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
“再说了,胖爷又不是没见过你光屁股,大家都成年人……”
“你娘的胡说什么?!”我吼道。
“没胡说啊。昨天晚上不是还睡一块儿……”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他娘的这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提这茬!
胖子力气大,一下就把我的手掰开了,“我说吴邪小同志,你对胖爷我的嘴有好感胖爷不反对,可是你这手马桶盖摸摸,胖爷的嘴再摸摸,实在是……”
“谁要摸你?!”
“今天早上在那屋里你还……”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闷油瓶寒声道,他瞪着我们,脸上表情僵硬得厉害,像是真的发火了。胖子看了他这副模样,才太平了。等闷油瓶再次闭上眼睛,他才附耳道:“这小哥是吃了火药了!”
我没理他,胖子便不再言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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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似乎是从洗手间的门前飘过的,接着渐渐远去。闷油瓶一脸的漠然,像是根本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虽然那声音很快便远去了,可还是不能当成没听见吧,它又不是在说“还我钱来”。看来这鬼不好对付,我们要做好随时抗战的准备。
我扫了扫这房间,小的要命不说,连个窗户也没有,要是真的和那鬼打起来,退路都没有一条,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觉得我们还是想办法出去的好。”我提议道。我是对着胖子说的,但是主要还是希望闷油瓶能采纳我的意见。胖子也看向了闷油瓶,看他怎么说。
可是闷油瓶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声音,这回是从远处渐渐走近,走到厕所门外便停住了,在那不停地叫“还我命来~~~”。胖子听得不耐烦了,高声道:“靠!要命没有,要钱一把!都是毛票!”
我差点背过去,这胖子是主动暴露大本营啊,有他这么干的嘛。本来人家只是路过一下,在厕所门前歇口气,现在倒好,直接就看准目标,把我们给一锅端了!我急忙把包里的大蒜倒出来,抓了一把给胖子,胖子道:“不用,老子这个比你那个管用多了!”说着他掏出了两个可乐瓶,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靠!”我禁不住骂道,那是他自己撒的童子尿。
“就是时间不够,要不在瓶盖上扎几个洞,对准了直接飙,效果更好!”胖子大为惋惜地说,听得我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门外的家伙一直没走,僵持了一会,胖子忽然道:“不对啊,吴邪同志,你说这粽子是不是尿急要上茅房?”
“你才尿急!”我没好气地道。
“那它干嘛光嚷嚷不动手?”
“我怎么知道!”
门外的家伙可能听到我们说话,细声细气的声音渐渐变响起来,似乎是贴着门板在叫唤,随时都会冲进来。我站到门边,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紧张得手汗都出来了,胖子却道:“我看八成是想上茅房。人家虽然死了,但也有权利上茅房的嘛。茅房面前,人人平等!”
“你少废话两句会死是不是?!”我怒道。
“胖爷这是推理!”
和胖子说理,那是自己找不自在,我干脆住了嘴不睬他,胖子又胡说了两句,也消停了。但是门外的家伙显然不甘心,开始“嘭嘭嘭”地撞起门来,那种急迫感,连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怎么办?”我问道。
“看它这么急,要不,咱们先把茅房让给它上?”
我看向闷油瓶,心想眼看着人家急成这样,好歹也该有点反应吧。可是闷油瓶只是面无表情地靠在角落,根本不理这里火烧眉毛。这人根本就没有同情心!
我心说你又不是厕所所长,凭什么不让人家上厕所呢?正要说他两句,胖子哗地竟然就把门给拉开了。闷油瓶显然没料到胖子有此一招,来不及阻止,把我一推,一把将胖子扯到自己身后。
门外,正是之前打过照面的白床单!
“嘿嘿嘿嘿~~~”白床单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头发和床单在风里飘啊飘,时而露出头发下惨白惨白的皮肤。
我在闷油瓶背后咽了口唾沫,心道这个鬼凶成这样,连厕所门也敢撞,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它的对手。胖子看到白床单的恶相,也认识到自己刚刚行为有些不靠谱,大吼一声:“小哥别怕,我来帮你!”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可乐瓶里的尿朝闷油瓶的背上泼去。
17
闷油瓶就是闷油瓶,在这钧一发之际,他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横移开去,一瓶尿不偏不倚,正泼在了白床单的身上。
胖子十分兴奋地瞪着白床单,显然还没有注意到闷油瓶的脸色,从而认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找死。如果不是闷油瓶反应快,以他的性格,要是被溅上一滴,恐怕都要杀了我们灭口。
那白床单被尿泼中后,阴笑声滞了一滞,接着,忽然就向走廊一头闪去。
胖子更兴奋了,大吼一声“冲啊”,将泼空了的瓶子一扔,抄着另一个瓶子就杀了出去。我看向闷油瓶,见到他杀人一样的眼神,立马就跟在胖子后面冲了出去。跑出几步,我回头一看,闷油瓶并没有跟上来。
我愣了。这情况下我不得不做出选择――跟胖子一起行动还是跟闷油瓶子一起行动?
