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啊~”晴幽幽的叹口气,露出“时不我与”的表情,“没办法啊,小白脸的男人不可靠,可靠的男人又不小白脸,看来看去,只有萨菲洛斯大人是既小白脸又可靠的好男人,可惜又是CG的……”
卡珊德拉忍不住站起来慢慢的走向她:“晴。”
“什么事?”晴懒懒的顾影自怜说。
“拜托了,让我扁你一顿好吗?就一顿。”
第六章、与额外质量体密切接触
非常好的一个天气,刚下过雨,气温难得的并不很热,连地上的野草看起来都比平时要有精神。晴望着十五米远处的箭靶,再次回头向一边悠闲的站在树荫下乘凉的卡珊德拉确认:“请问学会射箭究竟对我的人生和你的工作有什么价值啊?”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问了我十七遍了。”卡珊德拉咧咧嘴,“不要浪费我宝贵的耐心。”
埃内阿斯沉默的调好弓弦,示范性的慢慢搭上箭,左手持弓拉开了牛筋制成的弦,木质的弓身在他轻描淡写的拉动下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注意我手肘的位置。”对晴这样说后,他轻轻的松开手,飞出去的箭枝沉重的击中了靶心,深深的嵌入了靶内。
“好厉害!”晴忍不住出声喝彩。
“真是乡下人,”卡珊德拉轻蔑的看她一眼,“这种距离就算是我来十支里面也有七支能射中靶心,更何况是埃内阿斯这种靠这行吃饭的人?”
“你来试一下吧。”埃内阿斯将弓递给晴,“这是轻型弓,不必用太大力气就可以拉开,不过力度就差了点。用这个练好姿势后,你就可以换用正规规格的弓了。”
晴结果那把看起来似乎与一段粗糙的木条并无区别的弓,用手分握弓身与弦拉了一下。弓弦勉强移动了大约一厘米的距离,晴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音……可以确定的是,所谓“不必用太大力就可以拉开”这句话的含义绝对是因人而异。
“手的位置不太对。”埃内阿斯用指尖轻敲下弓身上正常的位置,又微微矫正晴的肘节,“这里大约变成这样,对,不用太紧张,要有活动自如的感觉。”他的碰触却让晴一瞬间红了脸。啊啊啊我在这种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会觉得害羞呢?晴不可置信的审视着自己。
“控弦看着前方的目标,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不要犹豫,然后,放手。”埃内阿斯在晴的耳边低声说。沉沉的声音让晴觉得有点眩晕。为什么会觉得眩晕呢?她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然后听到埃内阿斯说“放手”,于是什么都没想的,她松开了右手。箭歪歪斜斜的飘了出去,在距靶还有三米远处掉落地面,不给面子的连点烟尘都没荡起。
糗大了。晴看着一脸愕然的埃内阿斯,刚才那种暧昧的感觉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好丢脸啊啊啊让我死啊啊啊”这一个想法。
“……没关系第一次拿弓大概多少是会有些……”埃内阿斯迟疑的语气使他的试图安慰完全没有了任何说服力。
卡珊德拉长叹了一口气:“你不如直接告诉她你从生下来以来二十多年没见过竟然能射得差到这种地步的人。真是伤脑筋,只有十五米而已啊,八岁孩子的练习都要比这个复杂啊。”
“真罗嗦!如果我八岁就开始练习这个现在一定已经成了神射手了!我哪会碰过这种东西啊!”晴不满的嚷着,一边抽出第二支箭。
“再试一次吧。”埃内阿斯站在晴的身后,耐心的不断纠正着她的动作,“调整好呼吸,将箭头对准靶心上方……即使按最差的考虑,十箭中也总能射中一两箭的。”
他的确是个好老师,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这应该归功于他那种不管多不乐意也会强迫症般的执著于将工作做到完美的认真性格。晴调整好呼吸,坚定地看着箭端,然后,稳稳的松开手。
一支,两支,三支……十支。
晴看着箭靶后方散落一地的箭枝,终于抓狂了:“为、为什么这样啊!!!你骗人!你明明说十枝里总有一两枝会中的啊!为什么啊!难得我都这么用心了……这把破弓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虽然我觉得它很像烂木条但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啊!天敌!它一定是我的天敌!哼哼哼哼我不会放过你的,”晴陷入完全失控的状态狂笑着将那根烂木条用力掷在地上踩踩踩,“哼哼哼哼下辈子你是苍蝇我就是青蛙你是小麦我就是收割机你是香烟我就做火柴你是Apache我就做SAM…6……”
“可以解释一下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吗?”埃内阿斯疑惑的看向卡珊德拉。
“不是什么有价值的语言。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认真的话是会变得和她一样傻的。”卡珊德拉干脆地说。顿了一顿,她坏笑了一下:“不过,十枝里一枝也射不中,就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常人达不到的才能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么?”晴哀怨地说。
“不,我这是在讽刺你。”卡珊德拉毫不留情的说,“只有懦弱者才会在失败时只找自己以外东西的错误。”她皱眉走近来,指着远处稀稀朗朗生着的一丛树:“那边有多少棵树?”
