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穆子春的脑子里,虽然挤满了许许多多的疑惑,但他却来不及琢磨那会是怎样的蹊跷。
这时,那康曼富又一阵怪笑,然后就洋洋自得地对穆子春说道:“我奉康德皇上圣谕,前来捉杀你这大逆不道的奸佞反臣……”
那穆子春一听康曼富这话,“唰”地一下子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他那脸色“悠”地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惨白地了。
然而,那穆子春,毕竟是经历过许多大事情的人,只片刻之后,他就镇静了下来,冲着那康曼富说道:
“大人……你是弄错了吧?我穆某世代居于山野之中,请问大人——我这等山野草民,何以冒犯得着皇上呢?”
那康曼富却把眼睛一瞪,怪笑道:
“哎呀呀,我说‘李大人’——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抵赖不成?”
话音未落,只见那康曼富“唰”地一下,抖出一张纸画来,“哗啦”往那穆子春的跟前一扔,怪叫道:
“你自己看看这画上,画的是谁?”
只见那张纸画上,画着两幅画像——其中一幅,画的是,身着满洲帝宫“御驾”随侍服的“李大人”;那另一幅画上,画的则是,他穆子春的免冠便装全身像……
那穆子春一看,自己的“老底儿”被彻底揭穿了。
此时,只见他“激灵”一下子,浑身冷汗淋淋,面无人色……
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那穆子春的心里非常明白——现在的自己,正在面临着什么。
于是,那穆子春“嗖”地一跃而起,突然冲上前去……
此刻,他除了与那康曼富拼个鱼死网破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按理,凭着穆子春那一身的好功夫,别说是他一个康曼富,就是三十五十个康曼富一起上,那穆子春也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是倒背手、或者说用一个手指头……利手儿利脚儿的收拾了他,却也不在话下。
可是,令那穆子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一跃而起,去与那康曼富“决战”之时,却突然从那康曼富身后的丛林之中,“呼呼啦啦”的,一下子蹿出一大群“披着狼皮的人”!
既然已经如此了,那穆子春心里一凉,觉得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于是,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反倒镇定自若了起来。
可是,穆子春朝着那“狼群”放眼望去,他那心里不禁又是“咯噔”一下。
——原来,在那“狼群”之中,前面的那几个,披着的是狼皮;而后面的那一大群,披着的却是日本鬼子的皮…… 。。
二十四、恩怨情仇话真凶
二十四、恩怨情仇话真凶
话说满洲“帝宫”那伙子捉杀穆子春的队伍,表面上人手儿不是很多,只有五六个“帝宫”里的武功高手儿、以及效命于关东军的日本黑龙会的武夫,形影不离地,跟在那“康府大少爷”康曼富的身后。
但那队伍的背后,可就实在是太复杂了——有“帝宫”里暗中监视那康曼富的;有暗中监视“帝宫”高手儿的;有日本关东军的间谍;还有那“康德皇上”、那“御用挂”各自派出的亲信,也在一路秘密跟踪,等等。
而出现在野狼沟里的那群“狼人”,大部分是奉了那“御用挂”吉冈安直的命令,配合康曼富前来捉杀穆子春的日本鬼子……
康曼富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那“李随侍”的武功,可也曾听他那老爹不止一回两回地唠叨过——说那“李随侍”的武功如何如何了得!
此时,那康曼富仗着人多势大,又有小鬼子撑腰,他“李随侍”穆子春的武功,就是再怎样地不得了,也是无法抵得过那群荷枪实弹的小鬼子不是!
所以,还未等穆子春施展他那高超的武功,小鬼子那枪就响了……
待那穆子春倒在血泊里之后,康曼富令其他几个跟随的杀手,把穆子春的尸身绑在树干上——就在那康曼富“下令”的刹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在那几个杀手中,发现了一种异样的眼神儿!
于是,康曼富就将那“命令”的后半句,咽回了肚里,亲自用一把日式短刀割下了穆子春的首级……之后,把那沾满血迹的短刀往地上一摔,胡乱地包裹了穆子春的首级,就心事重重地下山了。
秘密追杀大逆不道的逃亡反臣的行动,获得了成功,但康曼富却忧心忡忡起来。
也是,不知是何方神圣,为世间设置了这样一个“怪圈”:在开创事业或患难之时,人人都同甘共苦;到了功成名就、享受辉煌之时,却常常生了疑心、戒心乃至起了异心……
此时的康曼富同样置身于这个“怪圈”之中——这份功劳,原本是该属于他的,可是,还有那几名随他一道执行秘密追杀的“帝宫”和黑龙会的高手儿……与他争功分赏,那是避免不了的。
此刻,只见那康曼富眉头一皱,心生一计……
于是,康曼富把那几位杀手叫到一起,说:“哥几个这趟跟着我,风餐露宿的……如今大功告成,这功劳,大家人人有份儿,所以我准备了一桌‘庆功宴’,哥几个好好庆贺庆贺——如何?”
