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书本又高高扬起,李凯慌忙止住了嘴里的话,硬生生把剩下的字吞了下去,慌不择路的带着孙健强和王海跑了。
看着李凯他们三个狼狈的出三班教室那扇门,那人冷冷的低声一笑,把书本往桌面上随手一丢,然后像是没看见教室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般伏在桌面上接着睡了起来。
“那……那真的是他吗?”
“没想到他那么拽,那么狂,一点都不像平时看到的那样……”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你没见刚才那三个痞子学生被他一个人整得屁都不敢放一声吗?还高三的恶霸呢。”
当李凯他们走出教室后,教室里的同学小声的议论纷纷。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满身大汗的抱着篮球一前一后走进来三班的教室,两人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肩膀宽阔,目测似乎都有一米八七左右,在南方人里面算是身材高大的了,站着就像座石塔,走起来有如一阵风,真让人担心这是在教学楼六楼,所幸,要是光靠两个大个子就能把楼整塌的话,豆腐渣工程恐怕又是要多出一层了。更让人惊讶侧目的是,这两个人居然是双胞胎。
两人径直走到那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旁边,一个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一个一坐在课桌上,也不管那人睡没睡着,坐在课桌上的那个说道:“小鱼,刚才那你干的?李凯来我们班做什么?”
“恩,见不惯那些狗吵着我睡觉了。”被称为小鱼的人抬起头,双手向后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张比女人还要清秀的脸,平淡无奇的说道:“还能做什么?欺负新生,敲诈勒索点烟酒钱。”
“干得好,喻黎、李凯他们那帮人早看不惯了。”课桌上的大个子冷哼一声道,然后打趣道:“敲诈勒索,那可是要坐牢的。谁那么倒霉?”
小鱼说出了那个被李凯敲诈勒索的男生的名字,肖志明,一个乡下好不容易考进县城,老实巴交的学生。
作为双胞胎,同样一个妈生的,爹养的,坐在座椅上的大个子似乎惜字如金,一字一顿的崩出两个字:“禽兽!”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个是小鱼给云卷这个从小学到高中的兄弟一直以来的评价。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卷。云卷的双胞胎哥哥叫云舒。两个人都是曹子渝从小到大的兄弟,在男人的世界里一个可以把命交给对方的人。
“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禽兽。可是貌似人人都想像天使,不幸的是个个却像足了禽兽。”小鱼瞥了一眼云卷,缓缓说道。
小鱼,真名曹子渝。当初他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帮他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母亲,执子之手,至死不渝。但是令人讽刺的是,生下他之后第三年,那个所谓的父亲拍拍离他们母子而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李凯,还是他认为那个不负责任虚伪的父亲。
第一卷 人不轻狂枉少年 第二章 家
逝去的终究会逝去的,虽然已是秋季,但是南方的天气依然炎热,一下午枯燥乏闷的课程过后,晌午时分的烈日早已隐退,悄悄地钻到云层里去了。
夏日的大地忽然被一种忽明忽暗的洁辉轻轻拍打。在校园的广播声中缓缓投射出放学音乐铃中,笑容在每个莘莘学子的脸上。
如果能一直这样不太热就好了,曹子渝歪了歪头,如此想到。
依着河畔,又有几串柔风袭袭漾来,真是舒服极了。
“卷子,你怎么不学你哥也去追一个?”曹子渝对着身边坐在校门口对面马路边绿化草地里的云卷说道。
云卷摇了摇头,依旧右手把玩着草地上的草,双腿曲成弓字形,左腿膝盖顶着左手托着腮帮,两眼盯着校门口。
放学时候,成群结队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校园里走了出来,一米八七的大个子让云舒在人群里鹤立鸡群,一眼就被人看到,而此刻,云舒这个大块头此居然面露出些羞涩,紧紧的跟在一个在他面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后面,一起走出了校门。
那个女孩子低着头推着自行车,面目却是清秀明丽,尤其是那一脸的柔弱无助,更是惹人兽血沸腾,不由的就叫人生出一股占有的感觉来。
云舒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双手也不知所措,一会放裤袋,一会又掏出来比划什么。那女孩子摇着头自己推着自行车走了。云舒站在校门口,也不管那一副大块头身板让本是校门口拥挤的人群更加交通不便,楞是在那里看了那女孩子的背影越走越远,半天才冲着曹子渝耸了耸了肩膀,然后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女神还是独来独往,不食人间烟火?”曹子渝揶揄道。
“哎…她说她一个人走回去就行了,次次都是这样。”云舒一脸无奈:“走吧,我们去吃点烧烤。”
