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南寒望着尚云蔚,不急不慢地说:“听说尚组长抓住*分子了,焦某特来向你祝贺,顺便和你一起审讯他。这可是你上午亲口说过。”
尚云蔚虽然没有想到焦南寒能主动找上门来,但还是处乱不惊地点了点头,说:“焦参谋长,您来得很及时,我正要派人去请您呢,您不请自到,那我们就一起去审讯室吧。”
焦南寒一边跟随尚云蔚往外走一边随意地问:“尚组长,您通知旅座了吗”
“韩旅长没有时间,他委派我全权审讯。”尚云蔚语气精炼地说。
“看来旅座对尚小姐很重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亲自来,真是说明问题啊。”焦南寒笑着说。
尚云蔚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审讯室设在旅部办公楼后面,这是一间不足十平方米但各种刑具俱全、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小屋子,两名特别行动组的组员正在拷打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满是血迹,身上的鞭伤足有几十道之多,痛苦而费力地喘息着。
焦南寒望着受刑者,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尚云蔚扫视了一眼焦南寒,走到受刑者身边,慢声细语地问道:“你是‘仓中鼠’吗?回答我的话!”。 最好的txt下载网
偷换暗号(7)
受刑者紧闭着双眼,没有说话,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唾沫。
“谁是‘仓中鼠’?”尚云蔚猛然抬高了嗓门,大声质问。
受刑者依然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尚云蔚还想继续问什么,焦南寒忽然哂笑起来,调侃地说:“尚组长,你这种原始的、毫无新意的手法不请我看也罢,我不感兴趣。”
“焦参谋长,你不要着急嘛!”尚云蔚并没有在意焦南寒的嘲讽,自信地说,“我这不过是让弟兄们替他热热身,后面自然有精彩之处。”
“那我拭目以待。”
“你会为我的杰作而喝彩的,让铁人开口说话是我美国老师的拿手好戏。”尚云蔚望着焦南寒,皮笑肉不笑地说,嗓音阴冷得令那两个特务都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寒战。
“听说美国的刑具非常厉害,在世界上堪称一流,听说南京方面正在从美国方面商谈购买事宜,我很感兴趣。”焦南寒掏出烟,抛给那两名特务每人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尚云蔚用手抚摸着挂在墙上的一副脚镣,阴阳怪气地说:“焦参谋长的消息很灵通,不过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美国有的刑具在我眼里已经过时了,我有更新颖的方式……”
“你这个……凶残的女特务……你杀了我吧……我为我的……信仰而死……绝不会……屈服你!你想从我……嘴里得到情报……痴心妄想!”尚云蔚的话突然被受刑者那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打断了。他怒视着尚云蔚,目光里闪烁着不屈的光。
望着那双眼睛,焦南寒的心一阵刺痛。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地盯视着受刑者。
尚云蔚把冰冷的目光落在受刑者的脸上,冷笑着说:“我凶残吗?你怕了吗?你现在是我手里的玩物,希望你能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不过,今天我为了不给你落下一个凶残女人的坏印象,也为了让你清醒清醒头脑,不会让你马上尝到苦头的。我的要求很简单,告诉我谁是‘仓中鼠’,他隐藏在哪里,你就是我的朋友……”
“你以为……你的话……能吓住……我吗……”受刑者再次打断尚云蔚的话,嗓音虚弱但不失刚强地回敬着尚云蔚。
“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吗?”尚云蔚围着受刑者慢慢踱着步,反问道。
“你……你不要……枉费心……心机……了……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背……背叛……”受刑者费力地剧烈喘息着说。
“明天你就不会这样对我说话了!”尚云蔚停止走动,望着受刑者,语气强硬地说。
受刑者闭上了眼睛。
尚云蔚似乎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那两个特务各自甩掉烟蒂,走上前,给受刑者松了绑,押出了审讯室。
“尚组长,你想用怎样的特殊手段对付他呢?”焦南寒吐出最后一个烟圈,问。
“很简单,我折磨他,他怎样难受我就怎样折磨他!”尚云蔚轻松地说,“我对自己的任何行为都非常自信,我会胜利的,‘仓中鼠’不论躲到哪里,最终逃不出我的手心。你相信吗?”
“我相信你的能力,南京既然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查办,你怎么会辜负厚望呢?”焦南寒点点头,真诚地说。
尚云蔚忽然转换了话题:“焦参谋长,据您猜测,*特工‘仓中鼠’会隐藏在哪里呢?”
