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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夭心中一惊,若果真如此,那博太后岂不是装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多年,她明知道博筹是自己的儿子,却不去找他,就让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
漫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外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一惊,差点忘了正事。忙低声道:“先带她下去。”
面具男子难得皱眉,“娘娘您的安危…”
“放心,我自有分寸。”漫夭听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用不容置疑的。气吩咐道:“你快带她走。”
面具男子点了痕香穴道,单臂夹起她,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沧中王的寝宫与御书房相隔不远,此时的御书房,奏折堆积如山。桌上,椅子上,地上,到处都是。
宁千易甩了鞋子,踩在厚厚的奏折之上。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些奏章,还有那些满。大道理的臣子们以及曾经承欢身下的女人们。自从坐上王位,他处处为国家杜稷着想,只此一次,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娶一个心爱的女人为妻,可是,他不但遭到心爱女子的拒绝,还被这些人苦苦相逼。
他一屁股坐到铺满奏折的地上,抓起手边的奏章,狠狠朝着大门掷了出去。
正要禀报事情的太监听到声音吓得一颤,慌忙在门口跪下,半响方禀道:“王上,岑妃娘娘……已送入王的寝宫。”
宁千易浓黑的眉心皱了一皱,潦黑的眼珠抬起,听到茶妃二字,再无从前半分柔情。经过这三日的喧哗吵闹,他昔日爽朗的面容布满憎恶,就是那个女人,仗着他从前对她的宠爱,联合后宫妃子在他寝宫门前闹事,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紧闭着唇,盯着门口的太监,不出声。
立在一旁的王宫侍卫总管历武见他面色不好,便对门口太监说道:“王上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门外之人忙应了退下。
宁千易转头看向这个跟随他多年在感情上如朋友般的侍卫,想了想,问道:“朕,算不算得是一个好国君?”
历武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见他神色认真,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目带崇敬道:“王上事事以国与民为先,是天下最圣明的国君。”
宁千易微微自嘲,又问:“那朕,又算不算得是一个君子?”
历武仍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笑道:“王上为人光明磊落,当然算得君子。”
宁千易向来坦率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深邃,沉得像是被凿了一个潦黑的无底洞,他又开口,语声中的爽朗豪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思量中的深沉,“如果朕,不想再做明君,也不想再做君子,你……可还会像从前那样,以真诚待朕?那些大臣们是否还会像以往那般效忠于朕?我尘风国的子民,又会否一如既往的拥戴朕?如果因为朕的私心,将来与临天国开战,一定必败无疑吧?”
历武面上豪爽的笑容凝结住,他愣了一愣,王上的意思是……他心中一惊,忙道:“王上,您不是已经召了岑妃娘娘侍寝了吗?”
“是又如何?”那个女人,如果可以,他如今一下都不想碰。
历武似乎明白了王的心思,他担忧的皱起眉头,“王上,您……三思!
“连你也不赞同?”宁千易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落寞,像是被所有人抛弃般的表情。
历武忙道:“臣是觉得,王上可以留公主在宫里,但散尽后宫……确实太严重了!”
他也想就这么留住她,可是,即便是他散尽后宫都留不住她,若留着这后宫三千嫔妃,又如何奢望她能留下?宁千易目光黯然,自一年前的分别,她就变成了他的一个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梦,而这个梦,如今就在他眼前,他却依然无法触碰。
宁千易将身子往背后的桌案上一靠,时历武挥了挥手,似是累极般,声音低沉而疲惫道:“你出去吧,朕一个人待会儿。”
历武无声退出,虽然心里有担忧,但他相信以王上之明智,一定会想清楚。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将暗黑的天色阻隔在厚重的门外,而屋里头灯光明亮刺眼,照着一地明黄,如同被编织起来的责任的枷锁将他困在中央。
他拿起奏折,一本一本翻看着,从桌上到地上,每看一本,心都在往下沉。
三更过后,御书房更加凌乱,他从满地的奏章里站起身,双腿有些麻木。
“来人,收拾了。”
“是。”
宁千易看着门外黑沉的天空,挺起胸膛,抬头吐出一口闷气,似是下定决心般的朝寝宫行去。
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一百一十章
天色漆黑,更深露重。
沧中王寝宫之内,女子静静地躺在由紫檀木制成的两米见方的龙床上,侧头打量着视线所及之处,看床榻边缘深紫黑色的紫檀木在柔和的灯光下呈现出缎子般的光泽,而地上纯青色的地砖上铺着野兽皮毛制成的柔软地毯,组成别样的奢华。这间寝宫不似其它宫殿,除床幔之外并无其它帘幔垂悬,而屋内陈设简洁,线条明畅,空间宽敞但不空旷,给人的感觉,一如这间屋子的主人,爽朗而大气。她在这张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已有一个多时辰,床边的矮柜上放着宫女为侍寝摈妃准备的第二日一早穿的衣服,玫红色衣料上绣着华丽而繁复的花纹,被叠得整整齐齐。她抬眼看了眼现现矩矩站在屋里的四名宫女,不禁黛眉微蹙,已过三更,宁千易还未来,她不免有些心焦。她倒是能等,只怕有人等不了。
就在这时,寝宫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王上!”
