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搭理他,看看表,10点多了。
铁路上的气味很浓,阿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据说火车卫生间的那些厕所污物都是直接排到铁路边上的。
这里真是很漆黑、很寂静的世界,铁路的右边正是北岭山的另一边,左边全是野草,很高、密密麻麻,绝大部分已经枯黄。
“会不会有蛇的?”阿容在想。
“要是火车来了怎么办?”阿容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前面真的有闪光,有“隆隆”声,火车真的来了。
“小心,站稳了,火车来了。”老铁警停止了前进,阿容、驰城也都停止了前进。
火车很快就来到了他们面前,很刺耳的声音,还带来一阵风,仿佛要将人吸进去,阿容紧紧抓住驰城的手臂。
好多分钟后,火车总算从他们身边开过去了。三人又继续向前走。
“要走这么久吗?”走了十几分钟后,还没到达,阿容忍不住问老铁警。
“就在前方,很快就到了。”老铁警说,然后告诉他们,有一个流浪汉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在铁路上行走,结果就被车子撞到了。
流浪汉怎么跑来这么偏僻的路段?真搞不懂。
这时水渠旁边突然出现了很多芒草,芒草很高很茂密,部分已经伸出到水渠上方。芒草也是挺锋利的,它叶子边缘长着许多锋利的小齿。如果用这些密密的小齿在手背上轻轻一划,马上会割开了一道口子。据传当年鲁班造锯就是受到这种芒草的启发。
他们几个小心的避开这些芒草继续前行。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前方有闪光,也听到了人群的声音。
“医生来了!”人群中露出有点欢喜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驰城走近人群中,发现这里面有几个殡仪馆的人,几个铁警,两名当地老乡。
另外看到一副红色的铁棺材摆在草丛中。
阿容紧张地靠在驰城身边。
这时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同驰城握了握手,然后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原来火车经过的时候,跑出了一个流浪汉,火车长急刹车,但已经来不及,当场就把他撞了。
现在主要是等医生做个死亡证明。
人呢?
人群中只有几把手电筒,驰城顺着电筒光四处看,芒草很高,看不见人。
“把他提起来。”领导发话。
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弯下身,用力扯起了一块东西,驰城一看,竟是一只脚,很黑,局部已经发瘀了,脚上是破破烂烂的衣服。
那工作人员扯了扯,扯不动,这时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过去帮忙,弯下身扯着死者上衣,两人用力,把一具尸体抬离了草丛。
尸体全身是破烂的衣服,大部分染成了红色,空气中也是很重的腥臭味,旁边的几个人捂住了鼻子。
尸体的另一只脚,松松驰驰的拖在地上。又上前一名工作人员,把他的这一只脚搭在身体上面,看得出这脚的骨是被折断了,另外大腿部扁扁的,像榨干一般,应该是被火车辗压过,压扁处的裤子也全染成了血色。
而死者身体很黑,很多污垢,也很多的血迹,再看死者的头,也是扁扁的,分不清了五官……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3、小玲9
确定死亡了。
然后一铁警开始带着驰城他们往回走,铁警在前,早已双脚发软的阿容急忙跑到中间,驰城在后面。
在他们后方殡仪馆人员开始将尸体装上了棺材里。他们先把尸体装进白色的袋子里,然后抬进棺材里,最后他们把棺材抬了起来。
阿容转过头看到身后红红的棺材,很怕,想加快脚步,差点就踩到前面铁警的鞋子了。
前面的铁警走的很慢,因为他正在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情况。
后面的棺材,慢慢就被抬着跟了上来。
驰城他们站在排水渠外的草丛里,让棺材先过。
棺材从驰城身边通过时,驰城忽然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有点熟悉的,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冥币少女”。
驰城一惊,猛然抬头看着指棺材的几个殡仪馆人员,全是短发的男性的。
这怎么回事?
可是在这种场合,驰城也不敢上前追问。
望着周围漆黑的世界,驰城很疑惑,荒郊野岭 没灯没人的铁轨,流浪汉为何要来这里呢?
往回走了20多分钟,总算回到了最初那铁路口。
阿明说:“你们去了这么久,让我怕死了……”
没想到出事地点离这还有这么远的,来回都花了接近一个钟。也难怪阿明会觉得害怕,因为他就跟着殡仪馆的司机在一起,四周无人,那司机又让人觉得阴气特重,又感受到了火车“地震”般地经过。
他们三人上了救护车,这次都坐在了前排。司机座位旁还有两个位置的,中间那个较小,这次阿容也不再顾忌,坐在了中间那位置,驰驰坐在最外面。
阿容这次可真是怕了,老是想到死者骨折的脚,榨干的大腿,压扁的头,分不清了五官的脸……
驰城对车祸的场景也是震憾,但他想不明的还是为何流浪汉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呢?
