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模一样……」上杉喃喃道:「我早就知道,我的太郎一定会回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现场相但嘈吵,孝太郎根本听不清楚上杉在说什么。
「走吧!拍档!」上杉放开孝太郎,以爽朗的声音说:「我们还要采访,否则明天读者就不会知道今天发生这么大件事了。」
拍档……
孝太郎心中泛起一股温暖的感觉,这是他在工作上第一次得到平等看待,普通不过的话对孝太郎来说,实在意义重大,孝太郎不禁眼眶一红。
歌舞伎町黑帮群殴事件成了翌日的头条新闻,由于第一时间赶到,故上杉得以为读卖新闻拍下好些独家相片,两人还因此获得上层表扬。
经此一役,孝太郎不但体会到记者职责的重要性,而上杉果断勇敢的性格亦令他留下深刻印象。
上杉救了他,所谓一报还一报,那次的事……算了吧!至此,孝太郎才真正把那件事忘记。
虽然嘴中不说,但不知不觉间,孝太郎已慢慢对上杉改观。上杉工作时的认真投入深深感动了他,他钦佩上杉的专业精神,而且上杉判断力强,反应俐落,处事果敢,这些都是孝太郎所欠缺的。孝太郎不得不承认,专注于工作的上杉不但外形英俊,连骨子里都散发着帅气。
◆◇◆
「喂!小松崎家。」刚巧在客鹿的哲也接电话。
『你是哲也吗?我是悦子!』
自从得知神秘人是藤崎悦子后,哲也已有两个星期没有和她联络了。其实除了因为弟弟迟到而请她吃过一次饭外,一直以来,都是悦子主动找人,哲也被动应约。
悦子不介意主动出击,可是最近完全失去联络,她也开始察觉事有蹊跷。悦子曾多次致电西署找哲也,但都被秘书香西挡驾。事实上,哲也已明令凡藤崎悦子打来的电话,一律不听。
她也试过亲自到警署找人,但哲也避而不见,结果无功而返。
悦子碰了几次钉,在毫无办法下只好打电话到小松崎家去。她以前从未试过打电话到哲也家,这样低调是因为她直觉觉得稻叶并不喜欢自己,若打过去的电话被稻叶接到,他说不定会阻挠兄长和自己交住。
鉴于形势比人弱,她决定先打好基础,让哲也和自己培样出一定感情,这才迫稻叶接受现实。
但这次不同,眼看明明快要到手的如意郎君突然飞走,她在无计可施下只好破戒致电小松崎家。
「藤崎小姐吗?」
哲也淡然回应,他早就猜到悦子会打电话来,只是迟早问题,故一点也不惊讶。
『我们很久没见了,最近很忙吗?』悦子听出哲也的冷淡,但仍装聋。
「差不多吧!」
『我最近可忙死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幸好工作已告一段落,我也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是吗?」
『星期五晚维也纳交响乐团在国立音乐厅举行演奏会,我朋友送了两张票给我,要一起去吗?』
「抱歉,我没空。」
『不要紧,那你周末有空吗?我想约樋口伯伯一起吃饭。』
来了!终于祭出樋口这面大旗了吗?哲也心中冷笑:『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就算你请了天皇来我也没兴趣!』
『等一下!』听出哲也想挂断的悦子大叫:『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甩掉我?』
「是我听错了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交往,什么甩掉不甩掉的?」
悦子哑然,哲也确实一开始已说明只是交个朋友看看,而自己也爽快答应了。
『就算是朋友,你也太冷淡了吧?』悦子垂死挣扎。
「朋友?我的朋友可不会找证信社查我的家事!」
悦子心中一凛,他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你找人查我,我也当然不吃亏咯!只是我没想到你那份报告的内容会那样多姿多采!」
『哲也,我……」悦子心虚。
「没事了吗?那就好,樋口伯伯那边我会解释的,我不是个大嘴巴的人,你可以放心!」
哲也说完便挂断,听着电话中的嘟嘟声,悦子惘然,究竟是什磨地方出错呢?只怕她到死那天也想不到,一个无聊人的几句诳语,竟会破坏了她的大好姻缘哩。
◆◇◆
孝太郎的工作渐入佳境,他之所以极速适应环境,上杉真是功不可没。他在报社地位超然,人人赏脸三分,孝太郎因而撞了不少便宜。
由于有上杉照顾,故尽管孝太郎的收入少了,但给津育的家用反而比以前多。神奈家家境清贫,广明年事已高,当推销员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少,幸有孝太郎的补贴,令家计宽松不少,津育为此对上杉感激零涕。
为了报答上杉的知遇之恩,孝太郎决定摒弃前嫌,努力工作,无论上杉要求他做什磨,他也努力去做。孝太郎的心境大变,其实上杉也不遑多让,那天孝太郎打碎的清水烧是『太郎』的遗物,但上杉事后竟无法生他的气。
上杉对『太郎』的遗物一直很紧张,可孝太郎把最重要的清水烧打破,但除了那一瞬间的怒火外,过后他竟能平静面对,上杉本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几天孝太郎一直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上杉看在眼中,竟感到丝丝怜悯。
孝太郎那副想对自己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可怜模样,都叫他觉得不忍,最终他还是原谅了孝太郎。
