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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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歧途-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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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的光芒依旧闪耀,甚至于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我以为,这样我们都可以幸福了。
  可是我忘了,就像我永远不可能忘记他一样,他怎么可能,忘了我呢?

抗旨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我迎来了今年的第二个生日。
  那个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平静。平静的整理记忆中属于他的印记,平静的观赏日出日落,然后平静的想起他会不会快乐。
  以前听朋友说过,爱情可以激励男人而迷惑女人。现在想想,也颇有道理。
  正当我依旧执着于我的爱恋,墙外却已波澜起伏。康熙命人送来了许多衣饰,然后是奇珍异宝,然后又是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每一次,李德全总是对着我意味深长德笑,说着“皇上对格格可真是宠爱备至”之类德话,于是我知道,时间已经不远了。那个时候,我和康熙的约定,到我二十五岁就要实现,如今,我已赶不上时间的脚步了。
  “格格,毓庆宫的张公公来了。”小霞在外通报,我忽然感到离歌替我梳头的手滞了一下。
  “请他进来吧。”我随手拿过离歌手上的梳子,整了整发丝,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奴才给格格请安。”张公公恭敬的一礼,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
  “这是……?”
  “太子爷吩咐奴才,一定要亲自交到格格手上。”
  我接过信,打发了他回去。
  太子,太子。
  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未写过信给我。因此,他的字体是陌生的,但刚展开信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漂亮。
  很难想象,性格如他这般傲慢跋扈的人会写出一手如此清峻之字,挺拔有力,笔锋却很柔和。如果说字如其人的话,我想他其实也是个善感的人。
  我细细读着信,释然一笑。心中内容的确在我意料之中,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竟会将这些告诉我。
  他说我虽与姑姑相象,性格却天差地别。他说皇上很中意我,可我也不要得意忘形了。信的最后他说,我就快玩火自焚了。
  尽是些刻薄的话,却让我暗自惊喜。尽管这几年来我们疏远了,但他的一字一句间无一不透漏着关心。如果他可以骂醒我,我会很高兴的。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
  我静静的坐着,离歌的眼神却飘忽不定。她时而偷瞄我两眼,时而伸长着脖子向前探,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让人不注意到她都难。
  终于,她低声问,“格格,太子爷说了些什么?”
  我反问,“你很有兴趣?”
  她抿着唇,收敛了目光。
  “离歌,你逾越了。”我轻道,走到烛台边,将信点燃了烧掉。
  “啊!”身后传来离歌的讶异,我不理她,继续琢磨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康熙已逐渐透出志在必得之心。我知道的,他并不爱我。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所以不存在那种叫爱情的东西。可他不会放过我,因为他爱着他的结发妻子,他的占有欲不会允许一张同样的脸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他已经开始暗示太子了。或许他想为他的儿子再找一个额娘,或许他希望借太子之口取得我的同意,又或许,他只是想要知会我一声罢了。
  可我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
  如今,我的身边已没有牵挂,所以我有足够的能力付得起康熙所要的任何代价。
  康熙五十一年七月初七,我接到了一张圣旨。
  赫舍里·暄妍聪敏淑惠,甚得朕心,今封为宁妃,钦此。
  然后李德全轻轻将圣旨递到我的面前,说,“娘娘,恭喜了。皇上吩咐了,今晚的寿筵上便会宣布此事。”
  我抬眼,静静的看着他。避开手边的圣旨,默然的站了起来。
  “李公公请回吧,替我回复皇上,皇上的好意,暄妍无福领受。”
  李德全大骇。他诧异的盯着我,问道,“娘娘这可是要抗旨?”
  “我不是娘娘。”我回答。
  “这……”他面露难色。
  “公公如实说就好,暄妍愿意接受皇上的一切惩罚。”说完,我转身回房,无声的闭起了门。
  我不知道李德全后来是怎么和康熙说的,但我知道,他至少是将我的意思清楚的转达了,因为那天午后,我便接到了另一张圣旨。
  虽然开头仍然是我的名字,结尾仍然是一锤定音的‘钦此’两字,但内容却和之前天壤之别。
  傲慢乖张,恃宠而骄,即日起割去和硕格格封号,圈禁于沁芳园,不得与外部联系。
  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起码我是领旨了。其实我还是挺感激他没有令我挪窝的,于是我照常喝茶、睡觉,闲下来的时候看点书,虽说是圈禁,可我的生活好似没有什么改变。只不过是出不得门而已,只不过园子里的下人只剩下了离歌一个,只不过我开始明白了两个字的意思,萧索。
  后来,我听说康熙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听说那晚的宴会不欢而散。
  听说太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罚跪了整整一夜。