“好!”几位杀手异口同声地应道。
这时,那康曼富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儿不易察觉的喜悦。
围桌落座之后,那康曼富更是格外的殷勤,连连斟酒,频频举杯敬酒……
说话之间,那“庆功宴”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菜中的毒药开始发作了,杀手们感到剧烈的腹痛的同时,顺着嘴角儿、眼角儿、鼻孔以及耳道往外淌血,*遭了暗算!
此刻,遭了暗算的杀手们,有的在地上打滚儿;有的双手捂着肚子疼得“嗷嗷”直叫;有的满头大汗却咬紧牙关,指着那康曼富破口大骂。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不论怎样地折腾,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对于喝一样的酒、吃同样的菜的康曼富,毫无中毒迹象——那是很多“帝宫”杀手惯用的手段,所以那套把戏,他们也全都心知肚明。
可是,来自日本黑龙会的武士,虽然他们以各种名目或面目,在满洲也有些年头儿了,但对于其中的奥妙却是迷惑不解。
此时,一个叫“独眼儿黑龙”的武士,忍着难忍的疼痛,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儿上的血,用沾满了血迹、哆哆嗦嗦的手,指着康曼富,操着生硬的满洲汉话问道:
“你的……一样的喝酒……一样、一样的吃菜……你的,为啥、中、中毒的、没有?”
“这个的,你的不懂。”
那康曼富得意洋洋地学着“独眼儿黑龙”的腔调,对他说:
“我的,事先的,吃了解药的干活……你的明白?”
“你、你的,狡猾、狡猾的!”
那“独眼儿黑龙”一边断断续续地吼着,一边挣扎着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从地上往起爬,看那样子好像是要与康曼富拼命。可是,他刚刚要爬起来,又摔倒在地,气绝身亡了。
借着庆贺追杀大功告成之机,康曼富将其他的几个杀手,全都送回了“老家”。然后,他又写了一份奏折——为在捉杀反臣中殉难的勇士们,邀功请赏……
这一切顺利完成之后,康曼富又凭借着那“御用挂”——吉冈安直中将的将令,移居到了牛河湾临时军需指挥部的帐下,以保万无一失。
再说那穆逢奇。
他从牛河湾回到野狼沟的山洞里,却不见了穆子春。他把洞子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他一边想着穆子春可能去的地方,一边往外走——他想到山里,去找穆子春。
这时,却从山洞口儿的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低沉的、“嫩生嫩气”的狼嗥声。
他跑出去一看,有一只小狼崽儿,正蹲在山洞口儿的旁边,一边伸长了脖子,往洞子里面探望,一边低声地嗥泣着。
他仔细一看,那是一只花脸儿小母狼。
虽然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它了,但穆逢奇还是一下子就把它给认出来了——它,正是穆逢奇那“狼妈妈”白脸狼,在与那白额灰狼之流进行“血战”之后,在折了两条前腿儿的情况之下,生下的那只花脸儿小母狼,那穆逢奇救下了它们“母女”之后,不仅要给它们送吃的东西,而且还经常地去与它们一起玩耍……
那花脸儿小母狼,是穆逢奇众多“*”中最要好的一个了。
特别是在那穆逢奇和这花脸儿小母狼的“狼妈妈”死后,他与它之间就更加密切了。
穆逢奇以为,他与这花脸儿小母狼好长时间没有在一块儿玩耍了,它定是找他来玩的。
可是现在,穆逢奇有大事儿要做,根本没有功夫跟它玩耍。所以,他没顾得上与它亲昵,就撵它离去。
可那花脸儿小母狼,却不肯离开!
穆逢奇见这花脸儿小母狼“哼哼唧唧”地赖着不走,就一边“嗷嗷”地嗥叫着,一边撵着它往前跑去;可当穆逢奇不往前撵了,它也就不再往前跑了;穆逢奇站在那儿不动,它就蹲在那儿,冲着穆逢奇低沉地嗥泣;当穆逢奇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它一边跟着往回走,一边低沉地嗥泣……
却说自从那“狼王”白脸狼,死了以后,那“狼世”里,也就“改朝换代”了。群狼都纷纷地去拜见那新“狼王”白额灰狼,表示服从它的统治。
可那原来的“狼王子”穆逢奇,却一直没有去拜见那新的“狼王”。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狼王子”了,所以,他不仅再也没有像白脸狼在世时那样——对群狼吆五喝六、或者发号施令,而且除了跟一些十分要好的“*”来往之外,他也很少直接地与群狼接触了……
所以,穆逢奇对近段儿时间以来群狼的情况,也是知之甚少。
但那穆逢奇觉得,今个儿这花脸儿小母狼的行为,好生奇怪,虽然它还很小、还不太懂得狼事儿,有好多的“狼话”既听不忒明白、也还不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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