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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朝我拼命地眨眼,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闷油瓶光闷头吃饭了,像是一点也没看见似的。胖子眨了半天眼,估计眨累了,拿筷子戳戳荷包蛋,再指了指自己的碗。操!竟然是要我给他夹菜!
神经病!
我顿时就不想理他。可是胖子不依不挠的,一会踢我几脚,一会又给我挤眉弄眼,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最后我给他弄得没办法了,只得夹起个荷包蛋扔进他碗里!心想这下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道胖子忽然把筷子一摔,“腾”地站起来朝我吼道:“吴邪,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给他彻底搞糊涂了,不是夹给他了嘛,又闹什么?难道嫌那个荷包蛋表皮有点焦?
操!爷还不伺候了。
我低头自顾自扒饭,谁知个死胖子竟然夺下我的碗,“吴邪!说啊,你什么意思?”
我怒!正要发作,却看见闷油瓶在那埋头吃饭,根本不看我。心想算了,我跟胖子一般见识干嘛?自讨没趣!于是道:“得了得了,吃饭吃饭。”
“想这么就算了?没门儿!”胖子叫道。
好!我不动气。我把焦掉的荷包蛋从他碗里夹进我自个儿碗里,再给他另夹了个白白嫩嫩的,铺在他的饭堆上,还用筷子整了整边角,摆得整整齐齐的。“行了吧?”
“操!行个鸟!”
胖子此言一出,我可是真的动气了!这死胖子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为了只荷包蛋跟老子大呼小叫的,而且还是当着闷油瓶的面。他明知道我现在主要精力在闷油瓶身上,他这样算个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指望他帮忙,但也不能给我添乱不是!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寒声道:“胖子你今天什么意思?”
闷油瓶坐在下面头也没抬,自顾自夹了块炒蛋,慢悠悠地吃着。
“你明知胖爷我最不爱吃荷包蛋了,你还夹给我,你不是存心嘛你!”胖子大声道。
操,他不爱吃荷包蛋?我看他刚才狼吞了两个,还说不爱吃?就算不爱吃罢,不是他自己指着荷包蛋要我夹的嘛!不可能他不喜欢吃荷包蛋偏要我夹,喜欢吃炒蛋却故意不让我夹吧?
“不爱吃你就不要吃,罗嗦什么!”我把他碗里的荷包蛋扔回盘子里。
“这样就想算了?胖爷我的碗是垃圾桶吗?爱扔就扔?!”
我冷笑一声:“那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胖子发出一阵怪笑,“给胖爷……”
胖子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只见闷油瓶用一种极其阴冷的目光瞟了他一眼。不过他啥话也没说,就是那么瞟了一眼。胖子立即石化了。
本来我还挺生气的,看他这样,心想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胖子一向不靠谱,难得发一下神经也是可以谅解的。于是我继续坐下吃我的饭。
胖子石化了一会也坐了下来,闷头吃了一会饭,饭桌上一度陷入了沉默,弄得我有点没趣,想草草吃完拉倒。谁知,我正扒饭的当口,有人给我夹了一大块炒鸡蛋。雪中送炭啊,闷油瓶这家伙还挺温情的,抬头一看,却是胖子!
胖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柔声道:“吃慢点,小心呛着。”
我立刻就呛着了,把饭喷了他一脸。
个死胖子今天绝对是大脑失控,月经失调!怎么一会变一下脸?这翻脸的速度都快赶上闷油瓶了,而且幅度如此巨大,也不怕情绪崩溃的么!
胖子把脸上的饭粒擦了擦,过来大力拍拍我的背:“刚说别呛着就呛着了,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我差点改呕吐。胖子……还是不是胖子?难道我不在的这一个多小时里,胖子被外星人绑架,把脑子给折腾坏了?
这绝对不是我夸张,胖子虽说神经大条,经常颠三倒四,但是从没有这样不正常过。我看向闷油瓶,只见他也看着胖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我看得出他也有点担心。
胖子还在嘻嘻笑着,等我不咳了,他一勾手,搭上了我的肩,对着闷油瓶说了一句杀千刀的话:“小哥你看,生活中难免有点小摩擦,但是,夫妻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是不是,吴邪?”
30
我如下山猛虎般的一扑,闷油瓶轻轻巧巧就躲开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嘛!”胖子叫道。
我哪肯罢休,追打过去,闷油瓶退了几步就出了房间,我追出去,和他在走廊里展开了老鹰捉小鸡式的扑杀――自然我是老鹰,他是小鸡。胖子也跟了出来,在旁边叫唤着“不要打啦,不要打啦……”却也不来拉架。
追打了好几下,我已经气喘如牛(主要是气的),却连闷油瓶的边也没沾到。胖子看不下去了,吼道:“吴邪,左边啊!左边!”
我扑到左边的时候,闷油瓶已经闪到右边去了。
“右边!右边!”
我又扑到右边,闷油瓶却又闪到左边去了。
我正待再扑,胖子忽然横里一撞,把我撞得飞了出去。“看胖爷的,所以说你们这种小白脸就是不中用,跟国足一个德性,做个假动作也不利索!”
