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说,阿不力米提。咱们走吧,这个汉人没安好心,他的钱我们不要了!我们走吧!”同伴阿合买江的胆子更小,听到远远的湖面上传来的动静,差点吓得把手中的坎土曼丢掉。
阿不力米提很犹豫:“再挖挖看吧,那些人没这么快注意到这儿,再说,那汉人只是想看一看这圣物到底是什么。他不是答应咱们了吗,看完还埋回去,绝不拿走!这样咱俩就算不上是‘窃贼’,胡大不会怪罪的!”他还是很想赚这笔钱。
阿合买江听他这么说,又埋头用力地挖起来。倒是那黑影,听到圣物这个词一愣,原本伸出的双手悄悄缩了回去。只是他的动静连丝风都带不起,也就难怪两个慌里慌张的驼工无半点察觉了。
可是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送新人的队伍就要回村,他们还是一无所获,这次,阿不力米提也急了:“好了,不能再挖了,快把土填回去。咱们得赶紧离开!”
阿合买江早就等着他这句,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土重新填回自己挖出来的坑里,然后慌慌张张地朝着村外跑了。
那黑影却早就躲在了围墙的影子底下。他脑中灵光一闪,放过了这两位驼工,抬眼望了望那用芦苇和胡杨扎成的村落,低头沉思了一阵,消失在了这一片阴影之中。
且不说这个古老村子里发生的稀奇古怪事,远在千里之外的天山天池,这天居然也发生了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这一天,天池的渔政船工老赵,按照惯例巡视天池南岸的时候,居然在南岸发现了几顶被水泡过的帐篷。
要说这天池风光,确实美不胜收。这一路上山,小溪潺潺流动,那半山腰的小龙潭也是一景,清澈的湖水里,五颜六色的冷水鱼儿根本不怕人,径直游到你的面前来。尤其是有月亮的晚上,龙潭映月是天池十大美景之一。在此看着明月出天山,别有一番情致在心头。
上到山顶,群山环绕之中的天池,如同深闺的大家小姐,而那远处的圣峰博格达,则像她的兄长一般,拼命想把绝色的妹妹掩藏在自己的衣摆之下,却没想到她已然长成,丽色早已掩盖不住。
只是这游客游天池,多是在北岸,天池南岸,很少有人涉足。那里有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博格达峰,这条路基本上只有专业登山队员在登顶成功后下撤时才会走,但近年来随着徒步运动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徒步爱好者也纷纷翻越博格达山下的冰达坂,来到这开满雪莲的天池南岸——是的,天池南岸不仅有天然雪莲,近年来甚至有人工培育的雪莲成活,形成了一个雪莲花圃。
原本老赵的巡视,只是看看有没有徒步者来到这里。有些徒步者由于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来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在天池渔政这个岗位上,近两年不知救了多少自不量力的家伙。
等到发现帐篷,老赵心里咯噔一下,这帐篷不是那些徒步者的业余货色,倒像是军用的物品。出了什么事?
这个推测立马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天池渔政一边向上级报告,一边专门组织了人在天池南岸展开了小规模搜救活动。连森林武警都惊动了,可后来部队来人核对了帐篷上的编号后,一切行动马上停止,此事再无人提。 。 想看书来
3。 不明所以的托付(3)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楚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遭遇洪水之后,帐篷竟会在离出事地点数百公里、海拔高了近两千米的天山天池岸边出现,以至产生了如此多的事端。
回到罗布人圣地——最古老的阿布旦渔村,楚风还在琢磨长老们的意思。
这个渔村近百年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想到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处处凸显生机。还活着的纯粹罗布人已经不多,年纪也都不小了,也许,目前这个村子里的就是全部了。
楚风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得可怜的村落。它只有十几间芦苇扎成的房屋,围在这个不知干涸了多少年、今日昙花一现的湖泊边缘。楚风的目光刚刚落在湖边,脸色一变:那湖边水位已经下去不少,很多地方现出泥沼来。这说明水已被蒸发不少——这也难怪,没有长流水注入此湖,它的消失便会很快!
要怎么样才能保持这里的水不被蒸发完?只要水还在,村落就能继续存在,否则就只能重复罗布人的先祖几百上千年前的老路——抛弃它,搬走!
