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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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法医-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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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很难说,”我说。   

  “那你认为凶手的这种做法是有某种意义的。”   

  那意味着某种奇怪的愚蠢和轻浮。那意味着我心里痒痒的,希望能找到有关凶手的更多线索。那意味着黑夜行者赞赏的笑声,而他在神甫死后是本应该保持沉默的。这很难向德博拉解释清楚。于是我只是简单地说,“很可能,但谁知道呢?”   

  她狠狠地盯了我半秒钟,然后耸了耸肩。“好吧,”她说。“还有别的吗?”   

  “刀法纯熟。切口的技术接近于外科手术。如果在旅馆里找不到别的线索的话,那么第一现场可能是别的地方,这里只是弃尸的场所。”   

  “别的什么地方?”   

  “唔。现在还不知道。而我也还没有掌握全部的法医数据——”   

  “可你对这个案子已经开始有感觉了,”她说,“你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一些看法了,对吗?”   

  以前我具有某种凭直觉判断的能力,在局里小有名气。我的直觉往往是对的,我常常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因为我自己就是那样想的。当然我的直觉也有不准的时候,甚至错得很离谱。这就像某种游戏,如果我的直觉总是对的,也就不好玩了,而我也不愿意让警方把每一个连环杀手都逮住。要不然我拿什么当业余爱好啊?可这个凶手嘛——对付这个有趣的恶作剧我该走哪一步棋呢?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向德博拉透露更多线索的时候,拉戈塔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嗨,摩根,看得出你的穿着完全是出于警察工作的需要。”   

  拉戈塔的话里有话,就好像是故意给德博拉一记耳光似的。   

  “探长,”德博拉僵硬地回击,“你找到什么了吗?”   

  这是随意的一击,但没有击中目标。拉戈塔轻轻地挥了挥手。“都是一些妓女,”她说着,狠狠地看了一眼德博拉暴露的乳沟,“都是一些妓女。眼下的关键是不要让媒体把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的。我想你能对付好那些媒体的。”她说完之后就朝隔离区的边缘走去。马修斯局长正在那里跟第七频道的杰里·贡扎雷兹谈话。   

  “婊子,”德博拉说,“德克斯特,真见鬼,我真想亲手逮住这个凶手。”   

  而这时我脑子里想的是尸体没有血迹——   

  跟我的手法相似。我也想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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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双面法医 第七章         

  7   

  这天晚上下班后我驾船出海了,一来可以躲避德博拉的询问,二来顺便清理我自己的感觉。   

  小船离开船坞,慢慢驶出运河,小船悠闲地经过一幢幢大房子,两幢房子之间都有篱笆和铁丝网栅栏隔开。我本能地朝院子里的人使劲挥手,朝他们微笑。以前每一次驾船经过,我都会这么做。   

  小船驶出运河后我加大了油门,冲出河道朝南边的佛罗里达角航行。海上水平如镜,十分宁静,咸咸的海风令我脑子清醒,考虑问题也容易多了。   

  工作了整整一天,我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法医数据。午饭时分,全国的媒体都播报了这条新闻。酋长汽车旅馆“发现恐怖的死尸”之后,妓女被杀案件公布了出去。第七频道把垃圾箱里发现的尸体残肢描述得令人毛骨悚然,但没有做任何评论。根据女探长拉戈塔精明的判断,被杀的只不过是几个妓女。一旦有了来自媒体的公众压力,妓女的重要性也不亚于参议员的女儿。因此,警察局开始加大侦查力度,寻求长远的自我保护,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新闻记者都是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角儿,他们是什么样让人揪心的言论都说得出来的。   

  德博拉一直待在案发现场,后来连局长也觉得她在现场呆得太久了,就让她下班回家了。下午两点她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说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一天最大的发现就是那条左腿。安杰尔注意到右腿被整整齐齐地切割成好几截,一截从髋部切开,一截从膝盖处切开,还有一截从踝骨处切开。可是左腿却没有切断,只是分成两段整齐地包裹了起来。拉戈塔探长认为是有人干扰了凶手的作案过程,于是他没有能够完成切割工作,于是拉戈塔把全部精力集中到寻找目击者上面。   

  拉戈塔的“作案过程被干扰”推论存在一个小小的问题——尸体是经过精心清洗和包裹的,而这很可能是在切割之后进行的。尸体被小心翼翼地抛到垃圾箱里,这说明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和注意力来保证自己不出任何差错,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对这个案子有感觉,德博拉是这么认为的。   

  我认为凶手很可能只是不满足,同一模式的谋杀案这已经是第五起了。难道凶手厌烦了老是这样肢解尸体?难道他在寻找别的什么东西?他是在走新路子,玩新把戏?   

