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吴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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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吴蔚-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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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怨,但他长期扈从国王和王后,知道的隐秘事件极多,多少能猜到一些。譬如他曾跟随阿曼达王后秘密到驿馆探访希盾国王,这是连傲文王子、问地亲王都不可能知道的私事。这菃段能说出最后一句“希盾国王也喜欢阿曼达王后,想要得到她的女儿”,足见他是希盾国王身边的亲信武士。
  好半晌,问地才讪讪问道:“侍卫长,你看这……”未翔道:“亲王,我得带刺客进宫,向国王陛下禀告这件事。”问地道:“好,人你带走吧。”
  摩诃道:“侍卫长,这幻药不能持久,药力一过,刺客怕是不会再开口了。”未翔道:“无妨,我已经得到他的口供。巫师,这次当真要多谢你。”摩诃道:“嗯。”
  未翔押着刺客菃段回来三间房王宫。此刻正是凌晨,天光未亮,国王夫妇居然尚未就寝,听说未翔回来,忙紧急在内室召见。未翔遂将审问结果一一禀告,就连那一句“希盾国王也喜欢阿曼达王后,想要得到她的女儿”也没有敢隐瞒。
  阿曼达王后倒不如何惊奇,似乎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问天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起身在室内走来走去,不断搓手跺脚,仿若一头受伤的野兽,显是内心愤怒之极。未翔从来见过国王如此神色,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只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忽听得问天叫道:“带刺客进来,我要亲自问他。”未翔犹豫道:“那刺客是为巫师药力控制才招出了幕后主使,眼下药力已过,即使陛下亲自审问,怕也没有什么结果。”忽见国王面色如铁,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心中不由得一凛,不敢再多说一句,忙出去命侍卫押了菃段进来。
  菃段人已经清醒过来,又恢复那副傲慢神态,虽然因伤处疼痛难忍不断皱紧眉头,却是紧闭双唇,坚持不肯下跪。
  问天道:“你叫菃段?你适才已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招出了所有真相。哼哼,我还真想不到希盾会来这一招,我原以为……”转头看了阿曼达一眼,这才道,“我也不杀你,你这就回去告诉希盾,我会亲自带兵来拜访他,请他做好准备。”菃段只是不住冷笑。
  问天道:“我瞧得出你有恃无恐,等到我楼兰大军兵临于阗王都西城城下时,再来看你是什么表情。未翔,立即派人送他走,当面交给希盾国王。”未翔道:“遵命。”
  阿曼达叫道:“陛下……”问天决然道:“王后不必再说。未翔,去,紧急召集亲王和将军们上殿!我将下令全国备战!”
  未翔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即出去分派侍卫传令,忙了一身大汗,稍微停下来喘息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侍卫忽又赶来道:“侍卫长,王后急召你去。”
  未翔不得已,只得赶来内宫。他满以为王后是要让他出面劝国王不要如此着急向于阗兴师问罪,不料阿曼达只是简短而仓促地道:“芙蕖不见了。”
  未翔心中一直担心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却料不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儿,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阿曼达道:“昨晚。昨晚刀夫领着芙蕖去挑礼物,半路她忽然说有些内急,刀夫就让侍女领着她去茅厕,结果半天都没有出来,茅厕里人影都没有,附近也没有找到。刀夫赶来厅堂,还来不及禀告,刺客突然杀了出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原以为芙蕖是不喜欢叔叔,自己赌气回了王宫,但我问过王宫侍卫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回来后,派人四下找寻,始终没有发现踪迹。适才有侍卫来禀告,说南城门兵士记得有名黄衫女子一大早就骑马出城,模样身段很像是芙蕖。”
  未翔道:“公主应该是想去中原找傲文王子,如何会从南城门离开?”阿曼达道:“不,她去了塔克拉玛干大漠。芙蕖从未出过远门,又是孤身一人。未翔,你带上阿库和大伦,去将芙蕖找回来。如果能及时找回她,还有可能阻止这场战场,不然的话……”
  未翔道:“可是公主尊贵娇气,就算属下找到她,她未必肯听我劝。”阿曼达道:“那么你就用强带她回来,不必有任何顾忌。”未翔道:“遵命。国王陛下那边……”阿曼达道:“事情紧急,你须得立即动身出发,我自会跟国王交代。这里有封信,是写给傲文的,你见到他就转交给他。记住,去大漠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也会对外宣称你是去了中原协助傲文王子。”未翔道:“遵命。”当即出来,命人叫来阿库和大伦,打好行囊,疾速上路。
