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去喊了一句。“把他们交给我好了,我会照看他们的!”汤普森回答。前舱口有几个武装卫兵,其中有亚历山大·史密斯。我一直以为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忠贞不渝的,不料他也在丘吉尔一伙里面,我见到以后不禁大吃一惊。然而到了甲板上后,目睹的场面使我又忘却了史密斯的存在。。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九章 叛乱(2)
布莱舰长只穿了件衬衣,两手被反绑着站在后桅旁。克里斯琴站在他面前,一只手牵着绑住布莱的绳子的绳头,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在他们俩的周围,是几个全副武装的二等水兵,我认识其中的约翰·米尔斯、艾萨克·马丁、理查德·斯金纳和托马斯·伯基特。丘吉尔对我们说,“站在这儿别乱动。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当中的任何人,除非你们加入反对我们的行列。”说完,他就离我们去了。
斯图尔特和我因此认为,丘吉尔是叛乱的头儿。在塔希提逃跑未遂之后,他被布莱罚得不轻,这是祸根。我知道他对布莱有刻骨仇恨,象这样的人铤而走险,发动叛乱,是不足为怪的。然而克里斯琴会这样(不管他激怒到什么程度),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斯图尔特唯一的话就是:“克里斯琴!天哪!一切都完了。”
情势似乎确实无所指望了。这个时候,我发现甲板上唯一没有武器的就是布莱舰长和我两个。船已经完全掌握在叛乱分子手里。我们被带到甲板上来,分明是为了把我们同其他见习军官分开,以防我们采取一致行动。混乱中,我们慢慢向船首移动,当我们快移到布莱站着的地方时,我听到克里斯琴在说:“请闭上你的嘴,先生,否则我就要强迫你闭嘴了。现在我是一船之主。啊,上天作证,我再也不能容忍你的咒骂了!”布莱满头大汗,声嘶力竭地高喊,“杀人啦!反啦!”
“一船之主?放屁!你这个叛逆的狗杂种!”他吼道。“我会看到你上绞架的!我要用鞭子把你抽成碎片!我要……”
“呸!住嘴,要不我立即就叫你死!”
克里斯琴把刀尖对准布莱的喉头,眼里闪着不容置疑的目光。“挑开这狗东西的食管!”有人叫道;“动手吧,克里斯琴先生!”“把他扔到海里去!”“让这杂种喂鲨鱼去!”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到这个时候,布莱舰长才真正认清自己的处境。他喘着粗气站了一会儿,满脸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克里斯琴先生,请允许我说几句!”他嗓音沙哑地恳求道。“想想你们在干些什么!给我松绑吧,放下武器吧!让我们言归于好吧。我可以向你担保,以后决不提此事。”
“你的话连狗屁都不如,先生,”克里斯琴答道。“如果你是个知体面的人,船上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那你要拿我怎么样呢?”
“崩了你,你这歹徒!”伯基特喊了一句,用滑膛枪对他摇了摇。
“崩了他,太便宜他了!把他吊在格栅上,克里斯琴!让我们好好用鞭子抽抽他!”
“说得好!把他吊起来!恶有恶报,给他点厉害尝尝!”
“剥他的皮!”
“肃静!”克里斯琴严峻地叫道,尔后对着布莱:“我们会公正对待你的,先生,要比你待我们公正得多。我们要把你押到英国去……”
许多人的抗议声打断了他。
“到英国去?不!我们不回去了,克里斯琴先生!”
顿时,甲板上又响起一阵喧哗,所有的叛乱分子都嚷着反对克里斯琴的主意。对布莱来说,船上的局势从未象现在这样险恶;他没有流露出畏缩情绪,这是他的光荣。这帮水兵正值*大发之际,说不准会一枪把他就地崩了。但是他两眼紧盯着他们每个人,以示回敬,好象是在故意*他们这么干似的。这时,幸运的很,转机出现了,埃利森挥舞着一把刺刀跑上甲板。这小子并无害人之心,但是为了恶作剧,他却可以不吃饭。由于办事没有头脑,爱凑热闹,所以每逢骚乱出现,他总少不了要插上一杠子。很显然,他纯粹只把介入叛乱看作是有趣的嬉戏。现在,他手舞足蹈地来到布莱面前,脸上的表情滑稽可笑。刚才那种一触即发的局面顿然化为乌有。水兵们欢呼起来:“好哇,汤米!你和我们站在一起啦,小伙子?”
第九章 叛乱(3)
“让我来看守他吧,克里斯琴先生!”他大声道。“我会象只家猫那样盯着他的!”他在布莱面前跳来跳去,挥舞着手中的刺刀。“噢,是你这个恶棍啊!你这个老混蛋!你还用鞭子抽不抽我们啦?你还扣不扣我们的掺水烈酒啦?你还叫不叫我们吃青草啦?”
众人为他狂呼。“给他一下子,小伙子!”他们叫喊道。“我们支持你!肚子上给他一刺刀!”
“你和你的塞缪尔先生,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榨取我们的食粮!你们互相勾结,赚了不少钱了吧?你这个老贼!你倒蛮像个小贩,船上的贩子。我打赌,你每时每刻都在发横财吧!”