胖子捋起了袖子,两下一闪,竟真的操拳头到了闷油瓶面前。
生猛……太生猛了……
我无限崇敬地看着胖子。其实我刚刚是想打闷油瓶来着,但没指望真能打中他,他这种锱珠必较的人,我要是一拳下去,将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嘛!谁想胖子竟然对闷油瓶说揍就揍,实在太有个性了!
更令我好奇的是,胖子VS闷油瓶,究竟谁胜谁负呢?
一个是体重超过200斤的彪形大汉!
一个是混身软得像没骨头似的小白脸!
一个是充满豪气率性耿直的热血男儿郎!
一个是阴阳怪气对话超不过三句的面瘫中年佬!
在那么多次的倒斗中,他们肩并肩,手牵手,现在却终于要窝里反了!面对这种情况,我脑子里只闪现出了一个字:赞!
要是有瓶可乐有袋薯片在手,一切就完美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前一秒,胖子虎躯如雄鹰一般罩向闷油瓶,铁拳挥得虎虎生风。
后一秒……他歇菜了。
闷油瓶并没出手,他的手指头连动也没动。
他只不过冷笑了一下。
普通人看到这个冷笑,心里可能会想“臭小子,拽个P”,但是胖子看到这个冷笑,却立马生生收回了铁拳,站在一边,傻笑起来。“小哥,开玩笑,开玩笑的,呵呵呵呵……”
我顿时为胖子的不争气感到一阵沮丧。这年头就没个人能收拾闷油瓶?操!那老子的日子还怎么过?难道以后都给他骑在头上?
我怒视着闷油瓶。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一副把我看扁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房里看电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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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能就这样放过他?
就让他这样在我家优哉游哉地看电视?
不能,绝对不能。
再这样下去,老子身为大男人的自尊就彻底完了,将来他不是骑在我头上,而是要踩到我头顶上去了!绝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看出我神色不善,道:“吴邪同志,想开点吧!”说完就猫走了。
我骂了他娘,冲回房间,倒腾了半天,翻出当初买电视机的发票进了客房。闷油瓶这回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表情轻松得很。
我把发票扔给他。
“什么?”
“自己看!”我寒声道。
闷油瓶勉为其难地打开折起来的发票看了一眼,在我的怒视中轻飘飘地说了句:“看完了”,又把发票递还给我。
我气得不轻,冷笑道:“想赖账啊?”
闷油瓶斜了我一眼,一副把我看扁的表情,“这么点零钱,你也好意思要?”
零,零钱???
他娘的好歹也是几万的家伙!换算成荷包蛋的话,这可就是一辈子的荷包蛋!这也能叫零钱?
我深呼吸了几下:“没办法,谁让我是小本经营,比不上你,拔一根毛也比我的腰粗,是吧?”
其实我知道闷油瓶家财有限,否则按我个体商贩的敏锐嗅觉,不可能跟他一起住那么久还不知道。平时他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有个正经牌子,叫外卖,也总是叫街口最便宜的那家,肯定穷得叮当响。我看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把刀了。
闷油瓶又斜了我一眼,看得我浑身发毛。
“拿来!”我硬撑着提高音量,伸手道。
“没零钱。”
“我找你。”
闷油瓶这才慢吞吞地伸手进上衣内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纸,纸上也不知写了什么,难道是存折?难道真是个大额定存啥的?
我看着他把那纸打了开来。
操!那里面竟然是空白的,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有笔吗?”
“写欠条啊?”我嘲笑道,把边上一支铅笔丢给他。
听我语带讽刺,闷油瓶也不以为意,把纸铺到床上写起来。我低头看了看,像是在做小学四则混合运算,不知道什么意思。半天后,他把纸扔给我,最下面画了个圈,里面写着“58693”。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道。
“你欠的钱。”
“啊?”我跳起来,“老子什么时候欠你的钱了?”
“住宿费!”
“就你那破窝,你还好意思收住宿费啊?!”
闷油瓶斜了我一眼,“小本经营。”
操!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刚一回身,忽然背后就扯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仰天倒了下去。还好背后是个床,没有摔成白痴。
“吴邪……”
“啊?”我应道,脑子有点慢。闷油瓶也不知道玩什么,忽然从上方凑近。“要,要干嘛啊……”
“你说呢?”闷油瓶拿手开始解我的衣扣。
“要不要……先,先把门关上……”怎么忽然就变脸了,有没有搞错?
闷油瓶不说话,伸脚勾上了门,手下也没有停,没两秒就把我的衣扣全解开了。接着,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三下两下又把我裤子脱了。我只剩了一条裤钗,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不过闷油瓶并没有急着干那事,只是色迷迷地看着我,看得我老大不舒服。
“大冬天的……”我抱怨道。
“嗯?”
“冬天冷嘛”我气道,这还听不明白,“你就不能麻利点儿?!”
“哦。”
然后……
闷油瓶麻利利地开了窗,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