“无可奉告,这不是我参谋长份内的事,我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焦南寒摇摇头,不假思索地说,“你不是要用特殊手段撬开那个人的嘴吗?他一挺刑不过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哈哈哈……”尚云蔚开心地笑起来。
寻求支援(1)
尚云蔚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很难真正开心的。不要说别人,韩寿堂那个老家伙就不会让她开心的。
果不其然,送走焦南寒之后,尚云蔚去见了韩寿堂,二人在韩寿堂办公室里进行了一场颇不愉快的谈话。
“林光死了,毛春雨死了,‘老王’也死了,我们的人是越死越多了,可*特工‘仓中鼠’的一根毛儿都没见着,恐怕人家早他妈的把电台运到北平去喽!”韩寿堂歪歪垮垮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香烟,阴阳怪气地冲尚云蔚说。
“韩旅长,你未免把事情想得过于悲观了吧?以我对特工这两个字的理解,就是和死亡连在一起的,怕死的人没有资格做特工。至于*电台,这一点我敢给你打保票,他们绝对没有运到北平去,甚至连碣石县城都没有出去!”尚云蔚面无表情地说。对于韩寿堂的挖苦,她心里非常反感,也非常气恼,但她又没有充分的理由驳斥他,毕竟毛春雨和“老王”在她到来之后死的是事实,目前没有抓到“仓中鼠”也是事实,她若是把这个混蛋的话当真为自己辩解,那他那张臭嘴肯定会说出许多不受听的话来。
“你是南京方面派来的大员,你怎么说都行,我韩某人一介小小的旅长无权干涉。不过‘老王’死了你好像不太着急调查凶手啊。”韩寿堂扫了一眼尚云蔚,醋意十足而又居高临下地继续刺激着这个漂亮的女特工。他听说女人生气的时候往往是要哭泣的,他希望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掉眼泪,那将是很快活的事情。然而,他失望了,尚云蔚不仅没有掉眼泪,而且说出来的话令他深感意外。
“你以为我会为一个小人物的死亡而煞费苦心吗?告诉你吧,在碣石县城这个弹丸之地,除了‘仓中鼠’,我对任何人的生死都不感兴趣,包括你韩旅长!”尚云蔚冷笑了一声,眼睛里闪动着阴冷的光,嗓音不高但却有一股不可阻抗的力量。
“你……”韩寿堂像被人扎了一下,恼怒地瞪着尚云蔚那张充满活力、丰满白嫩的脸。敢如此和韩寿堂说话的人,尚云蔚是第一个,她的身份决定她对韩寿堂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早就听说保密局流着军统的血,说话办事六亲不认,今天韩某人算是领教了,你愿意查弄死‘老王’的人你就去查,不愿意跟我也没有关系。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可以执行保密局派给你的任务,但不要把我的25旅搅乱了,真要是这样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让你下不了台!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老子在你眼里恐怕也不是好鸟了!”韩寿堂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吓人,恶声恶气地说。
“韩旅长,别忘了你的身份!”尚云蔚依然那副冷腔冷调,并没有被韩寿堂的气势所吓住,也毫不客气地回敬说,“我有权力怀疑一切,我怀疑自然有自己的理由,我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危害*的嫌疑分子。你的焦参谋长首当其冲!”
韩寿堂眯缝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嘲讽说:“我的焦参谋长怎么了?这些天了,他有什么能让你满意的举动吗?你刚才设下了一个圈套让他钻,他的表现不也没让你感到惊喜吗?人家可是等着看你怎样撬开‘*分子’的嘴呢。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瞧焦南寒不顺眼呢?怎么就一门儿心思认定他是‘仓中鼠’呢?你……你是不是觉得他独身对你有什么机会啊?人家闺女都比你小不了几岁呢,你要是有想法儿直说出来,我给你当个月老……”
寻求支援(2)
“粗俗!”韩寿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云蔚大声打断了,她气愤之极地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哈哈哈……”韩寿堂开心地笑起来,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边轻蔑地自言自语,“真他妈的是个女人,装什么贞节烈女,你要不跟郑介民上床老子不信你能当上高级特工,连老子都得受你指挥!什么时候阴天下雨老子不知道,这些烂事老子还能不知道吗?”
韩寿堂一厢情愿自作聪明地想着,对尚云蔚的嫉妒使他心理越来越失衡了。拿男女之事气走了尚云蔚,他心头有了一种发泄般的舒畅之感。不过,平心而论,韩寿堂不得不承认尚云蔚是个聪明而又有智谋的女人,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明明“老王”死了,*特工人影没见着,换别人早就大眼瞪小眼干没辙了,可她硬是演了一场戏给焦南寒看。当然,韩寿堂也是这出戏的导演,没有他的授意,尚云蔚真的连25旅特别行动组审讯室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尽管他不相信焦南寒是“仓中鼠”,但在对付共产党这个大问题上他还是不敢马虎的,他敢嘲讽、怠慢尚云蔚,绝不敢背上一个不积极抓捕共产党的罪名。所以,他答应她,不把“审讯*特工”的底细向焦南寒泄露半个字。现在,他也想开了:不管尚云蔚和焦南寒怎样明争暗斗,只要不侵害到自己的利益也乐得个看热闹。防人之心不可无,焦南寒虽然是他的朋友,可他也不可能不为自己留一手的。
韩寿堂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因为焦南寒和尚云蔚搞僵了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