忍受自己手下水兵的如此侮辱,布莱着实咽不下这口气,然而事实上,这在他还算是幸运的了。刚才他的命还在危难之中,但在埃利森恣意发泄了一通之后,众人的愤怒情绪反倒消失了。这些人不擅动嘴,只能以行动来表达对布莱的仇恨。我想克里斯琴心里是明白这一点的。他任埃利森发泄去,不过不久就打断他,使他收敛了点。
“清理一下单桅艇!”他叫道,“丘吉尔先生!”
“是,先生!”
“把弗赖厄先生和珀塞尔先生带上来!伯基特!”
“到,先生!”
“你,还有萨姆纳、米尔斯和马丁……站在这儿看着布莱先生!”
伯基特用一只多毛的大手接过绳头。
“我们会看好他的,先生!我保证!”
“你有何打算,克里斯琴先生?我们有权力知道一下。”萨姆纳道。克里斯琴敏捷地转过身来,两眼注视着他。“还是管管你自己的本分吧,萨姆纳!”他镇静地说。“我是一船之主!弟兄们,清理单桅艇!”
几个水兵爬进单桅艇,把放在里面的番薯、马铃薯以及其它船上库存物资清理出来,其余的水兵解开单桅艇上的绳索,把艇吊至海里的辘轳预备好了。伯基特站在布莱舰长面前,把刀尖对准他的胸膛,仅离一英寸远。萨姆纳站在他后面,手里端着滑膛枪,做好了放枪的姿势,其他人站在两旁。除了汤普森以外,他们都是船员中身体最棒的人。布莱识相得很,不再说些什么去激怒他们。其余的叛乱分子都分头把守在甲板上,每个楼梯口有三个人。事情竟然计划得如此周密,我真有点纳闷。我苦苦地回想,但就回想不起事先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由于我急着想看一看以布莱为中心的场面,结果和斯图尔特走散了。我正欲寻找他时,克里斯琴第一次看见了我,他随即走到我站着的地方。尽管他的嗓音镇静自若,但我还是能看出他很激动。
“拜厄姆,这是我的事情,”他说。“我们不伤害任何人,但如果谁要跟我们过意不去,那他就等于和全体船员作对。按你认为最合适的去做吧。”
“你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我打算把布莱当作囚犯押回英国去。可是这不可能,因为水兵们不干。我们将给他一条单桅艇,随他到哪里去。弗赖厄先生、海华德、哈勒特和塞缪尔将跟他同行。”
时间不容许再作深谈。丘吉尔带着总管和珀塞尔走上前来。木匠和往常一样,还是那副倔头倔脑、沉默寡言的模样。他和弗赖厄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惊讶,不过他们都非常镇静,丝毫没有失魂落魄的样子。克里斯琴心里很明白:这两个人一有机会就会企图重新夺下这艘船的,所以,他把他们俩看得很紧。
“拜厄姆先生,你该不会介入这场叛乱吧?”弗赖厄问道。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叛乱(4)
“和你一样,是个局外人,先生,”我答道。
“拜厄姆先生跟叛乱毫不相干,”克里斯琴道。“珀塞尔先生……” 弗赖厄打断了他。 “对上帝发誓,克里斯琴先生!你准备干什么?你是否认识到这意味着毁掉一切?放弃这个疯狂念头吧!我发誓我们将竭尽全力为你保驾。只要能让我们回英国……”
“太晚了,弗赖厄先生,”他冷冷地答道。“这几个星期以来,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了。”
“你可以跟布莱舰长过意不去,可是你不该连累我们其他人呀。”
“闭上你的嘴,先生,”克里斯琴道。“珀塞尔先生,叫你的人来拿座板、肋材和大单桅艇上的用具。丘吉尔,让船匠下去收拾一下这些东西。派个人跟着他。”
珀塞尔和丘吉尔来到前楼梯口。
“你是想叫我们在海上随波逐流地漂啊?”弗赖厄问道。
“矗这里离陆地还不到九里格,”克里斯琴答道。“在这么平静的海上航行,这难不倒布莱先生。”
“那我要呆在大船上。”
“不,弗赖厄先生,你得跟布莱舰长一道走。威廉斯!带总管到他的舱里去收拾衣服去!没我的命令,不得让他离开那里一步。”
弗赖厄恳求获准呆在船上,但是克里斯琴对他提出这个要求的用心何在,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所以没理睬他。他派人把总管送下舱去,就此了结了。
珀塞尔回到甲板上,后面跟着他的两名助手诺曼和麦金托什,他们手里拿着单桅艇上的用具。珀塞尔立即向我走来。
“拜厄姆先生,我知道你跟叛乱没有瓜葛。但是,你是,或者说曾经是克里斯琴的朋友。你去求求他把大艇留给布莱舰长,单桅艇的木头已经腐烂,到不了那块陆地就会沉掉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单桅艇已被小虫蛀得百孔千疮,漏得很厉害,都快不能用了。要是不出事的话,那天上午木匠本想动手修理的。珀塞尔以克里斯琴讨厌他为理由,跑来跟我讲这事。“他是不会考虑我的任何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