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何棺材从身边经过时,为何想到了“冥币少女”?
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是担忧吗?
阿明看了看表,晚上11点多了,调转车头,往医院方向奔去,这次回来倒快了很多。
驰城回到医院,换下白大褂就回宿舍了,他住在医院附近。
阿容则心神不宁,感到额头凉凉的,一摸,全是冷汗。她也快下班了,打了个电话给男友,让男友出来接她回宿舍。阿容也住在医院附近。
阿容换下护士服,估计男友还没出来,她又跑去急诊科,同当班护士把刚才恐怖情景说了一遍。本想消除恐怖,结果越说,那印象越深刻。
过了很多分钟,估计男友出来了,阿容走出医院大门口。
医院前面是一条水泥大道,这个时间段,没见到什么车辆,桔黄的路灯光照在空旷的路面上,让阿容突然觉很孤单。
还没看到男友的身影。阿容决定先走到大道的另一边,虽然已经确定没有车辆,阿容还是左右望了几下,然后迅速冲到了对面。
路边有一间大药店的,但这个时候药店早已关门,其它商店也都关了门。
阿容刚站稳,突然发现药店旁还站着一个少女,路灯下,就只有她们两人,白色的外套,裤子却是校服,马尾辫,十六七岁,满脸是很哀伤的表情。
阿容一惊,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双脚开始发软。那是一张很悲伤的脸,阿容很自然就把她同那车祸的死者联系起来了,仿佛她就是他的灵魂化身,在哭泣惨况。
阿容赶紧低头,想赶紧从她身边走开。
“唉,好累啊!”那少女的喘气声,幽怨声,分明就是在跟阿容讲。
深夜不要同陌生人讲话,阿容怕,想赶紧走。
“早知我就不骑自行车了。”少女跟在阿容身后,仍然在对着阿容讲。
阿容忍不住了,又很怕,颤抖地说:“你自行车在哪里了?”
“骑车去书店看书,自行车不见了,守车的阿姨也不见了。”少女的语气很可怜,这种语气让阿容听起来好怕。
就在这时,男友的身影出现了,阿容飞速向他奔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阿容回过头,看到那少女又走回到了药店旁,好像在等待下一个深夜不归者……没有人知道她的目的。
这一晚阿容真是吓坏了。
临睡前,阿容给驰城打了一个电话,把刚才在药店看到那少女的事说了出来。
驰城一听到“白色的外套”,马上从宿舍匆匆跑到那药店,其实阿容描述的那个少女不可能是“冥币少女”,但一听到“白色外套”,他还是忍不住跑了出来。
药店前,路灯下,空空的,没见到一个人……
44、小玲10
第二天晚上11点。天又下了点小雨。
驰城开车载着法医陈、亮亮又来到了酒吧前面。
经过昨晚的事,驰城对寻找“冥币少女”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可能是由于下雨的缘故,酒吧有点冷清,里面很空座位都空着。
桔色灯光,不怎么亮,却显得很柔和。
每张桌子有一面是靠走道的,另外三面都是软沙发。
驰城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下来,亮亮坐在他身边,法医陈坐在驰城对面。
年轻的服务员马上点了两根蜡烛,烛光感觉很温暖。
这酒巴的音乐很缓和,听起来很舒畅。不像平时那些酒吧,放的老是“死了都要爱”这么激烈的DJ歌。
驰城终于知道法医陈为何喜欢来这一带的酒吧了。
“来一打啤酒。一个套餐小吃。”法医陈向服务员下了单。很快冰冻碑酒及小吃说送了过来。
驰城四处张望。酒吧里人不是很多。没见到那白衣少女的身影。
“也许人家今晚不穿白衣。”亮亮提醒到。
“说的是。”驰城往长头发的女性望去。身材都不像。恐怕今晚要失望了。
“也许她不会来了。”驰城一边给法医陈倒酒一边说。
“会来的,”法医陈胸有成竹地说。
何解?
驰城、亮亮看着法医陈。法医陈很得意地笑了笑,圆圆的脸蛋十足像一个笑佛。
“这世界有样东西叫意念,你意念越强烈,就会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会出现的。”法医陈很有把握地说。
“只是,只是……”法医陈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驰城急了。
“按你之前的描述,可能她会有某些心理方面的疾患。”法医陈揣测着。
心理疾患!驰城、亮亮都一下子惊住了。
也许真是如此,一个深夜未归的又总是出入火葬场的少女,一个将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