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早叫你减肥!”
胖子一听有人要叫他减肥,马上又开始扯他这一身神膘的事,连闷油瓶都不耐烦了,在后面冷冷道:“先出去,换人进。”
这回我可惨了,轮到我拖老歪,我抓起他的手一拖,这老歪的脸正好就蹭在我的裤子上,甭提多恶心,连我都恨不得把他人道了!更主要的是,我还担心着他肚子里的虫,万一刚刚闷油瓶检查不仔细,这虫没死现在给我来上一口,我逃都没法逃。
我爬得异常的快,才两分钟就挤出了洞口,把老歪扔在了一边,低头一看,操,整个裤子上全是恶心的血肉和粘液。但现在也顾不得了,我们先出去要紧。
等胖子一出来,我就往那洞里钻,却被胖子扯住:“你也进不去。”
我一怔,胖子指了指闷油瓶道:“小哥,只有你过得去。”说着就比划了一下那洞的大小,比人脑袋没大多少。
闷油瓶知道胖子的意思是要他缩骨过去,看了我们两眼,眼神有点复杂。我们都知道他就是出去了我们也还是过不去,再说这机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启动,到时连这洞都可能没了,这等于就是让他自己逃命的意思。
闷油瓶详细地问了问胖子,刚刚在洞口看到什么没有,洞口的材质什么的。胖子道:“对面还是一条相同的通道,远的就看不见了。这洞口封得很死,也不知中间有没有灌铁浆,咱们没工具是敲不开的。”
闷油瓶不再问什么,一闪身钻进了洞,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干脆,望着他消失的洞口倒有些发愣。
在洞口旁坐下,我和胖子都没有说话。半晌,那胖子才道:“还是你有远见,留着老歪,万一咱们缺少粮食的时候……”
我惊异地看向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却见到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怪样,才知道他是有心想缓和下气氛,顿时觉得有点心酸。连胖子都觉得咱们出不去了么?他这个人一向不靠谱,但还算乐观,怎么这回这么快就向命运缴械了?
其实咱们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洞口那么小,恰恰说明不是我们来时的路。那么这机关,总有一天还是会把那条来路转回来的,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我们还捱不捱得到那一刻。
我们坐了半天,谁都提不起劲再去绕圈子,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机关再启动。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洞口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我条件反射地弹起,拉了拉胖子,指了指洞口,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缓缓地从里面伸了出来,颤巍巍地放到了墓道地上,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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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愣了半秒都疯了,赶紧地把闷油瓶从洞里拉出来,他双目紧闭,已经昏了过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逞强用手去夹墓砖了。
我手忙脚乱地撕衣服要包他的手,还是胖子脑子清楚,叫道:“吴邪,你快进去看看。”我们耽误的时间不少了,恐怕机关很快会再启动,如果闷油瓶拼命弄大了通道而我们错过的话,才是真对不起他。
我立时反应过来,忙钻进了洞里,每爬一段就看到点血迹,这都是闷油瓶爬出来的时候留下的,直看得我眼圈发热。他娘的我以后要是再和他置气我就不是人了!
我以最快速度爬到了洞的尽头,封住洞口的砖已经被移开了大半,地上和砖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渍,那洞口已经被挖大到足够胖子出去了。
我抹了抹眼睛,一刻也不敢耽误,退出去,主动自觉地拽起老歪。胖子力气比较大,他把闷油瓶托在背上,匍匐前进,终于四个人艰难地爬过了那个口子,又爬了一段,便出了洞口进到了新的墓道。
这条墓道和刚刚的迷宫一样规模,我们通过的这个洞是两条墓道间的唯一联系,似乎并不打算让人轻易通过,因此才会在中点设下那一道关口。而留下那个小洞,按墓主不正常的心理推想,很可能是故意要让人抓狂。
这条墓道不知通往何处,也并不一定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因此也不能说情况就比刚才好多少。可到了这,我和胖子纷纷松了一口大气,总算没有辜负闷油瓶的一番苦心。
我急着去看闷油瓶的情况,胖子拉住了我,说他刚刚已经醒过来,但马上又睡了过去,让我小心别吵到他。他实在已经精疲力竭了。
“下面就看胖爷我的吧。”胖子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身臭气,要是往大街上一站做这么个姿势,肯定被直接拉到精神病院。可是现在在我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豪气。
我们小小地休息了一会,我背上老歪,让胖子背上闷油瓶,托着跟小蜡烛就向未知的黑暗里走去。要不是考虑到我的背比较坑坑洼洼,而胖子的背比较厚实宽敞,打死我也不想背老歪。这家伙在我背上时不时地吐出几口恶臭的血水,也不知是那虫子的血还是他自己的,反正都不可避免地吐在了我的衣服上,甭提多恶心。
这墓道不再有岔路,走了20来米,尽头出现了一间奇怪的房间。
房间四面墙上各有一个出口,中央放着一个石磨。
“操!在这整个石磨,寒碜胖爷没饭吃!”胖子刚刚还很正经很豪气,立马又不靠谱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就上去狠踹那个石磨,我想拉他都来不及。
随着胖子的一踹,那磨转动了一个小角度,只听一声巨大的“喀喇喇”之声随之在这个房间回荡起来。胖子的腿僵在半空,我们都吓了一跳。
所幸机关声响过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胖子不敢再乱来,在几个通道口转了转,却不放下闷油瓶,生怕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逃命。
我摸着那石磨,心中十分疑惑。
石磨放在墓里是非常不吉利的东西,磨是迷信中是十八层地狱的鬼差用来磨冤魂的骨头的,谁会吃饱了没事咒自己下地狱?这玩意肯定是有别的必须放在这里的原因。
刚刚机关之声如此响亮,倒像是就在这里发出般。我仔细看了看这石磨,又推了一下,非常沉重,并不像踢一脚就能转动的样子。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石磨就是墓道机关的中心?