曹子渝听后顿时笑骂道:“你爷爷的,你每次都是这样搞,她要是不知道是你把她单车轮胎的气放了,我跟你姓。”
云舒听了不置可否,而云卷则是裂开大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女孩叫辜双玲,校花之一,也是高一新生,音乐特长生,学校广播室的播音员,在新生军训结束后的入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时,被云卷这头牲口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坠入情网。当然,这个情网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云舒自己编织的。
云舒每天放学前都会提前两分钟溜出教室,从六楼奔到操场外的停车棚找到那辆他记在脑子里的自行车,把轮胎气都放掉,然后气芯都拔了丢掉,为的就是幻想着能陪同和护送自己的女神一路走回家。
尽管,一切的结局都是不得可知的,但是,他还在乐此不疲地付出着。
爱情有时候象征的是一种态度,而非状态。
紧依着二中的这条河滨路,是Z市著名的小吃一条街,卖文具的,卖书的,烧烤的,小炒夜宵的一应俱全。白天做的是自然是以学生的生意居多,很多学生以及附近刚刚收了班的工人都喜欢来这里。晚上则是以做情侣生意为主,当然也偶尔有些在河边散步,吹风消暑的人,叫上几碟小菜,再喝上几杯,惬意的很。
但是这条被市政府专门竖立了一块牌坊在路口,美名其曰的文明商业街却被曹子渝戏称为堕落街。
因为一些门面的二楼,一些老板用木板把房间隔开,然后放张床,摆个电视,再以一晚三十到四十不等的价格给人住宿,有外地来的学生,偶尔也有一些外来打工的人带着浓妆艳抹的女人住宿。至于干什么,心知肚明。
每每放学的时候,曹子渝就喜欢来这里,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和云舒、云卷两个,吃个烧烤,喝扎啤酒,聊着天,坐一下就散伙回家。
这个他们常来光顾的烧烤摊有着一个极为霸气的名字,烧烤王。烧烤摊的老板姓王,云卷叫他王哥,又胖又壮,胖脸和光脑袋油光光的,胖得就像烧烤摊上那刚灌好的香肠;浑身的肉,紧绷绷的。
“放学啦?你们三个照旧?”
曹子渝三个人刚找个桌子坐下来,王哥头冲着这三个老顾客笑嘻嘻的说道。
“恩。谢了,王哥。”云舒冲着老板喊道。
人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这个是曹子渝和云舒、云卷两兄弟说的。
“好咧!一个烤鸡腿,十串羊肉串,两瓶啤酒,喏,啤酒自己开,我给你们去弄烧烤。”王哥递过两瓶啤酒。
曹子渝抽烟,但是不喝酒,从小到大不喝,唯一的一次是爷爷过世,喝了半瓶,吐得死去活来,在床上躺了半日。
“娘们。”
云舒启开两瓶啤酒,一瓶递给云卷,一瓶自己拿起来,瓶口对准嘴仰头骨碌灌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舒了口气。云卷一手拽着酒瓶,一只手抹了下嘴边溢出的啤酒后,便倚在桌子上,对着曹子渝说道:“小鱼哥,这会老师们都走了,你抽只烟没事的。”
“算了吧,小鱼可是学校文学社副社长,美术部学生部长,更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云舒冲着弟弟挤眉弄眼,然后一脸坏笑对着曹子渝打趣道。
曹子渝不仅人长得秀秀气气,写得一手好文章,画得一手好画,唱得一首好歌,打得一手好球,学习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才入学一个多月,收到的情书和女孩子暗送秋波都有一箩筐那么多。
有些时候让云舒纳闷,明明没怎么听过课,学习过,怎么就是要比自己两兄弟要强那么多?所谓,人丑不能怪父母,人穷不能怪政府啊。遗传,这一定是遗传,云舒只能这样恨恨的想到。
“真不抽?”云舒掏出一包双喜烟,丢了一根给云卷,然后拿出一只捏在手上在曹子渝面前晃了晃,悄声问道。
曹子渝笑了笑摇了下头:“不了,等下回去,我妈还在家呢。”
云舒出打火机,点燃嘴边的烟,再把打火机给云卷,然后拿着凳子靠着桌挪了挪,问道:“李凯那帮人早看不顺眼了,特别是李凯,良心都他吗被狗吃了,你今天搞了下他,以他性格绝对不会罢手,你说我们怎么个搞法?要不要先下手再搞下?”
云卷听到哥哥这么一说,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把啤酒放置在脚边,盯着曹子渝。
曹子渝拿手挥了挥周围的烟雾,看了一眼正在烧烤的王哥,沉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等他来找我们吧!听说高二何沛、曾毅一帮人组建了个什么十三太保,看样子是要和喻黎、李凯的2K党对上了,我们过些日子看看情况再说吧,静观其变。”
九八年的香港电影《古惑仔》热播,自然是蔓延到了全国各地,街头小巷,甚至是学校,熏染了一帮青少年。
云舒见状,连忙示意弟弟,然后自己丢掉手里的香烟,踩灭之后,有些兴奋:“到时候我们就看着他们狗咬狗?那十三太保什么来头?”
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已拥有”。对于自己拥有的这两个兄弟,曹子渝知道云舒和云卷是担心自己身上沾了烟味,回家被妈妈闻到。
曹子渝会心一笑:“何沛是火车站细毛那一边的人罩住,曾毅是发展新区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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