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确定吗?”印征看着对面伍家骏目光涣散的眼睛,追问道。
“确定!” 伍家骏似乎在一瞬间猛醒过来,几乎是在怒吼了。
“问一个私人问题,”印征道,“你们因为什么争吵?”
“经济问题。”伍家骏道。
“哦。”印征点了点头,道,“那么你确定她是离家出走了?”
“确定!”伍家骏道,“因为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存折。”
印征又环视了一下客厅,双层玻璃的窗户和木门以及防盗门都紧闭着,可以确定声音不会走出这间房间的……
“那……”印征站了起来,“打扰了,伍总经理……”
“不、不,我还要谢谢你呢,谢谢你的关心。不过能否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望着眼前这个已然醉意深沉的人,印征有些苦笑不得——直到现在,伍家骏才问出了本该是他该问印征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吗……还是不说的好,你可是铁腕治企的模范企业家,人们都很都敬畏伍总三分呢,呵呵!”说完,印征告辞,走出了伍家骏家,但在门口他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伍总,怎么没见你家孩子?”
“我和美芳没有孩子。”伍家骏说完,默默地关上了家门。
“总算要到一了百了的时候了……”印征走后,伍家骏喃喃自语,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卫生间。解手的时候,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一声哀叹,虽然只是幻觉,但可以听出是女人的声音,他不禁笑了……“等到一了百了的时候,你恐怕连哀叹都没有机会了……”伍家骏轻轻的,但却坚定地对着马桶说道,他的神情,是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下楼的时候,印征和一个年过五十的男人擦肩而过。那人似乎知道他刚刚从伍家骏家出来,停在了楼梯上回头看着印征。但在碰到了印征向上射来的目光后,却又闪开了,敲开了伍家骏家对面的宅门,走了进去。
印征感觉那人似乎要有什么要告诉自己,但他没有料到竟会是那样的快。
“哎,同志!”楼梯上的擦肩人在家属院门外的人行道上拦住了印征,道,“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就是印征印组长吧?”
“我是印征,你是谁?”印征道。
“我是伍总的邻居!”那人说道,“我还以为你刚才都看到我进的是哪家的门了,抱歉,没做自我介绍,我姓王,叫王明哲。”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印征道。
“你刚才是去的伍总家吧?”王明哲语气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印征道。
“是因为他妻子刘美芳的事吧?”
“对。”印征道,“你知道什么事吗?”
“我有情况要反映!”老王道。
“什么情况?”印征道。
“在刘美芳失踪前几天,我听到他们两口子吵了一场,似乎是为了钱的事!”老王道。
“是吗,你的耳朵可真够灵的,他们家门窗可都是双层的呢!”印征沉思道,“而且,似乎吵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理由开门开窗搞得尽人皆知吧?”
“可我确实听见了!那天晚上也是这时候,我出门倒垃圾,刚开门就听见伍总的爱人大吵大闹,可没等听仔细了,伍总就把门关了。希望这些情况能对你有帮助!”王明哲道。
“谢谢你了,老王!”印征道,他为老王的巧遇感到哑然,难道伍家骏没听过家丑不外扬这句话吗,看来那双层玻璃,只是摆设。
说实话,即使离看见那具女尸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可一小时前当看到摆在伍家骏客厅茶几上的刘美芳的相片时,印征惊异地发现,自己竟有一种找到了顺城巷无头女尸那颗失踪头颅的感觉,而这是在顺城巷案发后面对众多失踪者的相片时,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感觉到这一点,回到宿舍的印征知道自己又被直觉作祟了——不是伍家骏确定妻子是因为经济问题和他大吵一场后离家出走了吗?而那个王明哲不是也证实在刘美芳失踪前一天确实和伍家骏因为钱大吵了一场吗——可刘美芳为什么迟迟不归呢?
这一晚,印征辗转反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凶险归家路(上)
凶险归家路(上)
夜深了,不时有点点的灯光从车窗外远远的闪过。车厢里那几个划拳猜令的人也平静了下来,四周是一片鼾声。坐在史秀旁边的老男人又不安分了,一路上他有过很多次不安分的举动,而这次更过分,竟将手径直塞进了史秀的臀下!史秀不由得张开了嘴,但最终还是活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堵在了牙齿后,她掉头看向窗外,狠狠的磨着牙,“妈的,便宜你个老混蛋了!”她想,随后尽量把身子往里面又挪了挪,但老家伙的手如影随形,跟踪而至,史秀掏出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随后又关上了,“再过两个小时你就自摸去吧!”她在心里喊道—— 火车很快就要抵达云岭车站了……
凌晨2点过5分,火车驶进了灯火朦胧的云岭市车站。下车后,史秀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站台上,闻着搀杂了太多的煤灰粉尘的空气,想起一天多来被邻座男人占尽了便宜,史秀真他妈想大哭一场!“妈的我为什么就不敢让乘警收拾那老家伙呢?”她看着远去的火车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想道,但随后那个她几乎想了一路的、几乎要搞炸她脑仁的问题又冒了出来:“为什么我要那样做?为什么我要抢银行?”
