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生还- 第25部分

　　专家组赶到时已近傍晚，接近简绿竹在医院初次醒来的时间了。本就不是门庭若市的门诊大楼，此时白班人员都陆续下班离开，大楼更加冷清了。　　　

　　技术人员在这个距案发已有十一天的现场里也无能为力，宁秋阑来这里倒也并不是为了为难技术人员。他只是背着手在门诊大楼的一楼里转了一圈，然后出了门诊大楼，向后面的病房楼走去。　　　

　　病房楼灯火通明，现在正是晚饭时间。除了一些重症病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用餐外，其余的轻度精神病人都聚在1号病房楼的食堂里用餐。　　　

　　宁秋阑走了进去，一名护工急忙迎过来，询问宁秋阑的来意。宁秋阑摆了摆手，轻声说：〃没什么，我只是进来随便看看。〃　　　

　　护工一脸纳闷，但看宁秋阑不好对付的样子，也不敢拦他，只好由得他了。　　　

　　宁秋阑目光在食堂里扫了一圈，若无其事地问护工：〃他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他们有活动室，早上起来在里面聊天、玩牌或是发呆什么的，中午吃饭，然后午休，下午做治疗，自由活动，然后是晚饭，晚饭后就回各自房间去。〃护工如实回答。　　　

　　〃他们做治疗是去前面的门诊大楼吗？〃　　　

　　〃是的。〃　　　

　　宁秋阑不再说话了，缓缓在一排排餐桌间行走，目光如鹰隼般冷峻地扫视着那些正在吃饭的精神病人。　　　

　　一个精瘦如猴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并不安生，用筷子挑起了一根豆芽，又忽地甩到了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的身上。那女人并没有理会这事，她用筷子笔直地向碗里的米饭插来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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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十四章　重返现场（6）　　　　　　　　　

　　老头见人家没有理自己，有点无聊，把筷子一扔，从兜里摸出个银亮的东西把玩，又放在桌子上让它滴溜溜地转。　　　

　　那是一枚金属纽扣，在灯光下反射出银亮的光芒，闯进了宁秋阑的视线。　　　

　　他一个箭步蹿了过来，从老头手中抢过了纽扣。〃China　Police〃和熟悉的五角星图案，果然是警服纽扣！　　　

　　〃这个不好玩，你还有什么？〃宁秋阑一激，老头果然上当，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警用制式领花、一枚警号，献宝似的放在宁秋阑面前。　　　

　　〃你从哪里弄来的？〃宁秋阑眼睛眯了起来。　　　

　　老头笑眯眯地说：〃前段日子我去前面做治疗，刘医生给的。〃　　　

　　宁秋阑立刻把纽扣、领花和警号抓在手心里，转身向外走去。　　　

　　二十分钟后，宁秋阑已经站在刘医生的家门口，把手心中的东西摊开来，冷冷地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刘医生吓得够戗，一脸惊慌：〃我没杀人，不是我干的，这是我捡的！〃　　　

　　〃从哪儿捡的？〃宁秋阑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瞪着刘医生，他张口就说没杀人，果然有鬼。　　　

　　刘医生被宁秋阑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寒战，急忙回答：〃就是夜班人员失踪的第二天。虽然大楼被封锁，但我在早上上班时偷偷溜进去拿点私人物品，然后去了趟卫生间。卫生间的地上有一个崭新的ZIPPO打火机，还有这些警服上的金属制品、一些我不知道用途的工具和一个工具箱。我看四处无人，就起了贪心把打火机据为己有。但戚京石正好要做治疗，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闯了警戒线，听到声音，也溜进了卫生间。我为了堵住他的嘴，就把这些警服上的小玩意儿给了他，把那些工具和工具箱藏了起来。后来知道有个警察在医院失踪，我怕被你们当成嫌疑犯，所以就隐瞒了这件事。〃　　　

　　经过核对警号，证实了这就是失踪的罗世青之物。刘医生交出的工具箱也被证实是罗世青的。一切都证明了罗世青与医院里的夜班人员、水晶阁里的人、分局办公楼里的人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夜幕沉沉，笼罩了四野。宁秋阑仰望着天空，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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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十五章　公寓夜遇（1）　　　　　　　　　

　　第十五章　公寓夜遇　　　

　　简绿竹戴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穿着火红色的风衣，轻拈着骨瓷杯子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她的帽檐低低压下，目光一直注视着洁净明亮的玻璃窗外，十足一个正在等待男朋友的时尚女孩。这已经是她上午自商业银行逃跑后换的第六家咖啡馆了。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坐在卡座里或凝视窗外或沉思的年轻女孩是一个在逃嫌疑犯。警察们大街小巷去寻找简绿竹及她的白色CRV车，也绝不会想到现在车已经停到了简钟山公司的停车场里，人也跑到了咖啡馆里。　　　