加上新宿械斗事件,他对孝太郎的好感于日俱增,那种奇妙的感觉不断在胸中滋长、发酵,上杉甚至想过,这会不会就是恋爱。
上杉边出尽法宝讨好孝太郎,边狂吃豆腐,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啥回事了,可孝太郎仍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上杉不禁顿足槌胸,为之气结。哲也曾嘲笑上杉「一心向明月,明月照满渠」,还说要擦亮眼镜,好好看这场「义犬报恩」的戏码。
上杉恨得牙痒痒的,但却无法反驳。难道自己的忍耐和牺牲全都白费?那是不是要改变策略呢?上杉开始苦思这个问题。
这天,孝太郎陪上杉去访问社会党的主席土井,自入行以来,孝太郎主要跑社会新闻,会见政治领袖还是第一次,心中不免紧张。
两人在东京霞关的社会党总部采访,工作完毕后上杉便带孝太郎到附近的餐厅用餐,岂料上杉却在附近碰到旧相好。
「阿刚 !」
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把刚想进餐厅的上杉叫住,孝太郎看真一点,不得了,那是女歌星矢井真瞳!矢井和一般偶像派歌手不同,是个有实力的创作歌手,深受年轻乐迷欢迎。
矢井一见上杉便如蟒附羚,也不管在大街上,竟一把搂住:「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家伙,你说!你有多久没有找人家了?」
「啧,我的小瞳瞳,我也很想你啊!只是最近太忙,根本没有时间!」
「你居然把胡子刮掉了?」
「不是你说刮掉会好点的点?这样你满意了吧?」
「哼!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心意了,我说呢……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怎么会,我爱死了你!快给我一给KISS !」
矢口依言送上香吻,两人旁若无人,不断打情骂俏,看得孝太郎怒从心中起,现在还在工作嘛!居然玩忽职守,实在太可恨了。孝太郎越想越气,全身都散发着烧柴时的劈啪声。
两人「纠缠」了超过十五分钟才分手,孝太郎一言不发地率先冲进餐厅。
「太郎,这儿的牛柳很好吃,要不要试试?」
从就座起孝太郎就一直盯著餐牌看,上杉的话他完全当作耳边风。
「喂!太郎?」
「我不吃!」
孝太郎一向食欲旺盛,如果他不是口黑脸黑,上杉还以为他是不是生病。
「那吃鱼如何?」
孝太郎晦气地说:「鱼有什么好吃,一阵腥味,只有变态才会喜欢!」
「你生什么气啊?」
「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那餐牌快被你撕成两边了!」上杉笑吟吟地说。
「我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孝太郎忍不住大叫,结果餐厅中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孝太郎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一言不发,拿起袋子便走。
「喂……」
孝太郎一障阵风地冲了出去,上杉先是一愕,好一会才喃喃道:「这是吃醋吗?」
上杉满脸笑意,胃口大好的他叫了一客十三盎司的和牛来吃,心想吃完牛排,说不定没几天就有「羊」排吃了,狼不是都吃羊的吗?
◆◇◆
孝太郎用力推开餐厅的大门,心中余怒未消:「那可恶的混帐,成天就只懂勾三搭四,什么给我一个KISS、什么我爱你!全都是谎话!滥交的死色鬼,小心爱滋病!以后再跟我说什么KISS 的,我一巴掌就打烂那张臭嘴!」
其实孝太郎也有想过上杉会不会想讨自己欢心,所以才装扮起来,虽然心中不认,但却是有点为而开心事实上,初认识上杉时他总是不修边幅,但现在的他却变得非常注重仪容,经常以美男子的姿态出现。
孝太郎也曾疑惑,上杉对自己那么好,会不会真的有点看上自己,可是,那混帐女友那么多,真的会看上自己吗?想到这儿,孝太郎才记起自己这几个月来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和阿叶联络!
「好,迟些工作稳定了点,我一定要买件名贵的礼物送给阿叶,然后和他成双成对!气死你适死色鬼!」
孝太郎喃喃自语,突然,肚子咕地叫了出来。刚才太生气了,一时忘了肚子饿。他拿出钱包,可惜薪金不多,大部份交了给津育,加上现在正是月底,他已没有多少钱可用了。
孝太郎好后悔,早知就狂吃一顿,让那大色狼为自己的可耻行为付上高昂的代价也好。
他走到街边的面摊,吃了一碗叉烧拉面 以前有钱吃「立食面」已幸福得不得了,只觉那是人间美味,但同样的拉面现在竟变得难以入口,孝太郎不禁咋舌。
没法子,他这阵子一直跟著上杉,名符其实是吃他的住他的,上杉精于饮食,就算再忙,他总会让孝太郎吃到好东西,而且从来没向他要过一分钱,否则以他那点薪水,连立食面也吃不起。
孝太郎暗骂自己不该耽于逸乐,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要付房租饭钱,可是双亲年纪不小,妹妹才刚升读高中,他一直希望可以每个月给母亲一点家用,那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如果付钱给上杉,那就不可能有余钱了。
「算了,反正那大色狼老欺负我,这就当作代价吧!」
孝太郎匆匆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