很显然,大长老的意图就是想让他找到办法留住这湖里的水,留住这个村子生存的根基。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类的力量再大,面对大自然的威力,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他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管,这东西的玉质还真好,大概是用传说中的羊脂玉雕刻而成,通身晶莹剔透,圆润无比,就好像一块油脂,要从玉石表面渗透出来一般。它全长11厘米,一头是空的,一头却堵了一半,靠近这端口3厘米处,有一个圆孔,这么看倒像是某种乐器。可楚风将其放入嘴中试图吹响时,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还没等他走到木屋跟前,送新人入洞房的人们就已经回来了。
“楚大哥、楚大哥,你不知道,他们的风俗可有趣了,竟然让新郎新娘吃盐,还有那鲜花新房,你是没看到,简直太美了——咦,你怎么出来了?哇!太好了,楚大哥,你能走了!”此前还对这桩婚姻有些不满的凌宁在听了新娘子的解释后,带着满心祝福参加了这次婚宴,此时正兴高采烈地要向楚风这个可怜的病号“实况转播”婚礼全过程,却发现楚风竟然自己走出了树屋。
“啊,楚兄,你身体好了?”徐闻二人并没有落后凌宁多少,看见楚风独自一人走在湖边,也是一脸的诧异。
“是啊,我觉得身体好多了,便起来走走、晒晒太阳,不然只怕会发霉喽!”楚风赶紧把白玉管收起来,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正说着,脚下一个踉跄,吓得凌宁赶紧上前扶住:“什么嘛,身体还没好就不要逞强,摔着怎么办?”
徐闻也同时上前,搀住另一边:“是啊,身体要紧,我们还等着你赶紧好了,一同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呢,你还是不要逞强了,扶你回去休息吧!”
楚风刚才的脚下打滑本就是故意的,听了此话就坡下驴,任两人搀着自己回到树屋。凌宁没有注意到,在她喊出“楚大哥”这个称呼时,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地动了一下,由于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轻微了,在场的人都把它当作是一阵清风吹过而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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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归队(1)
当楚风再次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地方?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那特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这不是医院吗?
“你醒了?”此时,正好一位护士小姐手拿体温计走到他的跟前,看见他睁眼,有些欣喜。
“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若羌县医院。今天早晨你昏迷不醒地被人扔在我们医院门口,值班医生看你浑身是伤,一时好心,先把你收治了进来。既然你醒了,赶紧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送医药费来吧!”小护士嘴很快,三两下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什么?我昏迷不醒?怎么回事?我的伤不是在罗布人村落里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会昏迷不醒?难道是一场梦?到底是阿布旦渔村的经历是一场梦还是现在是在做梦呢?
楚风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他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居然找到了一样东西——那根罗布人大长老交给自己的白玉管。这么说,前几天的经历并不是在梦中?
“请问,你们发现我时,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子,大概这么高,很年轻?”楚风马上想起凌宁来。
“没有,就你一个人。”此时护士已经给屋内的四个病人都派发了体温计,说完这句话便出去了。
楚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透着蹊跷啊。自己虽说离开部队很多年了,但警觉性不会这么低吧,居然会无知无觉地任由别人把自己带走,还丢在了医院门口?楚风不相信自己的警觉性已经退化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自己遭人暗算了。这暗算之人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医院门口呢?还没有拿走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白玉管,这个人所图为何?
想不通啊!想不通!楚风摇了摇脑袋,他决定先抛开这个问题,现在首要的是先跟大齐等人取得联系,那家伙该急坏了吧?
大齐还真是急坏了,救援的黄金时间早已过去,到现在楚风、凌宁二人还是毫无消息,几乎可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就连直升机也已经围着出事地点飞了无数圈,依然一无所获,时至今日,当日考察队的所有队员都参与了救援行动,也因此所有人心里都一片冰凉,大家都清楚,到了今天,两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就在此时,一个电话打到了桑布的手机上,差点令这位铁塔般的大汉跳起来:“楚风!你小子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你在哪儿?”
“是小风打来的?”大齐眼都绿了,一把抢过电话,“该死的,小疯子,你疯到哪里去了?没事怎么不知道早点打个电话来?你知道大家有多么着急吗?什么,你在若羌医院里?伤得严重吗?”听说楚风是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大齐的口气马上从训斥转向了关心。
“真的是楚大哥打来的?他没事?太好了!”此时,还留在指挥部的考察队的队员只有小王和威廉。他们在桑布那声惊呼出口时就已经围在两人身旁,此刻证实楚风没事,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喃喃低声庆祝。
“什么?凌宁那丫头没跟你在一起?”大齐听到这个消息心一沉,虽说两人是同时被洪水卷走的,但确实不会有太大的几率一起被发现,如今楚风有了消息,凌宁丫头却踪迹全无,只怕……
“还有这种事?”电话里,楚风尽量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并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