幽禁

  时常亲吻我的戒指。
  这是我每天的功课,就像是虔诚的基督徒做礼拜那样雷打不动。
  曾经听人说,记忆中的爱情是最美好的。因为人的记忆从来都擅长说谎,将不堪的掩去,美化幸福的。
  于是我不停的怀念他,怀念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便毫无理由的沉默一整天。
  离歌已经很少话了,更多的是发呆。她看起来比我更心事重重,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心情好的时候我会笑话他,可她总问我,“小姐,咱们,就这样了吗?”
  我已经不让她叫我‘格格’了,那两个字太重,压得我十一年来喘不过气。原本我是极喜欢这个身份的,以为可以就此横行霸道,结果这以后只觉得越来越累。
  入秋以来,离歌最常做的事便是和守园子的侍卫攀消息。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很富裕的人,所以花点银子贿赂一下看守的人倒是绰绰有余,于是,在康熙将我与外界隔绝的时间里,我的消息还是一样灵通。
  人的本能就是和钱相见甚欢,所以忠于皇命还是忠于钱财,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后者事毫无疑问的胜利者。
  有钱人大都擅使钱,既然我如此,当然也有别人如此。所以当我看到悠闲的侧卧在躺椅上的十四阿哥时,意外转瞬即逝。
  “离歌,奉茶。”我平静的和十四对视着,他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却极是讽刺。
  “什么事?”我问。
  他冷冷的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又说,“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讥道,“彼此彼此。”
  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阳怪气了?我无辜的眨了眨眼,问,“难道你冒这么大风险来见我,只是为了嘲笑我不堪的境地吗?”
  “为什么?”他打断我,严肃的说,“上头只说你抗旨不遵,可你究竟抗了什么旨?”
  我吐了吐舌头,“圣旨呗!”
  “你!”十四猛地张大了眼,怒气直冲而上。他几乎都想抽人了,好不容易才压抑了下来,“怎么回事,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指什么?”
  他一手指着我,一手撑着树干,一字一句道,“我问八哥,他不理我,我来问你,你也跟我打马虎眼。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你可知道,当我们听说皇阿玛将你圈禁了的时候有多担心,连太子都因为为你求情的关系顶撞了皇阿玛,被罚跪了一宿。可我不明白的是,八哥却是那天最冷静的人。你不知道,他冷静得有多么可怕,不说一句求情的话,甚至将我拖走了。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我浅浅的笑,问道,“他原本就是顾全大局的人。”
  老实说,虽然十四说得激动,我听着却很高兴。真好,他没有求情,看来那药的药效真的不错,他与我已无瓜葛,这正是我所期盼的。
  我正想着,忽见十四阿哥从袖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捏在手上。
  “那是什么?”我问。
  他不情愿的瞥了我一眼,念着‘我真搞不懂你们’,别扭的将信封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凉了。
  是他的字,那么熟悉,熟悉到足以令我热泪盈眶的字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信给我?我们,分手了吧……?我们,应该是陌路了吧……?
  我颤抖着展开信,一行一行的掠过。
  直到最后一句,手中的信纸无声的飘落到地上。
  我,真傻。
  在信中,他告诉我,他从小就在服用那种药,很小剂量的,反复服用。小时候,曾经因为思念额娘而痛苦,于是他选择了暂时的忘却。一遍又一遍,身体早已习惯了药性,便不再有作用了。
  然后他说,他的确曾经忘记我,尽管只有一瞬。
  然后他又说,他打开了我给他的第一个锦囊,他生气得想杀了我,可他忍住了,按照我的话去做。
  信的最后,他终于写道,如果让我忘记你是你的愿望,那么我会成全你。
  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成全你,因为你我都是自私的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五味杂陈,仿佛胃酸都要翻滚出来。可是我还是说了,我对十四阿哥说,“我拒绝了,成为皇上的宁妃。”
  落叶,在空中旋舞。沙沙,沙沙。
  可我依旧听到了十四阿哥轻如细蚊的声音,他捂着嘴,喃喃道,“皇阿玛……他怎么可以?”
  “因为他是皇上。”我回答。
  “那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怎么可以?”
  他颓然的坐下,又道,“你可知道,你犯的罪就算是杀头也不为过,而且还会连累你的家人亲族。”
  我惨笑,反问,“难道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他吗?”
  “不……可你如此断然拒绝,岂非故意惹恼皇阿玛?”
  我叹气。
  是啊,我早该明白。我以为他是一个关心我的人,可其实他还是十四阿哥,是康熙宠爱的小儿子,即使他并不赞成他父亲的做法,但他仍愿意遵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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