“怎么可能看得清嘛,那么远!”晴嘟起嘴。
“只有十一棵。”埃内阿斯用略有些诧异的目光望向晴,“怎么你连这个距离都看不清楚的吗?”
“结论就是,”卡珊德拉冷冷的抱肩说,“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大近视。”
“太失礼了!”晴尖叫道,“我右眼还可以达到0。8的啊——我已经是我们班上眼睛最好的人了!”
“在你们那种整日坐对着电脑屏幕的人中眼睛最好根本就像比火神的绿帽子带得少的男人的得意一样没有意义——你看到的靶子其实是有重影的吧?”卡珊德拉说。
晴迟疑着问:“……难道有重影不对吗?”
“……”卡珊德拉无力的看着埃内阿斯,“你看怎么办?”
埃内阿斯沉吟道:“既然眼睛不好,那就不要太依靠眼睛,培养出对弓的感觉的话依然能够射得很好的,盲人中也有神射手。”骗人,最后这一句一定是骗人的……
“……请问所谓‘培养出对弓的感觉’的意思是……”晴心中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埃内阿斯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就是不停的练习。”
晴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床好硬,该换稻草了。晴努力的回想着二十一世纪弹簧床的触感,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甚至已经记不起来那些细节了。啊~怎么办!我可不要死后变成化石被隔壁考古系的教授将某根腿骨的照片拿到投影仪上供人观摩……(才三千年怎么可能变得成化石……)
练习了一整天的拉弓放箭,晴觉得现在自己就像卢浮宫里那尊断壁维纳斯石像,肩膀以下的部分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感。幸好古时候没什么照明设施,不然埃内阿斯大概会让她彻夜练习……本来他确是想以“反正你也看不见”为由让晴继续练习下去的,但被她一脸“再让我练就死给你看”的悲壮表情击退。
摸摸将头在自己手臂边蹭来蹭去的小白,晴的声音如游丝一般:“抱歉……我已经不行了……呜呜呜……希望你的下一任主人会是一个可以整天躺着陪你玩的闲人,不会像我这样因为练习弓箭劳累过度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死掉……呜呜呜……”
“小白”是晴为那天拣到的小猫起的名字。当晴把它抱回神庙说要收养它并宣布它的名字时,卡珊德拉用有点困惑的语气说:“可是,这是一只黑猫吧?”
“如果因为它是黑猫就给它起名叫‘小黑’的话岂不是很不负责任吗?”晴一脸得意。
“……那也不用专门起名叫小白吧……”
“不是很有趣吗?”
“……大概吧。”
于是,这只小黑猫的名字就这样毫无阻力的成为了“小白”。
“啊~今天真是好累呢。”卡珊德拉伸着懒腰一边走进晴的房间。晴一直非常不解为什么竟然有人连打哈欠伸懒腰之类的动作都能做到如此模仿不来的优雅——难道所谓的公主的身份真的能导致这样岂有此理的效果?
“是啊是啊,一直坐在树荫底下喝蜜酒实在是一件辛苦得不得了的事情啊。”晴没好气地说。
“我可是抽出雅典娜大祭司无比宝贵的时间陪了你一整天呢。”卡珊德拉笑嘻嘻的说,“不去吃饭吗?”
“……我已经连消化的力气都没有了。”晴在床上没有形象的摊得像一只死青蛙。
“这样啊,那么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埃内阿斯明天要出战,他让你自己练习。”
“哦,”晴有气无力的回答,一边迅速的决定了明天的日程,“那么明天的练习内容是休息。”
“……你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不要在我这个食品供应人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偷懒啊!”卡珊德拉的面部抽搐了一下。
晴懒懒的眯上眼睛笑起来,忽然想起了上午自己的反常,回忆着那种感觉,她想了一下问:“卡珊德拉,你对埃内阿斯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卡珊德拉快速的走到晴的床畔,将手覆在她的额上:“晴,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就快说,这边没有猩红热的疫苗,我得趁早把你隔离起来。”
“……你竟然打算这样杀人灭口……”晴叹了口气,“做了一天的体育运动,体温不高才是病态吧……”她拨开卡珊德拉的手,“不能正面回答我吗?”
“这是不可能的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问出这种问题,但我可是早就有喜欢的人的了。”卡珊德拉浅浅的笑起来,“而且,准确地说,他那种自大顽固死板硬派毫不风趣沉默寡言不懂温柔对工作认真得要死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人啊,为什么只有在说别人的缺点时才会总是这么的一针见血呢……
“那么,请问你喜欢的类型?”晴是在无比好奇究竟什么样的雄性才能吸引住卡珊德拉这种不把人类放在眼里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