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奇特,你站回去,少在那胡说八道,这是我妹妹。”说完洛舒有些不悦地站过来挡住浩奇特。
浩奇特丝毫不惧洛舒,依然探过身子,“是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吗?一块玩吧,两位妹妹?今儿个我做东,盛情邀请两位妹妹喝酒、看戏,如何?”
岂料,婉晴竟绕开洛舒,径直冲到浩奇特跟前,不屑地喊回去:“谁是你妹妹,闭上你的臭嘴,该干嘛干嘛去,少在这碍眼。”
浩奇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果然是洛舒的妹妹,这火爆的脾气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急忙把婉晴拉回洛舒身后,就听得洛舒低沉地吼道:“浩奇特,我不想说第二遍,站回去,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与浩奇特一同的男子伸出胳膊拦在了洛舒与浩奇特中间,他先是对浩奇特摇摇头,然后对洛舒一扬下颌,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应该是“你们走吧”的意思。
撇开浩奇特,我的目光移向他,同时他的视线也停在了我身上。但见他双唇紧闭,眉尖深锁,双眸流转着千丝万缕的情缘,整个人的神色与浩奇特截然不同。
他身形修长,着一袭月白长袍,外罩一石青色马褂,好一位翩翩富家公子。眉眼间、举止中透出的温文儒雅显出他不同的气质,特别是和言谈举止放荡不堪的浩奇特站在一起,尤为南辕北辙。
浩奇特不死心一再邀约找个酒楼喝一杯,洛舒一口回绝。跟随洛舒离开时,我注意到虽然那位公子一直缄默不语,可他的双眼就没离开过我,眼神中失落与惊喜的交织,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浩奇特的反应挺正常,倒是这位公子的反应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转身随着洛舒而去,就听得身后传来浩奇特的声音,“世子,别看了,你可不能想啦。”话完就是一阵放浪形骸的大笑。
婉晴与我们分手时,彼此都觉依依不舍,临回时她还一再强调过些日子必定再来。我自然是非常欢迎,她的活泼好动简直为我的枯燥生活带来亮彩。初次相识,我就喜欢上了她的率真。
跟着洛舒刚走进家门,他就打发菱香帮我把东西先拿回屋。我猜他有话要说,于是站好洗耳恭听。
“今儿个浩奇特的浪荡话别放在心上。”
“不打紧,大哥不说我都忘了。倒是谢谢大哥今儿个陪我们出去,还替我付钱买了东西,回头把钱给你,今天我很高兴。”
“高兴就好,不用给我钱,犯不上这么见外。只是,”他忽地张口结舌,“没曾想,会碰到世子,你?”
世子,应该就是那位奇怪的公子,我真的很好奇哦!
我满眼期待看着他,“大哥有话直说,小妹听着呢!”
没想到他却说:“你倒是一副坦然自若,我可真多心。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
话完,头也不回自己径直而去。
这位世子是何许人呢?他的神情还真是怪异。洛舒的话也很让我纳闷,我最厌烦说话说一半,这不是存心让我着急吗?我坦然?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倒是想刨根问底探明始末,可问题是我该从何问起?罢了,还是赶快回房欣赏我今天的战利品吧!
第12章 郡王求助
正所谓“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跟随春暖花开的脚步,我和菱香都会到院子里看海棠花。
前几日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盛开后则渐变粉红,如晓天明霞。偶尔吹来一阵小风,花瓣在风中轻舞飞扬时,我便笑盈盈地在树下感受花瓣和微风轻抚我的脸、我的手,心情分外的好。
“菱香,在手帕上绣海棠花吧,这花可真是好看。”
“是,小姐绣出来一定栩栩如生!”
怔住,做了些日子的墨兰后,我倒是学了些简单的针法,可要达到栩栩如生,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还是菱香你来绣,我如今笨手笨脚,针线在我手里半点由不得我,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说出这番话,我留意菱香,不知她会怎样的反应。
“小姐身体好就行,如今能言谈自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强,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给小姐绣就是。”
不管菱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心里却是感激万分。
“以前小姐总是心事重重,眉宇间常透着忧愁,小姐现在的样子多好,时常笑意连连,人也显得精神,奴婢看着心里也跟着欢喜。”
我情不自禁冲上去抱住菱香,“谢谢你,菱香,我也喜欢这样的我,这才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家仆过来禀报,阿玛让我到大厅,安郡王来了。
想必是送费扬古回来,昨日费扬古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安郡王要带他去王爷的马场。费扬古极力邀约,可我还是婉言谢绝。
不是不想去,而是听说墨兰的骑马水平挺好。
这满人家的孩子骑马就是家常便饭,而我自己的水平不过是坐在马上让人牵着走,这种明知会丢人现眼的事情不能做,尤其在安郡王面前,只得忍痛缩在家里了。
进入厅堂,看见安郡王与阿玛正叙话,我低头恭敬地给郡王请安,“起来吧!”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
起身后我低着头静静地站着,阿玛在这我不能放肆。奇怪,论身份来说,我应该更惧怕郡王才是。
阿玛先开口了,“墨兰,王爷有话对你说,你可要仔细思量好生回答!”
