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乎乎地点了点头。
“快下去捡,别耽误时间!”闷油瓶断然道。
村民们虎视眈眈,胖子根本没得选择,只得哭丧着脸扭扭捏捏地下到沟里,装模作样地找起来。村民押着我们全体围上去,天神一样看着胖子。
我偷瞟了一下闷油瓶,心叫还好老子和他有点特殊关系,否则肯定连老子也一并整了。
38
胖子很郁闷!
真的很郁闷!
沟里压根就没什么证件。
但是他不得不去臭泥里摸,还得像模像样。
他捡出了几块烂木头,一只臭鞋子,两只死老鼠,而后实在没办法了,苦着脸抬头道:“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闷油瓶望向我,眼神波澜不惊。
我心里一惊,他该不会要老子下去帮忙找吧。
我连忙朝胖子叫道:“我的眼镜刚刚也掉进去了,胖子,你摸到的话拿给我。唉,没有眼镜,什么也看不清楚。”
胖子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弄得我打了个寒颤,连忙转移视线,望向闷油瓶。只见他嘴角弯弯的,眼睛很亮,也正盯着我。
我被看得老大不舒服,慌忙扭开头去,却觉耳边一阵风声,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跃下沟里。
我回头一看,闷油瓶这家伙,竟然自己跳进去了。
我呆了一呆,站在边上的壮汉凑近低声道:“你是领导吧?”
?
“嘿,我一看你就像个领导!”
我干笑了几声,胡扯道:“兄台你好眼力,一般人看不出来!
那汉子挺憨厚地咧开了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凶劲,“一看就是成天待办公室里看报纸的懒虫。”
我差点吐血,闷声道:“你,你误解了……我们其实有很多工作……”
“什么工作?”
“拔草……植树……消灭害虫……”
汉子的表情古怪起来,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农业部平时到底做些什么呢?操!
“找到了!”闷油瓶忽然打断道。
我擦了把冷汗,总算没让我胡吹下去。
闷油瓶将一块臭哄哄的东西拎到汉子面前。
“这,这什么呀!”
“证件。”
我看了看那块东西,看形状大小,倒和证件差不多,估计是碰巧摸到的。
那东西的颜色黑黄黑黄的,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虽然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清,但谁也不能保证它就不是证件。
汉子也被臭到了,皱着眉摆了摆手表示不必看了,“真是农业部的领导呀,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我叫刘长军,你们叫我大刘就成。这样吧,先去我家洗洗换个衣服吧。我爹就是村长,呵呵。”
我心道怪不得村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原来是村长儿子。
闷油瓶点了点头,将那臭东西塞进了胖子的裤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们跟着大刘回村,人群也渐走渐散。到后来就只剩了大刘一个。
39
到了村长家,说明了原委,村长留我们洗了澡吃饭,边吃边让我们发点补贴。我说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补贴不现实,还是要以抓到偷猪贼为工作核心。
我这么一说,村长脸就板起来了,胖子一看,直说可以考虑考虑。
我踩了他两脚,他凑过来说:“先稳住他们,我刚刚看到厨房在做红烧蹄膀,等端出来再说嘛。”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
闷油瓶难得的活泼,不单对村长敬来的白酒来者不拒,还很多话。这家伙也真是的,半啤酒杯白的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就是有点思路不清。
他先是问人家今年地里的收成怎么样。这个还算正常。然后又关心了一下村子里养猪的情况,这个也还算正常。但接下来就不对了。那村长看不起他的身板,只给他杯底添了点酒,他拿起一口干了,猛地爆出一句:“你们村里有没有年满16周岁还没嫁的姑娘?”
我当场就喷了,胖子神经粗,看了我一眼道:“小吴同志,不能喝就不要逞强,你看看你,糟蹋粮食!”
那村长愣了愣,道:“领导还没娶媳妇吧?呵呵呵呵……”
我赶紧给闷油瓶打眼色,让他不要装领导装得太过了,现在的领导还是比较人性化的,不会干强抢民女的勾当。人家没有当场拍案而起,骂他色狼,已经挺厚道的啦,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谁知闷油瓶自行拿白酒瓶倒了小半杯,又是一饮而尽,色迷迷地道:“是啊是啊,年纪上去了,终身大事还没着落。你能不能安排安排?”
操!我真想抽他。他娘的他这是成心找茬呢吧,看人家不把他的蛋蛋给废了!(呃|||,自己先寒一个)
村长脸色立马怪了起来,打个眼色把大刘叫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又回来,只有村长一个人,大刘不见了。
我立时闻到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过了大约十来分钟,院子里忽然就来了一帮村民,好家伙,全是雄的,都拿着铁铲。
村长脸一板,窜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跟我们叫阵。
“好家伙,赶冒充领导!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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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道糟糕,胖子也知道坏了,望着闷油瓶小声抱怨:“就不能等红烧蹄膀端出来再说嘛!”