事实已经证明,胖子太不靠谱了。这家伙手里还有一瓶尿,指不定什么时候朝老子泼过来。可是闷油瓶又冷冰冰的爱搭不理,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怎么办呢?
就这么一愣之下,胖子就跑得没影了。
这下没的选了,我只得原路返回。走到门口一看,只见闷油瓶站在刚刚的角落里,一步也没有移动,无声无息的。
他不是被尿泼傻了吧~~~
我刚要开口问,他朝我摆了摆手,但并没有转头来看我,只是抬着头看着厕所的天花板。
闷油瓶喜欢看天花板是众所周知的。我、胖子、潘子、三叔等等加在一起,他看我们的时间都敌不过他看天花板的时间长。可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看天花板就不大对劲了。一般来说,闷油瓶看天花板的行为与我们看电视的行为差不多,谁也不会直挺挺地站在房间一角看电视的,肯定要拣个舒服的姿式或坐或躺,然后眯着眼睛看。所以我立马意识到这次的天花板有些不同寻常。
我扭头看去,只见那塑料吊顶忽然松动了一下,接着便掀了上去,露出了一个窨井盖大的洞口。一丛长发从洞里挂了下来,接着是一个人的脑门,接着是眉毛、眼睛,接着那人就愣住了,僵在那里,瞪着我和闷油瓶。她显然没有意识到下面会有人。
闷油瓶一个箭步上前,在她缩回去之前扯住了她的头发。操!我直替她疼得眦牙,这闷油瓶的手也太黑了,看人一小姑娘,就这么倒着被他拉头发。
“下来!”闷油瓶命令道。
那姑娘眼泪都流出来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个劲地喊疼。
我连忙说:“轻点轻点,别把人家头发揪掉了。”
闷油瓶不但没有听我的,还加大了力道,那小姑娘差点就直接从上面栽下来了。我顿时火起来,心想你仗着自己力气大,在厕所里欺负一个小姑娘,这也太不像话了。上去就掰他的手。没掰两下,有个东西忽然顶上了我的脑门,我抬头一看,好大一杆枪,枪眼就对着我的眉心。
“放开!否则崩了他!”那小妞道。
18
我现在才知道,当一男一女正在打架,一个男人揪住了一个女人头发的时候,任何外人都不应该插手,否则就是自找没趣。
闷油瓶的脸甭提多臭了,就差没当场劈了我。情况立马急转直下,那妞可以要我的命,但闷油瓶只能要了她的头发,两方面的筹码是不均等的,根本没的谈。可是如果闷油瓶松了手的话,也不代表那妞就不要我的命了。
我正在为闷油瓶发愁,却听他冷冷道:“崩吧。”
我傻了,那妞也傻了。
“你没听清楚是不是?放开我,否则我一枪打死他!”
“不放。”闷油瓶连个犹豫也没有,而且看也不看我。
那妞没想到闷油瓶答得这么干脆,一时无语。就在这时,闷油瓶忽然横里一撞,我把撞得摔进了墙角,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呢,就听一声枪响,然后那妞一声惨叫,就头下脚上地掉了下来。
我本来有点生气,听到枪声就懵了,闷油瓶该不会被打中了吧?正担心着,就见闷油瓶一把将那妞抱了个结实,还一脚踢开了她手里的枪,把她放倒在地。
我赶忙把枪捡起来,那是杆打鸟的枪,没什么很大威力,但近距离吃一下也很要命。
这臭婆娘!
还不等我发作,闷油瓶就给了她一刀柄。他那把刀,石头都能磕破,那妞自然立马就晕了。
辣手摧花!我看得不禁咂舌。
“胖子人呢?”闷油瓶问道。
“跑了。”我连忙道。
闷油瓶不再多问,踩在马桶盖上轻轻松松就翻进了天花板上的洞。然后我也爬了上去。
天花板上是个小阁楼,角落放着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是一块块豆腐干大小的监视窗口,有房间的,也有走廊过道的。看来那妞是在这监视楼里的情况。
趁闷油瓶在阁楼角落里左看右看的当口,我摆弄了两下,也不知按了什么键,屏幕上忽然跳出一张人脸。我吓了一跳,再看,却发现那是我自己的脸。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在房间里电视屏幕上看到的脸,也是这妞搞的鬼。
操!搞了半天,这楼不是闹鬼,是一直有人搞鬼。
看来那白床单也是人为搞出来的了?其实鬼倒不可怕,是人为的我倒有些担心起胖子来,他太迷信他的童子尿了,说不定要吃亏。
我将屏幕切回监视画面,想找找看胖子,就见有一整排的窗口都是一片灰蒙蒙的,初时还以为是视频线路出了问题,仔细一看,只见有一星火光在一个窗口里时隐时现,虽然不能确定是蜡烛光,但肯定不是电灯光。
“胖子可能出事了!”我叫道。
闷油瓶跑到电脑前看了两眼,二话不说,就钻了下去。
我连忙跟上。闷油瓶将地上的妞扛上肩,就出了厕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