“鄂硕,不用过于严肃,墨兰姑娘反倒不敢开口了。”他轻松的语气并没有让阿玛眼中的紧张消失,我也跟着变得不安起来。
“皇上最近交予本王一件苦差使,本王思来想去觉得好生为难。”
能让郡王为难的事儿?我倒是全心专注地倾听起来。
“实不相瞒,皇太后做主把先皇的十四格格下嫁平西王吴三桂之子。十四格格自小丧母,太后一直养育身边,与皇上一起长大,感情笃密,得此宠爱,难免有时任性。”
“太后赐婚,本是喜事,可格格不愿意。太后威严,格格自然不敢放肆,反倒常常跑到皇上跟前时而百般哀求,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寻死觅活。”
“与平西王联姻太后深谋远虑,着眼于江山社稷,同时也是对劳苦功高的平西王显示皇上的厚爱,皇上深明大义,自是不能取消婚事。可又难以劝服格格,最后只能躲着格格避而不见,然而内心又疼惜不已。”
“于是,皇上下令本王想想办法劝服格格,希望看到格格欢喜下嫁,皇上也可了却心中担忧。鄂硕,你说说看,我一个大男人,这难道不是苦差使吗?”
安郡王嘴里的苦差使可比不上阿玛一脸的苦瓜样,“原来是为了十四格格,王爷辛苦。得王爷信任和盘托出这些原委,可小女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恐怕帮不上王爷。”
“说实话,原先也没想过墨兰姑娘。但今日带费扬古骑马时,费扬古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本王听后不禁感慨万分。他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心胸,仔细询问,才知道是出自墨兰姑娘之口。”
阿玛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茫然地摇摇头,我给费扬古讲过很多故事,我哪儿记得住。
郡王脸上挂着他一向不慌不忙的似笑非笑,继续说道: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寺院,里面住着一老一小两位和尚。 有一天老和尚给小和尚一些花种,让他种在自己的院子里。
小和尚拿着花种正往院子里走去,突然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一跤,手中的花种洒了满地。这时方丈在屋中说道‘随遇’。
小和尚看到花种洒了,连忙要去扫。等他把扫帚拿来正要扫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散在地上的花种吹得满院都是,方丈这个时候又说了一句‘随缘’。
小和尚一看这下可怎么办呢?师傅交代的事情,因为自己不小心给耽搁了,连忙努力地去扫院子里的花种。
这时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小和尚连忙跑回屋内,哭着说,自己不小心把花种全撒了,然而老方丈微笑着说道‘随安’。
冬去春来,一天清晨,小和尚突然发现院子里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他蹦蹦跳跳地告诉师傅,老方丈这时说道‘随喜’。”
阿玛听完松了一口气,我自己也低头笑了笑,原来是这个故事,也不知费扬古能不能理解,我倒是感慨颇多。
“墨兰姑娘,本王讲得还对吗?姑娘对此想必是深谙其道。”
“随遇而安”不过是我劝慰自己的说辞,身处这样陌生的环境,我除了适应别无它法,可我的思想我的理念早已形成、根深蒂固,又怎能轻而易举地扭转,又如何真正地安适如常。
“深谙其道墨兰不敢当,只是些许肤浅的认识。无论经历何种际遇,无论面临何种境况,我们也能如老和尚一般随遇、随缘、随安、随喜,真是难能可贵。费扬古还小,墨兰不过是觉得这个故事有趣,逗逗他,并非要教他什么大道理,王爷见笑了。”
听完我的话,惊愕在阿玛眼中一闪而过,“小女拙见,让王爷见笑。”
郡王的目光在我身上快速扫了一眼,回到阿玛身上,“鄂硕过谦了,你对他们的苦心教育没有白费!”
不巧,家仆前来禀报说有人求见阿玛,阿玛起身向王爷请求暂且离开,临去时低声叮嘱我说话谨慎不可冒犯王爷。
郡王啜饮一口茶水,毫不避讳地看向了我,“本王带你进宫见见十四格格吧,并非要你劝服格格,陪她说说话,如何?”
这是什么情况?进宫?怎么像做梦一般,虽说也去过故宫,可这感觉肯定会不一样。
一刹那,我的激动万分像一股不着调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脑海中转眼就幻化出守卫森严的皇城,迈着小碎步忙碌的宫女,随处可见的娘娘腔太监,衣着华丽、娉婷袅娜的后宫佳丽们,还有威风八面的皇上。
“看你一脸向往的表情,这事就这么定下,待本王禀过太后、皇上,选个合适的时间,就过来接你。”
还沉浸在幻境中的我没有应声,忽地郡王走到我跟前,问道:“墨兰姑娘,你刚才打哪儿来?”说着伸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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