那它又是什么原理启动的呢?这又没驴子也没粽子,难道是……
想到“鬼”这个字眼,我寒了下,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学着闷油瓶的样子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胖子转完一圈回来,不明所以:“天真无邪小同志,你家是不是快破产了?”,见我不答又道,“一石磨你也不放过!比胖爷我还黑啊你!”
我白了他一眼,把耳朵贴到磨上,一阵阵低沉的“隆隆”声传入耳内。我听不出是什么声音,忙拉了胖子也来听。
“地下河”,胖子听完肯定地道。
操!果然是机关的中心,靠着下面的地下河冲击转动机括,怪不得这么多年了仍可以运作。
我和胖子松了口气,有地下河道就是有出路,再不用费劲走迷宫了。可又有了一个新问题,这磨他娘的几吨重,胖子就是吃十斤肾上腺素也拆不下来。
我们把老歪和闷油瓶放下,正在研究怎么用扛杆原理把磨拆了,忽然一个通道内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我们疑惑地对视一眼,难道是八爷他们三个?
接着我们就听到了一声爆炸。
操!组委会可没给我们发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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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过后,枪声仍在持续,但离我们倘有段距离。
听枪声的频率,是手枪无疑,按道理应该是八爷一伙人。可没道理他们有炸药啊,组委会可是写明不准自带工具的。
胖子机警,马上熄了烛火,枪声传来的通道内有些微光,看这光的强度,正是我们那盏大功率汽灯。只不知他们碰上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胖子拉了拉我,小声道:“八成有危险,咱们先躲躲。”
现在情况不明了,咱这几个残兵可经不起折腾了,我点了点头,背起老歪,和胖子一起挪到进来的通道里躲着。传来的枪声渐渐地响起来,那光源也在向我们靠近,我们紧张地看着那通道口,希望不要一下就蹦出一打粽子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微弱沙哑的呻吟声在身边响起。
是闷油瓶子!恐怕他被枪声吵醒了。
我们忙把他放下靠到墙上。
闷油瓶眯着眼,含糊地望了望,嘟囔道:“把电视机关掉……”
操!这人完全睡糊涂了!我摸了摸他,竟然有些微烫,他还是第一次在斗里先趴下。这回可轮到老子救他了,我顿时生出些英雄气慨。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听一声大叫:“没子弹了,他娘的刚刚就该扔炸药,把那口子堵死。”
我和胖子大喜,那正是潘子的声音,他果然没事,看样子还很活跃。
接着八爷声音也传了过来:“最后一点火药了,叫你拿六子堵那洞口你……”
他说到一半,忽听一声惨叫,也不知是谁出了意外。
胖子一咬牙,“我去帮忙,你千万别出来。”我来不及阻止他已拿了把刀子冲了出去。
声音很杂乱,那汽灯的光不停地闪啊闪,搞得室内忽明忽暗。总算在我忍不住也要冲出去帮忙的时候,室内骤亮,胖子扯着潘子当先出现在通道口。他急急地向我的方向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只得再次蹲下观察情况。
胖子连拖带拽,终于把潘子扯出了通道,潘子手里还拖着一个人的手,想必是六子。八爷押后,放了最后两枪,把枪壳子一扔,帮忙拖起潘子往我这来。
我探头看着通道方向,试图确认究竟是什么东西把他们搞成这样,胖子一见就吼:“吴邪同志你怎么还愣着,赶紧跑啊。”
他刚才冲我摆手原来是让我跑路?
他娘的跑路也没法跑啊,我就一个人,怎么可能背得动老歪和闷油瓶两个。
胖子见我还在发傻,急得跺脚:“还管老歪做什么,快背着小哥,我们原路退回去。”
操!
这怎么行?不管老歪不就是让他送死么?这我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退回去不是死路么?!
这时他们出来那通道口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响声,像是一种磨擦声,而且阵势颇为浩大。在我的惊异中,我终于看到了威胁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