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一代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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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一代宠妃-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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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中,菱香放下东西便快速出去,还善解人意地帮我掩紧门。我坐下来,信封两面都没有写字,揭开封印,拿出信纸展开,跃入眼帘的却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聚精会神省视郡王的字,但见笔迹有棱有角,笔画轻重均匀,字体丰润,书写干净利落,见字如见人,确实很像他。

我虽知道这来自《诗经·蒹葭》,我也知道这是表达爱情的诗句,可经他一写再一送,我再小声地细细读来,一股清泉流过心房,温润而沁凉。 

一遍遍念着这首诗,一次次看着这些字,一幕幕在脑海中一笔一划勾勒着他的身影,让自己任性地沉浸在这种奇特又纯净的幻境里。

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我对在水一方伊人的无尽遐想,我赶紧收好郡王的诗信,应允菱香进屋。

菱香几乎是往我身上扑过来的熊抱,我若不是站得稳当,险些就能被她扑倒,且瞧她满脸奔放的春天,花团锦簇的欢快无比盛开。

“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开眼呀,当今皇上可真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圣君!”

好吧,被自己的侍婢抱住,听她高喊颂扬当今圣上,我表示,一头雾水。哭笑不得等她调整一下情绪,我应该能知道刺激她的具体原因。

好吧,待我听完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我确实也被刺激了,只不过,情绪不是欢腾在春天里,而是呆愣在凳子上,被推入霜冻的冬寒。

皇上圣旨令下,前有顺治九年,定远大将军和硕敬谨亲王尼堪率师征讨湖南、贵州,于衡州战役中,敬谨亲王尼堪战殁,故从征诸将皆以陷师论罪,随行出征的固山贝子穆尔祜追罪出师失律,被削爵。

大娘的娘家一夜之间就从有权有势的皇族变成了坐等赐养的闲散宗族,跌落皇族底层,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大娘的阿玛穆尔祜,现今病危,来日已不多。

果不其然,几天后,大娘的阿玛撒手西去,所有固山贝子该享有的府宅、田庄等皆被收回,家中弟妹扶携母亲迁出贝子府,住进普通宅院。

谁说皇族成员统统是风风光光,好些个没有封爵的闲散皇族,皇上能养着充饥保暖也就不错了。可要过体面殷实的日子,要么就靠祖父辈的光荣,承袭爵位,可有资格袭爵的往往都是嫡子、长子,其他的想要活出光彩,那就是血战沙场靠拼命为自己挣回来。

按说大娘的阿玛穆尔祜,身为次子的他能晋封到固山贝子,靠的是自己南征北战拼出来的。可是战有胜败,事论功过,皇上论罪自有他的考量,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是为了惩治大娘的罪过,才降罪于穆尔祜。

然而,这样的结果对于大娘来说,无疑是剥夺了她骄傲的资本,托举她自尊心的家族荣耀顷刻坍塌。这一回,她是彻底撒开手完全病倒了,整整一周都奄奄卧床,形销气弱。

我出现在大娘屋里时,已是一周过去。

在这之前,我主动接手了家里的事务,虽然做得一知半解,但我努力投入进去。我给阿玛的理由就是,大娘放心养病,我会尽力学习管好家务,于此,我一眼都没有去看过大娘。

这一周里,我但凡有点空闲,我就站在院里的海棠树下,心里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快感,也没有丝毫大起大落的伤愁,也不知自己的心变得麻木还是趋于静然,总之靠着海棠树,闭上双眼,耳边就总是响起安郡王磁性低沉的嗓音。

“墨兰,无需专求解脱困境之道,要学会前念不滞,后念不迎,但将现在的随缘打发得去,自然渐入佳境。年纪轻轻,少些愁苦,恬淡清闲,那才是你。”

阿玛叫人传我去大娘屋子,有那么一瞬间,心里还是起了波澜,明显的不自在,但没有停下脚步。当停在大娘屋前,正好大娘的侍婢端来汤药,我自然接过手,看着碗里微微晃动的褐色液体,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明明是阿玛传我,可屋里就只是大娘半躺在床上。见我进来,她的双眼勉强睁大些,却又气力不足,微闭双目,余出缝隙,而嘴角却是努力宽出笑意。

“孩子,这些天辛苦你了!”

听着大娘略喘的声气,我摇摇头,站定床前,直愣愣就把药碗递过去。屋里就我们两人,我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催促大娘自己爬起来端过药去自己喝,可问题是,她目前看起来完全不具备如此力气。

“恨我吗?”

我面容一凛,她嘴角的笑意扩大了苦涩,“墨兰,就算你往这药里加进砒霜,我也毫不犹豫喝了去。从前总还想着,你阿玛念着我娘家,多少还能担待我几分,如今,我在他面前,只怕连一粒尘埃都不如,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多想,我端起药碗就送到我嘴边,当即就喝下一口,又把药递给她,音调不冷不热,“你还有洛舒大哥,阿玛和从前一样。”

愕然撑大她的双目,“孩子,我不是怀疑你,”接着她努力挣扎着坐起身子,伸出手要接过我手中的碗,“我喝,我这就喝药。”

拿过我手里的碗,不过一碗汤药的重量,她居然抬得抖抖索索,颤颤悠悠还没凑到嘴边,汤药都已溅出零星晕渍被面。

我终是帮她扶住药碗,并坐到床沿,一边支撑她坐稳,一边缓缓帮她把汤药喝下,再度半躺下,她眼眸噙满泪水,“墨兰,谢谢你!”

