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碧落村附近,离桃花村远着呢!而且这个地方离碧落村同样不算近,这是蓁胥王爷的庄子。
只是一个庄子,人烟稀少,除了播种,除草,收割之时很少有人过来。”夏歌笑与她并肩坐下,说道。
“好你个蓁胥。居然容忍别人在你的庄子上犯事儿。”苏小小恶狠狠,扔了一块石头到河水里,看着激起的一圈圈水波说道。
夏歌笑站起身来,四下寻了一番,找了根棍子。一边削着棍子,一边说:“蓁胥王爷神通广大固然不假,但是这些庄子的事情他一向也不是亲自过问,再说,神仙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你真当他比神仙还厉害?”
苏小小苦笑:“我早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我还以为你可以用掌风或者是什么法术把鱼从水里逼出来。谁知道,你也只能如同山野村夫一样,到浅水处去扎鱼,真是逊咖。”
逊咖?……这又是什么骂人的话语,夏歌笑皱了皱眉头,纵然自己知道她的来历。还是常常被搅得七荤八素。
摇摇头,不再言语。
削尖的棍子,拿在手里,朝着浅水处缓缓走去。
苏小小则把露营的装备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的不锈钢做成的烤架。四条折叠腿放直后,便点燃了煤精,把烤碳放在里面慢慢烧着,烤碳在露营之时已经用掉很多,所剩不多,所以便随手找了一些枯柴棍子放进去。
煤精一点便着,很快炭火也慢慢有了热力,苏小小架上格子状的烤架,只巴巴等着夏歌笑能够抓上鱼来,若是要找蓁一讨个公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吃饱肚子。
四下环顾了一番,居然不见一个人影,唉……
夏歌笑手脚麻利,很快便叉了好几条鱼,他也不贪心,够吃就行了,慢慢朝着岸边挪了过来。
随便找了一个石子儿把鱼鳞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鱼杂和鱼鳃抠出来后,用河水污血洗干净,在手掌宽的鱼身上均匀割了十字刀口。
这才扔在炭火上,只听滋的一声,青烟升腾起来的时候,也同时闻到一股焦香味道。
“烤好之后,别吃鱼皮,仔细鱼刺。”夏歌笑观察着火候,用刀翻着鱼。
他叉的鱼都非常肥厚,在炭火上炙烤一会儿便开始溢出鱼油来,所以鱼皮并未焦黑,而是呈现酥黄的质感。
“能不能吃了?”苏小小望着鱼,抿着嘴,就像一只偷。腥儿的猫,眼睛都发直了,不住咽着口水。
“我会帮你弄好的,你稍安勿躁。”夏歌笑起身折了一些菜叶子,然后细细把鱼肉从鱼骨上剔下来,并仔细将鱼刺挑出来。还是不放心,“你吃的时候仔细点,你现在跟个饿死鬼一样,若是扎到嗓子,受罪的可是你。”
婆婆妈妈,烦死个人,还让不让吃了?苏小小瞥了他一眼,一脸愤愤,说好带她品尝天下美食,结果饱一顿饿一顿,还要担惊受怕。
夏歌笑摇摇头苦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帮她挑着鱼刺。
然后便是大快朵颐的声音。
苏小小一边嚼着,嘴里咕哝不清,大致意思就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鱼了,鱼肉没有土腥味儿,而且特别肥厚,入嘴即溶,没有渣滓感,我见你也没有用调料,是怎么做到的?”苏小小一脸满足,迅速吃完手里的份儿,眼睛已经不安分的盯着夏歌笑手里的那一只。
允着手指,不停回味着,嘴里淡淡散开的鱼肉香甜味儿,让她感觉有些复杂。
“并没有什么特别,你只是饿极了。不过选鱼也是有诀窍的,一般最好的是选择有鱼卵的特别肥厚的鱼,但是烤完后,肚中的鱼卵要弃掉,只吃鱼肉就行了。食材有讲究,但是也和用餐人的心境有关,你饿了两顿饭,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自然觉得什么东西都很好吃。”夏歌笑淡然道,轻轻翻着吱吱冒油的烤鱼,长袍的袍裾还在滴答着水。
苏小小再吃了一口鱼肉,默默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
☆、115 求助王爷
七月的天气纵然不动都浑身是汗,更别提苏小小顶着烈日赶路,不一会儿汗水便沿着两颊,汇聚到下巴处,如何擦也擦不完的。
也不知在牛棚里面受了那畜生一脚,是不是真的伤及肋骨,纵然是动一动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提着这样的疼痛赶路,苏小小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
夏歌笑想要帮忙,也被苏小小婉拒,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庄子出去,走到了官道上。
话也巧了,正在各个庄子里巡视的王钊认出了拖着身躯疲惫前行的苏小小,忙驱马向前,然后拉了缰绳停了下来。
他一向是线条粗的,竟没有看出苏小小的狼狈,只客气寒暄道:“夏掌柜,不知为何能在这里碰见你,这里离着桃花村可有个把时辰呢!”
