瞬间闪动着骄傲的神采,但又喟然摇头,“不过,那样的你,让我太有一决胜负的冲动,这一次败阵的过错在我。”
这样无力、沮丧而自责的藤真,是牧全然陌生的,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安慰他,又或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样坚强、傲气而能干的藤真,会有需要他安慰的一天。
从场馆里传来一波高过一波的热烈声响,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牧心一横,扣向藤真的手腕,想大声告诉他,“是男子汉的话,怎么能纠结于一场比赛的输赢?”
牧的手指刚刚碰到藤真的肌肤,后者忽然跳了起来,大力的挥动手臂,身体有了一个尽情舒展的姿势,再度抬头时,脸上已是阴霾尽扫,笑意粲然。
“行了,忧伤完毕,去领奖吧。”
“哎?!”
“第二名也是荣誉,是大家一起努力得来的。”
“……说的对!”
“阿牧,我承认,翔阳和海南还有距离,不过不要紧,我,不,我们还有时间!”
“这么说,你是打算,留下来了……”
“喂喂,这个并不是问题的重点!”
牧连忙赶上微红着脸,埋头大步疾走的藤真,手臂从背后悄悄绕过了他的腰,在他耳边嘀咕,“对我来说,这个才是绝对的重点……”
拖鞋、睡衣、杂志、饮料罐、设计稿……
藤真浩司像一头忙碌的大蚂蚁,在客厅和房间进进出出,整理着他乱的可以的居所,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那个以绝顶高傲的姿势,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哎呀,妈妈,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怎么,有什么东西,怕被我看见吗?”
“哪儿的话,我不是想着去接你嘛。”
总算视线所及,没有什么有碍观瞻的东西了,藤真浩司一屁股栽进沙发,笑嘻嘻的挨近太太身边,对方却毫不客气坐开去,外加给了他一个嫌恶的白眼球。
“健司明天就放寒假了,我是来接他的。”
“妈妈,何必呢?健司跟我住的好好的。而且明年他就高三了,再转学不好吧?”藤真浩司锲而不舍的,把太太迫进了沙发扶手和自己胳膊形成的包围圈,笑得无尽谄媚,“还是由我继续照顾他吧?”
“你还说?”藤真井理央修的细细的眉毛,像两枚小刺一样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