我不作声,站起身就想出去,她搭上我的手,我若想甩开,轻而易举,可我却站定没动。

“孩子,慈宁宫遣人来传唤,皇太后要见你。我这病怏怏的,也没能给你打探个消息,你且进宫去,千万要仔细。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太后见过你,惦记上你了。”

惊诧的神色已经从我眼中跃出,我把大娘的手放回去,帮她把被子拉高些盖好她,默然站在她床前,听她尽可能想到什么就叮嘱什么。

一阵叮嘱下来,她真是气喘吁吁不住,而我都只是淡然地点头示意,始终没有开口应答。

朝她福了福身退出,阿玛竟然就站在屋门前,宽和的面容,眼眸间却不经意掠过担忧,“墨兰,你大娘的叮嘱可都谨记?皇太后的心思总叫人心里提着疑惑,该是大方,该是谨慎,你自己要拿捏好。”

我依旧还是点点头,只不过,见到阿玛的这一刻,我眼里有些不争气地翻出泪花。阿玛镇定地拍拍我的肩,和蔼地微笑着,“不打紧,也没什么大不了,听说别家的女儿也进宫陪侍皇太后,不奇怪。”

******

脱离选秀苦海,自以为从此与紫禁城绝缘,可当慈宁宫派人传我进宫,凭我思来想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顾那日在太后跟前,言谈举止我皆小心谨慎,按理说也没冒出什么唐突的话,传话人虽只说进宫陪侍太后,可一想到那居高临下的宫墙内太多的高深莫测,我浑身不自在。

进了慈宁宫得知索玛姑姑不小心扭了腰,在自己屋里休息不能伺候太后。刚和太后寒暄两句,见上茶的奴婢端茶过来,我便主动上前帮忙。

“墨兰,你在家也爱喝茶吗?”

我恭敬地回复,自己喜欢喝茶,并且也乐意研究然后自己泡茶。

气定神闲的太后一边流露淡淡的微笑,一边问我如何研究。多亏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便读读《茶经》,不然可就说了大话,于是便把读过的“陆氏煎茶法”说了说。这是茶圣陆羽在文中所记载的一种饮茶方法,此法通常用饼茶,有备茶、备水、生火煮水、调盐、投茶、育华、分茶、饮茶、洁器等九个步骤。

谁知我话音才落,太后便慢声慢语地说道:“要说这饼茶,慈宁宫就有,学以致用嘛,快去给哀家煎壶茶来。”

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自己折腾自己喝尚且嗤之以鼻,更何况给太后。我赶紧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水平连初级都算不上,恳求太后宽恕。

“看把你吓得,我不过随口一说。”我战战兢兢站好,听她言语,“好歹你也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这些自然有奴才们做,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好学之心。回去后,好好研究,下次哀家想你再召你进宫,你可要好好给哀家露一手。”

“今儿个太阳不错,墨兰,你陪哀家到花园走走,这茶喝不了,可这《茶经》里的故事你可要好好与哀家说道说道。”

缓上口气,我赶紧移步到太后身边,用自己的手臂托住她的手,小心地合着她的步伐往外走去。






                        第42章 真龙天子
慈宁门广场西南侧便是花园,随行太后刚出慈宁门,远处一身金黄龙袍的皇上和随侍太监们踏入永康门阔步而来,皇上今日没有乘坐轿辇,见他们过来,我便随着奴婢们恭敬地俯首跪在地上。选秀临到最后也没见过顺治皇帝的真容,说不好奇那是假话,当然也很想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可当皇上给太后请安的声音传入我耳朵后,打死我,我都不愿再抬头。不管在心里狂喊千次万次“不可能”,可此时和太后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九公子。也怪自己欠缺了解,顺治皇帝排行第九,当公主称呼九哥哥时,我便应该知道是皇上,可我还傻乎乎地称呼他九公子,被人耍得团团转竟毫不知情。

“皇额娘,这位姑娘怎么看着眼生,这是谁家的姑娘?”

眼生,好你个九公子,居然还在这装模作样,不过现在这种场合,再加上他那尊贵得无以伦比的身份,由不得我发飙。

我正犹豫该怎么回答,太后便自然地给出答案,“她是董鄂鄂硕将军家里的墨兰姑娘,因为身子骨不好,秀女甄选时免了参选,可见过她后有些喜欢,便宣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

“原来如此,难怪儿子那日甄选不曾见过,皇额娘要去花园走走吗,儿子陪额娘同去吧!”

太后让我退下,我暗自欢喜,从头至尾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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