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陈述事实的语气。
“另外,山田太郎,你服了吗?”平静的语调特意拔高,细长秀气的眉微扬,眼神不屑一顾。
山田太郎的脸红了又白,调色盘一般,终究在迹部的眼皮底下不敢再造次,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飒淡淡一笑,不再恶意挑衅,精致眉眼重又漾起自信的光彩。并不是她明白什么叫做见好就收,而是既然打从心底瞧不起山田这种人,就再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萱,我先走了”,含笑朝四條院萱点点头,书包随意搭在肩上,飒又转身朝真田善意笑笑,“这位同学,谢了”。
“慢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迹部却在这时发话。飒撇撇嘴,就知道这位太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爷不是那么好打发。不过她可是受害者,不管迹部有什么不满,也不关她事。脚不停,充耳不闻就想往外走。
“山田太郎,本大爷说了要你的解释”。
“迹部,我……”
“嗯?”
山田太郎嗫嚅半天,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迹部瞥了瞥山田太郎,眼神愈加讽刺,“取消篮球部正选位置”。
又是一锤定音完全不接受反驳的决定。
“喂你够了吧?关你什么事?”飒隐含怒气的声音突兀插入,本来想挥挥破袖子潇洒退场,但迹部的话让她还是没忍住。并不是同情心突然泛滥,进而可怜山田那个笨蛋,而是迹部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她心底窜起一团火。迎战的是她,赢了的也是她,她都没说什么,迹部多管啥闲事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迹部没有理会飒,冷冷逼视山田太郎,“听明白了吗?”
山田羞怒交加,但他是不敢反抗迹部景吾的。最后还是只恶狠狠的瞪了飒一眼,怒气冲天离开篮球馆。
打发走了山田太郎,迹部形于外的气势稍敛,皱眉看向张牙舞爪对着他的四條院飒,“其他人回教室,四條院飒你跟我来。真田君失陪了”。
明明是张狂至极的语调,偏迹部说得理所当然。忍足朝千秋眨眨眼,招呼网球部众人退场。真田向来不赞成千秋与忍足交往。现在站在冰帝的地盘不好说什么,但一双凌厉的眸子充分表露出皇帝大人对忍足的不屑。与球技无关,也许单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紧张。怕两人真的对上,千秋赶紧拖了真田就走。舞早就不知所踪。四條院萱看着桀骜不驯与迹部抬扛的飒,眸子掠过几许复杂的光,最后也转身离开。
“本小姐也走了,大爷您以后管好自己的事儿就成,不用送了”,飒单手插兜,帅气的粑粑头发,见大家都已离场,也不想再跟迹部掺和下去。
“本大爷还以为你真当自己是男人”,表情趾高气扬,优雅迷人的嗓音说着相当欠扁的话。也许迹部自己还没意识到,在单独面对飒时,他总存了几分争胜的心思。
飒无所谓的耸耸肩,背对着迹部,头也不回说道,“您要愿意叫我少爷请随意”。
不咸不淡一句话让正往外走的迹部差点噎住,心里突然觉得十分恼怒,虽然今天对山田太郎的惩罚并不算以权谋私,毕竟当着立海大的人,迹部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山田丢了冰帝的脸。但仔细深究,似乎也有小小的为四條院飒出头的心思。不然他大可以在学生会讨论后再决定,而不用直接与山田太郎杠上。可这女人竟然完全不领情,“本大爷以为处理得还算公道”。
好吧迹部承认他这是在试探。
飒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回头盯着迹部,清脆的嗓音变得尖锐,“山田那个白痴当着整个餐厅的人挑衅时,大爷您在哪?戏看够了,还要摆出施恩的嘴脸,我真是受教了”。
“你都是这样曲解别人的好意吗?”迹部大概已经动了真怒。
“前提是真的有好意存在”。
“四條院飒!”