  原以为芙蕖不过是个娇滴滴的不经世事的公主,从没有出过扜泥,走不多远应该就能赶上。可一路急追,居然没有发现半分踪迹。向沿途商贩店家打听,均道:“黄衫女子没有见过,倒是有个年轻貌美的红衣女子,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男子,都是陌生面孔,买了不少干粮食物,朝大漠去了。”
  未翔心道:“莫非红衣女子就是公主?”忙仔细询问,却得知红衣女子是瓜子脸,跟芙蕖的圆脸迥然不同,身材高矮也有差别,这才明白是另外一个人。
  未翔怀疑已经错过,又折返回去,还是没有公主的踪迹,徒然耽误了许多时间。
  阿库毕竟年长,经验要丰富得多,道:“眼下已是秋季,大漠奇寒无比,谁还会冒险往那里去?这三人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公主虽然娇气,却也不傻,她肯定早猜到国王、王后会派人来追她回去。”未翔眼前一亮,道:“公主很可能换了装扮,就混在那三人当中。”
  果然打听到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有一张娃娃圆脸,甚是秀气,应当就是芙蕖公主。只是不知道另外的一男一女是谁。公主自小在深宫中长大,心中只有表哥傲文王子一人,从来没有过什么朋友,又临时到哪里寻来的大漠同伴?未翔虽不知道傲文王子亲赴大漠是要去做什么,但既然国王夫妇竭力掩饰他的行踪,料来定然身负重大使命。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知道了这一点,有意利用公主去寻找王子?一念及此,更是着急,快马加鞭,但芙蕖三人脚力极快,一直到大漠边缘,还是未能追上。
  阿库道:“以我们的速度都没有追上,那一男一女肯定不是普通人。看他们买的物品,应该也有着丰富的沙漠生活经验。侍卫长多少可以放心了,眼下的状况,起码比公主一个人贸然闯入大漠要好很多。”大伦道:“可是大漠这么大,茫茫数千里,找三个人岂不是比大海捞针还难?况且目下咱们也不知道傲文王子去了哪里。”未翔道:“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漠寻人当真是毫无踪迹可循,人马在黄沙上留下的脚印,瞬息又被风沙抚平。昏黄的天压着起伏的沙浪,迷迷茫茫没有界线。目力所及之处,除了沙浪,还是沙浪,别说三个人,就是寻找一支军队,也是难有头绪。时光和希望就像沙丘上的细沙,慢慢从指缝间滑走。
  未翔三人一路寻找着来到阿库的生长地垓下绿洲,请村长派出人手协助寻找公主。考虑到即将入冬,离开已久的傲文王子一行很可能会重新回来绿洲补给,未翔特意将王后的信留给了村长,请他见到傲文王子后代为转交。
  三人在绿洲歇了一宿,次日便又继续上路。几日后的一个中午,阿库忽然留意到前面黄沙中半埋着一个人,忙赶过去将那人挖了出来,翻过来一看,居然是刀郎,衣衫单薄褴褛,黑瘦得不成样子,呼吸极其微弱,已是命悬一线。
  大伦忙取过水袋往他枯裂的嘴唇中灌了两口水,问道:“你不是跟傲文王子一道么?王子人呢?我阿弟呢?”刀郎抬起手来,指着西面道:“王子……马贼……马……”手蓦然垂了下来,头无力歪倒在一边。他连日经受饥饿干渴的折磨,早已经油尽灯枯,全仗心中一点意念苦苦支撑,此刻乍然见到同伴到来,一口气松下,生命之火也就此熄灭。
  未翔三人又是恻然又是沉重,刀郎是脱水累死,那么傲文王子境况应该也不会很好,他临死前说“马贼”,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傲文王子一行遭遇到了马贼?
  阿库在刀郎身上摸索一阵,想找到一件私人物品带回给他的家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只得割下一束头发,就此将他草草埋葬在黄沙下。
  三人疾速上马往西,希望能发现傲文王子的踪迹。然而一连走了三、四日,半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这一日,三人所带饮水已经用尽,不得不停下来四处寻找水源。阿库好不容易找了一块背风之地,拿小铁镐挖了数下,见沙子略有湿气,喜道:“这附近一定有地下河,说不定有绿洲。”
  塔克拉玛干的地下河全是昆仑山上的雪水冲刷形成,当即朝西南昆仑山方向驰去。走了大半日,果然见到一片绿洲,有水有林,边上还有一户人家。
  三人绝处逢生,大喜过望,然而进来院中,却是空无一人。阿库进屋转了一圈,出来禀道:“看桌上灰尘,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不过厨下有油有面有干肉,应该是有主人的。”未翔道:“如此,咱们先在这里住一夜,明早离开时给主人留些钱便是。”阿库:“遵命。”
  大伦牵马到马棚中拴好,又去井中打水,阿库则到院中搬了一些干马粪到厨下生火烧饭。未翔独自出来,四下翘望——血色残阳,如金沙海,只是不见一个人影。想到芙蕖公主下落不明,傲文王子生死难料,更加忧心忡忡。
  忽听得西北方向有马蹄声,登时精神一振,忙闻声赶去。刚爬上沙丘,便见到前后三骑正朝这边驰来——最前面的是个蓝衣女子,似是受了伤,俯身低伏在马背上。后面两名彪悍男子浑身是血,一人举着一柄重刀,另一人则手持弯刀,大声叫骂,分明是在追杀那女子。
  未翔忙伏下身子,拔出匕首和佩刀,等三人驰得近些,蓦然起身将匕首用力掷出,正中中间那男子脖颈,登时将他射下马来。马匹骤然失去负重,长嘶一声。后面那人忙生生顿住座骑,待看清并无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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