  我几乎可以理解他的困惑。他一路走来,坚持到了最后,把剩下的死尸切成碎片,当做礼品包裹起来,结果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头。   

  按照警方习惯的说法,连环杀手在进化。   

  他需要采取一种新的方法,就好像他要表达某种意思却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根据我个人的意见——我是说,如果我是凶手的话——那么他会非常沮丧,很可能会通过继续作案去寻找这个答案。   

  快了。   

  就让拉戈塔去寻找目击者吧,压根儿就没有人目击此事。凶手是一个冷酷无情而又小心谨慎的魔鬼,他简直勾住了我的魂。那么我该做点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于是我就驾着船出海,顺便思考这个问题。   

  一艘丹姿小艇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速度从我的前面横切过去,离我的船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大片的水花飞溅上来,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此刻我正朝斯蒂尔茨维尔进发,这地方位于佛罗里达角海域附近,有一大片建在水面上的房屋,大多已经没人居住了。   

  我的思绪如同水面泛开的涟漪,我该做点什么呢?我决定帮德博拉一把,除我之外没人能帮她。其他人连正确的方向都找不到。   

  可是我愿意帮她吗?我想让这个凶手落网吗?我更愿意亲自出马找到他,制止他。话说回来,我是否希望他就此洗手不干呢?   

  我该怎么办?   

  我看见暮色中的埃里奥特海角。每次看到这个地方我总会想起当年跟哈里·摩根一起去野营的情形。就是我的养父。一名出色的警察。   

  “你跟我不一样啊,德克斯特。”   

  “是呀,哈里,确实是的。”   

  “你要学会把握咱们之间的这种差别,并且将它用在好的地方。”   

  “好吧,哈里。就照你说的去办吧。怎么样把握啊?”   

  于是他把他那一套全都教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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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双面法医 第八章(1)         

  8   

  我十四岁的时候跟着养父到南佛罗里达去野营,那里的星空比任何地方都要美丽。尽管他只是我的养父,尽管满天的繁星给了我一种满足感,但情感完全是另一回事。   

  篝火渐渐熄灭了,天上繁星璀璨,可爱的养父老爸沉默地喝着酒,直到喝光了一整瓶。如果他有什么话要说,现在是时候了。   

  “你与众不同,德克斯特,”养父的坚毅、忧郁之中又带一点迷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爸?”   

  “听比拉普夫妇说,他们家的狗不见了,”他也不看我,只是绕着圈子说话。   

  “那小家伙太讨厌。整夜叫个没完,吵得妈睡不成觉。”   

  当然,妈妈得睡觉。她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需要充足的睡眠。可街对面那条讨厌的小狗叫个没完,妈妈根本就睡不成觉。   

  “我找到了埋狗的坟,”哈里说,“那里有很多骨头,德克斯特。不只是那条狗的。”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松针,等待着哈里继续说下去。   

  “你干这种事有多久了?”   

  “一年半了,”我不想对他说谎,“我只是……有点不由自主,”尽管我当时年纪很小,但是说话很圆滑。   

  “你听到某种声音了吗?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告诉你去干什么,而你又不得不服从?”   

  “嗯,”十四岁的我嘴皮子很利索,“不完全是这样。我是感觉到了某种东西,在我心里瞅着我。大概吧。但并不是声音,只是——”说到这儿,我做了一个小伙子惯有的耸肩动作。哈里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让你起了杀心。”   

  “不,呵,不是直接地使我起了那种念头,只是——让我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你想过要杀别的东西吗?比狗还大的东西?”   

  我想回答他,但喉咙给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清了清嗓门。“想过,”我说。   

  “杀人吗?”   

  “没想具体哪一个人,爸。只是——”我又耸了耸肩膀。   

  “你怎么就没想呢?”   

  “我想你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你,还有妈。”   

  “就因为这个你才没动手吗?”   

  “呵——我不想让你,呵,生我的气,不想让你感到失望。”   

  我偷偷地瞥了哈里一眼,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就因为这个你才带我出来旅行的吗,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我试探着问。   

  “是呀,我们得让你为今后的人生做好准备。”   

  为今后的人生做好准备,哦,是呀,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哈里式的人生观。即使是在当时我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心里隐藏着杀机,那么这是会妨碍我为今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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