　　简绿竹想得到宁夏初的帮助。她有种直觉，宁夏初不会相信她是真凶，宁夏初也会帮助她找出真相。现在整个汉城公安局里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只有宁夏初一个了。然而想找到跟宁夏初独处的机会却很难。瀛台宾馆戒备森严……汉城公安局生怕这个临时办公场所也来个集体失踪案，所以如临大敌，由武装警察把守，全市估计再找不出第二家有如此武装守卫的建筑物了。而宁夏初出外办案时身边警察一大堆，更不可能与他接触。简绿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等候宁夏初回家了，她知道宁夏初有个习惯，即使在外面长时间工作，也总得回家沐浴更换衣服。　　　

　　在咖啡馆里待的时间长了也会引人怀疑，简绿竹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不断喝下去，一家又一家咖啡馆不断换下去。　　　

　　一天飞逝，她毫无解决办法，父亲给的金卡无法用了，好在简绿竹有自己的那张金凤卡和一些现金，有十一万多，节省着点花，也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中途去一个小店里买了一张手机卡，把原来的手机卡扔掉，然后在傍晚换到了最后一家咖啡馆〃清月〃，坐在窗口可以看到宁夏初家的正面。　　　

　　晚上七点多，一辆吉普车驶进了宁夏初家所在的居民楼。一看车型，简绿竹就知道那是宁夏初开的车。果然，车停后，宁夏初跳了出来，走进了楼里。一分钟后，位于二楼的房间灯亮了起来。　　　

　　宁夏初在去市立三院的路上接到了哥哥的电话，告诉他不用去了，晚上没别的事情了。宁秋阑没有将自己在医院的发现和猜测告诉宁夏初。由于晚上有大量在现场搜查到的物证需要专家们分析化验，宁夏初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决定回家休息。　　　

　　宁秋阑是个工作狂，跟着他一起连轴转地工作，即使是年轻的宁夏初也有些吃不消。这一天里发生了多少事情！早上与简绿竹在商业银行一场正面堵截战，接下来的时间连着赶三个现场进行勘察。专家们还要连夜分析物证。一想到这里，宁夏初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可怜那几个年纪不轻的专家。　　　

　　他进了屋后，把警服脱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松开了领带，一一解开衬衣的纽扣，想先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门铃突然响了，宁夏初走到门前凑在猫眼上看了看，是一个女人的侧身，她的脸在镜头外，所以只能看到红色的风衣。　　　

　　宁夏初身子一震，立刻打开了门，面前出现了简绿竹略带着紧张与希冀的脸庞：〃欢迎我吗？〃她看起来丝毫不像个自投罗网的在逃犯，宁夏初也毫不犹豫地做了请君进门的手势。　　　

　　简绿竹进了屋后，随手捡起了宁夏初扔在沙发上的警服，用手轻轻抚摸着，有些伤感地说：〃宁队，从我小时候起，穿上这身制服就是我最大的梦想。终于有一天我的梦想成真了，但没想到只正式拥有了三个月，就与它告别了。〃　　　

　　宁夏初心情也有些激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小简，是不是你做的？〃　　　

　　简绿竹正视宁夏初，一脸正色：〃宁队，你既然这样问我，就表示你相信我的回答，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不是我！〃　　　

　　宁夏初叹了一口气：〃部、厅都派来了不少专家，这次的专案组是以这些专家为主导的，而负责的就是我哥哥宁秋阑。〃　　　

　　〃早上在银行门口对我喊话的那人吧？很酷的样子。〃简绿竹想起那时的惊鸿一瞥，那男人果然与宁夏初长得极像，完全是宁夏初的硬汉版。　　　

　　宁夏初对简绿竹的这个评价只能报以苦笑。酷？宁秋阑为人可不是用酷就能形容得了的。　　　

　　〃虽然我与哥哥有多年没见，但哥哥的为人我从小就很清楚，而且这几年他在部里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所知。哥哥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听说他经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有一次为了追捕一个灭门惨案的凶手，他不眠不休连续追赶了两天两夜，把那个凶手生生磨得筋疲力尽，身心崩溃，最后被哥哥抓到时又哭又笑。哥哥破案的风评并不好，几乎他破的每个案子都被投诉，但由于他经手无论是重案还是疑案都能被破解，所以部里对他的做法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这次部里把哥哥派来主持工作，小简，我怕对你不利啊。〃宁夏初吐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心中的憋闷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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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十五章　公寓夜遇（2）　　　　　　　　　

　　简绿竹呆了一呆，然后强打精神笑道：〃你哥哥再凶，也不会屈打成招吧，何况我什么也没做过。〃　　　

　　宁夏初怔怔地望着她，有些不忍地说：〃小简，你知道吗？现在一切证据都指向你就是真凶。哥哥用几乎完美的推理理清了系列案件的整个过程，而在现场找到的证据也都在逐步证实他的话。〃　　　

　　〃怎么可能？〃简绿竹震惊，脸上勉强装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分局车库里的汽油被证实是火灾的助燃剂，要知道那三个汽油桶都放在杂物堆里，外人很难发现，只有熟悉局里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