但她依旧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
“不想啦!”史秀猛得出了口气,对自己说。她抬头看了看暗蓝的夜里天,抽出拉杆,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地下通道。行李箱底部的轮子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想到自己的余生可能就要从这刺耳的声音开始,史秀又忍不住想哭,而且这次眼泪说来就来,于是她一边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史秀啊史秀,你他妈可真是蠢啊!什么事不好做却偏要去抢银行!骂着骂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我他妈活得滋润滋润的为什么要去抢银行?没理由啊!看来都是那枪惹得祸!
“小姐,坐出租吗?”到了车站广场,一个20来岁的男司机迎上来殷勤地问道。
“操!你妈才小姐!我坐!”
凶险归家路(下)
凶险归家路(下)
不一会儿出租车就驶出了本就不大的云岭市区,再过了一会儿,公路两边连路灯也变得稀疏了,看着路两边过去了两年依然熟悉的景象,史秀知道,这车再过一会儿肯定要“颠花轿” 了,果然,又行驶了十分钟后,出租车就猛烈的颠簸起来。
“这破路怎么还是这样啊!还有你这烂车!你这什么烂车啊?颠得人屁股痛!”在通往李家洼、两年来面貌依旧的村路上,被颠得几乎要闪身架的史秀大声道,以盖过行驶中的出租车发出的巨大噪音。
“我这车还烂?别人车比我还烂呢,有的连车门都关不实,走这样的路没把你颠到车外算你幸运!”司机道,“还屁股疼!”
“操你还想把我颠路上啊?你试试看!”史秀道。
“那我可不敢大姐,哎——”司机说着向史秀这边探过身子伸出一支胳膊,道,“不过我得看看这门到底关严了没有——”话音未落出租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了路边,与此同时司机一个翻身将史秀压在了身下,一边撕扯着史秀的衣裳一边低声道,“他妈敢动一动我就杀了你!”
“你干什么!走开呀!”史秀扭动着身子,大喊道。司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装什么装,一看你就一鸡,李家洼那地方多的就是鸡!”
……
是刺骨的夜风把史秀从昏迷中催醒的,她透过已然肿胀得只能裂开一条缝的眼睛茫然四顾,知道自己被扔在了路边的田里。身上的衣服被刚才那家伙撕扯的早已不能蔽体,其实这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行李箱里还有可以换得衣服,但要命的是……行李箱也被那家伙掳走了!
幸亏鞋子还在。史秀挣扎着坐了起来,找到被扔在旁边地上的两只坡跟皮鞋,抽出右脚鞋子的鞋垫,把一张交行卡紧紧地扣在两手中间——
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摇摇晃晃站起来后,史秀辨了辨方向,朝李家洼摇摇晃晃地走去——报警?我能报警吗?一路上史秀很是难受——如果不去干那事,老娘我犯得着遭这灾吗?!
“操你妈!”史秀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那把枪……
坦白交代
坦白交代
虽然被顺城巷的那具无头女尸纠缠了几乎一个晚上,因为失眠而有些精神倦怠,但第二天印征并没有忘记昨天的发现和自己现在应该做的。走进重案组办公室,他叫住了张彻。道,“张彻,我怀疑米秋林交代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到云岭了,你要做好出差的准备!”
“云岭?”张彻疑惑地问道,“那不是李大富和米秋林的家乡吗,难道那个女人跑到云岭了?可米秋林不是已经交代除了买枪和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上提审米秋林!” 印征道。
走进讯问室的米秋林神情有些恍惚,几天以来他已经熟悉了这种以前他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房子,就像他早已熟悉了以前只在电视上见到过的、现在正端坐在他对面的E市公安局重案组组长印征一样。
“米秋林,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得到那把枪的?”印征问道。并直视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这个身材魁梧,但面貌委琐的男子——如果几天前印征还是抱着一场闹剧心态看待眼前这个男子的话,那么现在,他很清楚,制止闹剧向正剧演绎的钥匙之一,可以确定是在哪里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10月4号,在东兴巷33号,二楼左手第三个房间,从一个女的那儿买的嘛!”米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