随着声音,门被打开,宁千易大步踏入,行走间衣袖被甩得呼呼响,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浮躁。他快步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被毛毯紧紧裹住的女子熟悉的面孔,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和渴望,取而代之的是被刻意压制的郁怒和狂踪,似是在强忍着想要将她扔出去的欲望。
女子微微一愣,看出今日的宁千易情绪不对,又见他眼底仿佛有一簇火苗狂窜而上,她暗叫不好,想让他遣退宫女,但还来不及开口,男子已经燥乱地扑了上来,大手一扬,就要去掀她身上的毛毯,她心中大惊,慌忙抬手死死拽住。
“等一等。”她慌忙中急急叫道。身上未着寸缕,怎能让他这样掀了开去?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成岑妃模样被抬过来的漫夭。在她眼中的宁千易一向是谦谦君子,坦荡光明,不曾想,他和自己的嫔妃相处竟会是这种情形。
宁千易微微顿了一顿,望着女子目中霎那的惊慌表情,浓眉一皱,微带嘲弄道:“爱妃不是一直嫌朕不够热情吗?朕今日满足你一回,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又怕了?!”
漫夭双眉皱了一皱,连忙让自己镇定下来,“屋里还有人呢,你先让她们退下。”
宁千易皱眉,面色疑惑道:“你何时怕屋里有人了?她们可是每次都在的。”
漫夭一怔,怎么会这样?她正是因为宁千易平常身边一直有人,想着只有嫔妃侍寝之时,才会没有旁人,却没料到,宁千易和茶妃欢好,竟然屋里头留着宫女?这下,她可怎么办才好?
有宫女斜目偷望过来,漫夭忙展露一个属于岑妃的妩媚笑容,尽量学着岑妃的声音和语调,略带撤娇的口气,“王上,臣妾今日不想让她扪留在这里,您让她们退下吧。”她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宁千易。
宁千易却笑道:“朕今晚偏要她们留下。“他此刻的笑容不是她曾见过的爽朗明快,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和悲哀。宁千易说着就解了自己的腰带,随手一扔,衣衫很快被褪下,露出结实的上半身。
康健雅浑的体魄,紧实的蜜色肌肤,完美的腰部线条,在橙红色的灯光下带着祸乱人心的引诱。这种情景,几名宫女虽然早已司空见惯,但仍止不住脸红心跳,她们忙低下头下,止不住幻想着有朝一日她们也能成为这龙床上的主子。
漫夭见他动作如此之快,心中惶乱不已,不及阻止,宁千易一挥大手,两边床幔落下,他已踏上龙床。
漫夭惊得坐起,往床里头退去,双手紧紧拢了毛毯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
宁千易身着白色单裤,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动作,总觉得这个女人今天很奇怪,像是换了一个人,莫不是突然转性了不成?或者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他缓缓蹲下身子,移到她面前,看着她眼中的戒备,忽然来了一丝兴趣,伸手抓住她纤细的双肩,低头就往她唇上亲去。
漫夭立刻偏头躲过,快速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千易,是我!”
宁千易身躯一震,抓住她肩膀的手僵住口这声音……
他震惊地转头去看她,有些不敢置信。
漫夭望了一眼床慢外隐约可见的宫女,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宁千易无意识地松开双手,目光始终盯着她的眼睛,刚才还不觉得,此刻再看,那双眼清澈明慧,确实不是岑妃所能有。“你,你是……”
“嘘!”漫夭示意他先噤声,然后说道:“让她们出去。”
“你们都退下。”宁千易对着外头吩咐,宫女们行礼退出口大门合上,宁千易再转头看她时,她已抬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庞。
“璃月,真的是你!”他眼中光芒大盛,三日来的郁怒之气因眼前的女子瞬间消失殆尽。他不去想她为什么要扮作岑妃的模样来到这里,他只知道他此列所有的心情都被一股狂喜所占据。
心花怒放,大抵就是如此!
他目光灼热如火在烧,于她身上反复流连,生怕自己看错般的仔细。
女子身上裹着紫红色的毯子,乌发柔顺地披泻在身后,有几偻散在微露的香肩,衬得那如玉的肌肤愈发的莹白剔透,让人移不开双目。他轻轻吸一吸气,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馨香。他不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