“怎么?”飒挑眉,不输迹部的趾高气扬,“想说我没教养,是野丫头?本小姐向来如此,体会不到迹部大爷的好意,真是抱歉了”。
迹部窝着一肚子火,无奈看着飒离去的背影,这女人真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其实他真正想说的不过是叫她去保健室看看脚踝而已。虽然由于真田插手,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她的脚确实是重重崴了下的。没想到,又是不欢而散。
直到离开篮球馆很远,飒还是满心不爽,刚才与迹部的冲突来得莫名其妙。飒明白也许她是为了山田太郎嘴里的“私生女”在迁怒。虽然那并不是真的,但在外人眼里,却是最合情理的解释。而且,飒认为,如果迹部真的有意插手,在这乱七八糟的单挑开始之前就该阻止,而不是结束后再摆出一幅高姿态施恩不望报的嘴脸。
闷闷的往校门方向走,在馆里刻意被压制的脚伤放松后钻心的疼,飒深吸口气,一瘸一拐来到正门。让她差点没气晕过去,冰帝的校门在上课时间竟然是锁着的,真是背到家了,难道冰帝的少爷小姐就从来没逃过课?一边嘟囔着一边绕着墙根转,想寻一处好攀爬的位置。小飒同学是新生,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冰帝的后门才是逃课专用通道。
虽然脚伤阻了些行动,但攀岩爬墙习惯了的飒动作还是利索得很,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蹲在墙头,心情有些好转。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还真是不像她呢?难道踏上这片不正常的土地,她也要开始不正常了吗?自嘲一笑,看准了围墙外大树横伸过来的枝丫,纵身一跳,抓住树枝就要来个完美降落。但凡事有例外,日本这国家绝对跟小飒同学犯冲。刚才还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不知何时自树后绕出一道挺拔的身影。压得低低的帽檐,土黄色丑得要死却被穿出稳重味道的校服。不是在篮球馆接住她那人是谁?
“快闪开”,不想恩将仇报的飒不迭惊呼。
真田的反射神经也确实过人,往前紧走两步,漂亮的侧身,避过了从天而降的飒,还顺手扶了她一把。
“嘿嘿,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飒搔搔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真田一径的面无表情,不过在看到飒没心没肺的笑容后剑眉微蹙。不知道是不苟同某人的逃课之举,还是对翻墙而出这种行为不以为然。不过真田毕竟不是多事的人,冰帝的学生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从肩上的网球包里掏出一瓶喷雾,“外用,治肌肉扭伤”,语毕不再管飒,掉头就走。
飒握着那瓶喷雾,怔忡半晌,没想到这个外校的学生竟然看出了她的脚伤。虽然他看起来严肃了点,但搞不好是很温柔的人哟。不自禁露齿一笑,笑容真心,心底也突然有了些温暖的感觉,那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看起来似乎也越发的可靠……
Chapter 13
篮球事件已经过去一个礼拜。飒依然随随便便在冰帝国中部三年二班打混。偶尔的课偶尔逃掉,玖澜导师的课却是必逃。这对师生的矛盾已经从升级版过渡到升级加强版,时不时碰面也一个逃一个追,玖澜导师温婉的形象在面对四條院飒时破坏无遗,河东狮吼在国中部早已经蔚然成景。其实飒也很哀怨,她的求学生涯向来得过且过,不管在意大利还是美国,自由开放的教育让她小日子总是过得很滋润,虽然冰帝的学风已经很开明了,但碰到个一心想感化她的老师让她真是很不习惯。而之所以会这么老实天天去学校报道,除了不想违逆便宜老爹,也因为早跟她母亲谈好了条件。不然以她这种性子,不是学校开除她就是她开除学校。
冰帝的少爷小姐对这位四條院家突然冒出的女儿,其认识也经历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刚开始以为是个轻浮的小姐,没教养不淑女假小子,天天混天过日子。但相处下来才知道,她的底线清晰不容逾越,虽然脸上总是挂着笑,但对任何人都有淡淡的防备和疏离。除了偶尔跟班长真田千秋打交道,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也不太合群。只有面对四條院萱时,才会有几分真心的笑容。山田太郎的事情之后,飒的人气又破新高,男生女生想靠近的都不在少数,但不硬不软的钉子也碰得不少。迹部景吾对这一点体会尤其深刻。
大少爷是不屑于道歉的,从小到大也没对谁说过“对不起”仨字儿。更何况,那天的事,迹部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先低头示好。所以在国中部三年级的走廊,也经常可以看见四條院萱含羞带怯,温婉笑看迹部景吾,在他们三步远的地方,飒仰着脑袋吹着口哨没个正形,目光从不与迹部景吾正面对上。
“我说,你怎么得罪四條院飒了?她完全当你是空气嘛”,冰帝学生会办公室,忍足侑士笑得很开心的调侃自家部长,军师的直觉和敏锐观察告诉他绝对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迹部双手环胸站立在窗前,闻言抬头扔给忍足一个警告的眼神,“收起你的好奇心”。
“啊勒,我也是关心你啊”,关西妖孽双腿交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觉得你对四條院飒的兴趣远远超过四條院萱呐”。
“是吗?”迹部睥睨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忍足拿腔拿调的问话,眸子锁进了窗外不知名的风景。
不远处是冰帝豪华宽敞的操场,也是田径部的训练场地。一片银灰的运动服中间,火红的身影看起来分外醒目。不正是他们话题中心的野丫头?
四條院飒自打将社团报名表交给真田千秋后就完全忘了这档子事儿,每天午饭后,基本都给自己放假了,去社团报道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完全不在飒同学的行事日程里。直到今天千秋委婉提醒她,如果再缺席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