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上黑影子的时候,还不见这闺女回来,这乡下人赶晚做点什么活是常有的事,梅老二也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到天黑透了,还不见曼子的影子,梅老二就急了,赶忙去找,可塘边找遍了也找不着,在土地庙那边找到了自己家的船,可就是见不到曼子的影子。梅老二慌了,一口气跑回来,喊我家老头子,老头子拿了电筒,把乡亲们全都叫上了,乡亲们找到了半夜,除了在葫芦庙不远的塘边找到了一捆芦柴,还有一把镰刀在芦柴旁边,就是没找到曼子,有人怀疑是不是滑到塘里去了,可这么黑的天,这么深的塘,怎么捞啊。有人猜测是不是到王村的同学家去串门子去了,这就又派人到几家去找寻,还是没找着。
第二天清晨,一夜没合眼的梅老二和乡亲们在土地庙下面的葫芦塘边找到了漂着的曼子的尸首,脸朝下。”
“曼子弄回来后,是俺娘给擦的身子,换的衣服。”王队长补充道。他看郑队长他们有点不解,又解释道,“俺们这里有个习俗,这种事得请福寿双全的老人来做,图个吉利,俺娘是两全老人,你看,俺娘有三儿三女,当时,俺爹还活着,老两口都健在。”
“可不是吗,前村后庄,哪家有事不都得请她老人家。”
她老人家正躺在西屋的床上,如今已经八十六岁的高龄。今年年后,腿脚突然不好使了,郑队长临来的时候还吩咐小王给老人家带了四样点心。
“王婶,这葫芦塘不是还淹死过好几个女人吗?您接着说。”
“这就让孩子他爹说吧,他帮着料理的后事。”
王队长接过话头到:“那两个女人是后面王村的,就是葫芦塘东边那个村子。一个是村西头王麻子家的二媳妇,一个是王会计刚过门三天的新娘子。咱们虽说是两个村子,但有点啥事情,都有些照应。这两个女人都是去年夏天——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掉到淹死的,前后只有二十几天,也都是在葫芦塘边洗衣服的时候滑到葫芦塘里去的,打从那时起,这葫芦塘闹水鬼的故事就传开了,打那以后,再也没有女人敢去粘葫芦塘的边了。”
“当时的情况,您能不能说详细点?”老李道
“当时,家里人,只看到码头上的衣服,看不见人,几个时辰以后在塘里面找到了尸首。”
不知不觉,天已经不早了。“大家回去睡觉吧,不要耽误郑队长他们休息。”王队长道。
乡亲们这才走出了王家的院门。正当郑队长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躺在西屋里的王老太太叫王婶把郑队长喊进了屋子。她拉住郑队长的手:我——有一件——一件事——放在心里已经有——有些日子了,不知——说得——说不得?”
郑队长紧紧抓着老人的手:“老人家,您只管说,我听着呢。”
“记得,我——给那闺女——就是梅老二家——那个闺女——擦身子,那闺女的下——下身肿——肿得厉害,胸口上还——还有一道蛮深的血痕——我只当是叫芦柴桩子给——给划的,后来总在心里犯嘀咕,还有——还有那闺女衣服上面的两个扣子也没了。我没敢说,怕——坏了——坏了人家的名声。”
郑队长屏住了呼吸,没有插话,他怕打断了老人家的思路和话茬。
“可怜啊,那——那闺女才——十六岁,红布兜也——也坏了。”
郑队长把老人家的话跟大家说了,大家的心情非常沉重。
同志们一夜无眠。
第九章 拨开云雾
梅村的迷雾尚未散去,,葫芦塘的疑云又上心头。
大家觉得,从王老太太提供的情况来看,葫芦塘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其中必有蹊跷,背后定藏诡异。但时过境迁,犯罪分子只留下了一些没头无绪、藏丝匿迹的故事,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空间上都无从下手,除非派人在芦苇荡里日夜守候,这根本不可能;再说,从这几起溺水事件发生的时间来看,暂时还无法确定罪犯的活动规律。不过,郑队长坚信:是影定有形,有“鬼”必为人。地下三两恶魔在,天上自有日月昭。郑队长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集中力量和精力拿下梅村的案子,但也要对葫芦塘事件给以适当的留意。他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先和刘局长通个气。等梅村的案子结束之后再来过问葫芦塘的案子。
郑队长他们进驻梅村的第二天,也是案发后的第三天,七月十八号的早晨,九个人在梅英家的厨房里开了一个会——昨天晚上临睡觉之前,郑队长出了一个题目给大家,要在今天早晨的会议上各抒己见。这个题目就是:卫小宝是八点多离开梅家的——这一点已从老李他们的调查中得到确认,而梅英却说卫小宝是十点多离开梅家的。那么,从八点多到十点多,将近两个钟头的时间里,如果我们在这个时间段里面画一个问号的话,那么,这个问号该怎样解答呢?会有哪些可能性呢?