闷油瓶本来悠然地啜着酒装酷,闻言瞪了胖子一眼,抄起一边的乌金古刀。
我连忙道:“有话好说。”
闷油瓶的刀是国宝级古董,现在亮出来不是正好给人抓现形嘛。
闷油瓶白了我一眼,忽然一纵身,只见眼前一花,他人已从窗口窜了出去。外面的村民一看我们要逃跑,那还得了,一窝蜂地涌进来。
我心里一着急,愣在当场,只觉后领一紧,就给人拖了出去。
“跑啊,吴邪!”原来是胖子,还是他有义气,闷油瓶压根没等我们,已经在前面奔起来。
我们三人一路踏泥而去,只听到身后震天价的喊杀声:“抓色狼啊啊啊。”
NND!老子的脸全让闷油瓶给丢光了!
跑出几里地,后面的村民被我们甩开了,这也难怪,我们土夫子别的不谈,逃命的功夫怎么着也比庄稼汉强。
胖子第一个跑不动了,喘着气道:“别跑了,没人追了,小哥,我说下次有事能不能先吱一声,也好让咱们有个准备,抓上几块肉再跑!”
闷油瓶没理他,插着刀四下望了望,半晌没作声。
我忍不住道:“你没事干嘛提什么十六岁小妞?我们饭吃的好好的!”
“就是嘛!我的红烧蹄膀……”胖子絮叨起来。
“吃饱了吗?” 闷油瓶忽然打断胖子,和颜悦色地问我。
我愣了愣,点头,胖子却道:“胖爷没吃饱!”
闷油瓶根本不理他,只道:“我们今晚再潜回去。”
“啊!!!”
“先找个地方等到天黑。”闷油瓶说着,就朝一丛不知什么庄稼的地里走了过去。
我和胖子互视一眼,跟了上去,心里盘算着闷油瓶干什么还要潜回去,难道是为了小妞?还是为了猪?
我们在庄稼地里等到了天黑,又等了五六个钟头,才向那村子摸回去。
月黑风高,大过年的,三个男人就这样向着毫无防备的农村娘们的闺房摸去,也可能是向毫无防备的猪圈摸去。
咱们来到了村外的一个岔路口附近,这里望去一共有五六户人家,都熄了灯,恐怕已睡了。闷油瓶让我们在一道水渠里等着,那道水渠里的水早干了,只在渠底积了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我们三个站在里面,上半身趴在泥地里,望着不远处的村落。
因为无聊,胖子和我就闷油瓶是来抓偷猪贼还是自己当采花贼的问题进行了小声的辨论。胖子倾向于后者,并列举了一系列理由,最关键的理由就是他觉得小哥和猪是扯不上关系的。但盘桓在我脑子里的问题却是,小妞难道和猪扯得上关系么?闷油瓶明明是冲着猪来的,为什么半路又杀出了小妞呢?
闷油瓶本来在旁边闭目养神,大概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睁眼,瞪了喋喋不休的胖子一眼,又看看我,转向胖子道:“你跟我来。”说着就爬出了水渠。
我站得离闷油瓶近,正想跟上去,只听他冷冷道:“吴邪,你在这待着。”
我一愣,胖子乐呵呵在我耳边道:“吴邪同志,乖乖在这待着,胖爷去去就来。”
我傻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冷风吹得我直哆嗦,一直等了半个小时两人才回来。闷油瓶仍是一张扑克脸,胖子手里多了包东西,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害羞???
41
我问胖子他们干什么去了,他不答。
我问他拿的是什么东西,他也不答。
还一个劲说:“别问了别问了”。
操!
闷油瓶在一旁悠悠然地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我在看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目光一闪,做了个让我上前的手势。
我一呆,凑上前去。
“想知道?”他轻声问。
我傻兮兮地点头。我倒不是对他们去干什么了感兴趣,主要看到胖子手里的东西好奇。用烂菜叶包着,一本字典大小,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地里的蕃薯?
“做饭、洗碗。”
“哈?”
“以后家里做饭洗碗也归你。”
NND!忍耐是有限度的!
闷油瓶见我脸色转黑,一闭眼,又养起神来。
切!老子还不稀罕了。我退回原地瞪着黑暗中的村落,等啊等,等啊等,眼神一次次瞄向那包烂菜叶。
可胖子死揣着不放!
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似乎看出我对那包东西有兴趣,干脆揣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瞪着我。
“看一下会少块肉么?”我骂道。
“没什么没什么。”胖子捂得更紧了,而且显然不想跟我解释。
我一个古董店的小老板什么没见过?
要是他干脆跟我说了,我根本不会眼红,可是他们神秘兮兮紧张兮兮,根本就是在勾引我!
我心痒难耐,胖子严阵以待,一场恶战眼看就要爆发,闷油瓶平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用看了,是他的早饭。”
我还没反应过来,胖子已经先跳起来:“操!什么早饭!”
“那就给吴邪看看。”闷油瓶面无表情地道。
胖子道:“不行!”
“随便你,不过吴邪这人,”他斜了我一眼,“急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大好青年,会干出什么来?
胖子不作声,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