苏小小咧嘴应付着笑了笑,说道:“正巧要去找蓁胥王爷,不知你可否快马加鞭,请他派个马车给我,我走了这么远,实在有些走不动了。”
王钊上下打量了苏小小一番,只觉得她面无血色,迟疑了一下,“夏掌柜会骑马吗?若是不嫌弃,可与我骑马前行,我慢慢赶着便好,应该是不算太颠簸。”
苏小小苦笑,她都不知身上何处有伤,若是真有内伤,还不交代在马背上?
“你只需通传,别的事情就不麻烦了。”苏小小拒绝道。
王钊习武之人,向来爽快,也不再墨迹,点点头,便策马在官道上狂奔起来。
夏歌笑说道:“既然这么疼,为何不让我帮忙?”
苏小小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好好留着口气,你离了菜刀,脸色已经苍白如幌。再让你费了灵力,岂不是要魂飞魄散。你这么个好跟班,以后用得到的地方还多着呢!”
夏歌笑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女的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刚刚还哭哭啼啼说着感激之话,现在就落为跟班,而且脸上挂霜一般!女人的心思虽然历经了千年,依旧难以猜度。
拖着疼痛的身子慢慢走着,日头越来越毒辣,四周如同真空一般,不见一丝儿凉风,晒得苏小小整个人有些虚晃,忙找了路边坐下顺了顺气。
……
正有些摇摇欲坠,眼睛发花。
王府的马车由远及近。苏小小站起身来,晃了晃手臂,觉得难受,又重新跌坐回地上。
蓁胥亲自来了,马车还未停稳。他便急着从车厢上跳下来,见到苏小小,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是受伤了?王钊说在豹子庄见到你,我就奇怪,你没事到这地方来溜达所为何事,纵然你平日里行事让人捉摸不透。做些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苏小小上了马车,苏小小上马车已经非常费劲,被蓁胥拉上马车,又是一身虚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般。
“老王,快些……”蓁胥嘱咐驾车的老王。
“是,王爷。”老王提起鞭子刚要抽在马屁股上,蓁胥又说道:“慢些,还是慢些。”
老王表情一滞。不知该如何了,这到底是要快些还是慢些,一脸无辜的问道:“王爷,请明示小的,到底是快还是慢。”
苏小小噗嗤笑了,冲着蓁胥摇摇头,“就快些吧!”说完后,在马车有节奏的颠簸中,竟觉得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身体里的警报解除,疲劳感直冲上来,苏小小靠着摇摆的车厢很快便睡了过去。
夏歌笑看着卸下防备,睡得香甜的苏小小,心中百味杂陈,蓁胥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但是沉浸在柔情蜜意里,对复仇大业并不是好事……
而且看这样子在这片陌生的地方,蓁胥才是她心中值得百分百信任和依靠的人。
心中既是放心,又有些说不清楚的其他滋味。
苏小小再次睁开眼睛有了知觉的时候,首先冲入鼻子的是好闻的熏香,松软的被褥也让她心下安定。
床头只得一盏烛光,照亮巴掌大的地界儿,抬目一看,宽大的雕花床,床幔的色彩是内敛稳重的褐色丝绸。
再远就看不清了,只在漆黑中望见一个影子。
她努力从松软的被褥中立起身来,牵动着疼痛的身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疼得嘤咛出声。
黑暗中的影子站起身来,缓慢走了过来,还未见到容貌,便听见了声音,“还以为你要睡到第二天天亮,不曾想这么快就醒了,可是饿了,要吃点什么吗?”
这样的声音,让苏小小没有忍住竟然哭起鼻子来,诸多委屈,还有心中在见到他的时候,难以言说的踏实,在这一刻全然崩盘。
蓁胥何时见过苏小小这样,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那一次不是一个个鬼主意,就连吃的食物都和别人不同,火辣了不止一分,现在坐在烛光下哭泣的她,让人揪心不算,竟然让人想要拥入怀中好好宽慰。
伸出去的手,本想环住,最后还是落在背上轻轻拍着,“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精神好点,可以慢慢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烛光扑打在蓁胥脸上,光影在他脸上摇曳着,好看的眉眼更添加了几分神秘,整个人气质朗朗,挺拔如松,就连坐姿都带着军人的刚直不阿,苏小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这虽然是和蓁一的个人恩怨,但是蓁一是他的妹妹。
而且据她所知,还是他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
听王钊闲话的时候说过,他还有两个姑姑,一个舅舅,叔伯也有,但是这些人自从兄妹二人成人之后,再未曾打过交道。
所以蓁胥对蓁一的宠溺可见一斑,冤有头债有主,苏小小知道自己不能把这样的怨气迁怒到蓁胥身上。
于是说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觉得这被褥味道颇为好闻,似是梨木香,这香可异常难得!难道你待客用的被褥也熏这么名贵的香?”
蓁胥一听笑声朗朗,说道:“你倒是识得这香了。”
那当然,上次在兰源镇被他说了之后,苏小小可是缠着夏歌笑一一教她辨识香味,当时夏歌笑非常吃惊,一向认为她只会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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