这对同志们的想象力是一次检验,不过,单靠想象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任何事物的运动都有其自身的规律,前因后果,互相关联,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就只有事实。
小王、大李认为,梅英说的是真话,这一点完全可以确定下来。小王现在对卫小宝和梅英所说的卫小宝离开梅家的时间已不再坚持原来的观点。对于为什么会有两个小时左右的差距,她暂时还拿不出什么意见。小李今天好像成熟了许多,他一会儿看看陈老师,一会儿瞅瞅老李。一会儿又瞧瞧郑队长,他已经感觉到此案的复杂与棘手。
“陈老师,谈谈您的想法。”郑队长开始点兵点将。
“好,我来说两句,我觉得还是要把立足点放在卫小宝和梅英之间的性关系上面,过去我们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卫小宝说刚要“那个”,这个“那个”到底包含了哪些内容,要让他把自己与梅英的性关系如实的描述出来,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对梅英也是一样,她和对方在一起近一个时辰,他们之间的性过程是怎样的呢?梅英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对性也是一无所知,她对当时的性关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有哪些至关重要的细节?等这些问题搞明白了,那么我们就可以……还是要在这上面动点脑筋。老李,您说呢?”
大家都把眼光转到了老李的身上。
“陈老师的意思可能是,如果梅英所说不虚的话,那么,就有这样一种可能,在卫小宝之后还有一个人——梅英说过卫小宝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吗?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开口。小宝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哑巴呢?小宝没有理由不说话,小宝说话才更符合实际情况,才合乎逻辑。”
郑队长抽着烟,眯着眼睛,凝视着老李和陈老师;其他人的情绪为之一振,都稍稍正坐。
“对头,说不定我们还能从梅英那儿知道一点凶手的情况。”陈老师胸有成竹。
会就开到这里,大家的心里面又变得敞亮起来。郑队长决定:“陈老师,您协助小王找梅英谈话,必要的时候,让小王单独和梅英谈,做好记录;老李,您和大李、小李马上回县里提审卫小宝,顺便把案子的进展情况向刘局汇报一下,别忘了提一下葫芦塘的事,听听他的意见。
郑队长顿觉神清气爽。
第十章 魅影初现
三李驱车回到县看守所提审卫小宝。
还是上次提审卫小宝的那个房间,光线仍然不甚明亮。卫小宝坐在椅子上,手上带着铐子;隔着一张桌子,老李坐在中间,老李的左面坐着大李,右面坐着小李。老李提问,小李笔录。
“卫小宝,我们还要找你核实几个问题,你要对自己负责,认真回忆,如实说明,你看怎么样?”老李语气温和。
卫小宝点点头。
“你说十五号的晚上,刚要和梅英‘那个’,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卫小宝语塞。
老李意识到这个问题又回到老路上去了,就换了一个问题:“你和梅英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刚要那个——刚要发生关系,梅老师就回来了。”
“很好,我们再问具体一点——你别不好意思,因为,这对你非常重要。你们俩的下身有没有接触?”
小宝好像没有听懂老李的话。
“也就是你的生殖器有没有放到梅英的生殖器里面?”老李看卫小宝眼睛巴哒巴哒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索性来个黑旋风切肉——一板斧了事。
“没有,绝对没有,当时刚把下面的衣服脱掉。听到老师的声音,我就离开了梅家。”
这时候,老李已经初步确定,卫小宝并非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他将小李的笔记本拿过来,在上面写下了这样一行字:备注,向梅英核实卫小宝出去小便之前和她是否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写完之后还在下面重重的划了两道线。
下面是小王和梅英谈话内容,这次谈话具体、深入而透彻。
梅英已不再遮掩,不再回避,不再羞涩。她的心中只有深深的自责,她更想把凶手早一点绳之以法。
“梅英,我们还得和你谈一谈,”
“阿姨,你问吧。”
“太好了,十五号晚上,你和卫小宝在一起有多长时间?”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
“下面,我来问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你当时感觉怎么样?”
“这……”
“是不是很兴奋?”
梅英点点头,脸陡然红起来。
“这么长时间,你们一直在一起?”
“是“,梅英没有听出小王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是这样,你们一直都在兴奋,有没有最兴奋的时候?”小王所说的最兴奋的时候指的是性高潮。
“有”。
“几次?”
“有——有两三次。”
“卫小宝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
梅英若有所思:“他胸口到下面有——有很多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