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她可就是为了过好一点来参加试训的,当时想着能吃好点过好点,那就行了。这两年多来,她一直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过话,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想过其他东西。
难道要想想人生的意义?!歇菜,阿容撇了撇嘴自个儿就鄙视了自个儿一番,多愁善感这种技术活儿,果然不大适合她。
说完了话后就开始教试训的姑娘们吐纳,一呼一吸之间阿容缓慢地说着吐纳的重要性,姑娘们有的听懂了,有的没听懂。一个上午的吐纳过后,还是有几名姑娘晕了过去,阿容低下头不由得想笑,这景况当初她就乐,现在还是乐,真是人生轮回,一个大大的圆啊!
午后没安排,让药女们带着试训的姑娘熟悉熟悉,阿容就闲在院子里待着,拿本药书打发时间,可是她药书都还没有打开,椅子还没坐热,就有管事在外头喊:“盛药侍,京城来信了,请过来收一下。”
出了院子去拿信,阿容一边走一边想是谁来的信,难道黄药师。来前黄药师叮嘱了她,一定要记得出海采几味药材,在连云山里没有他又有用得上的地方。所以阿容一想就是黄药师的信,她这师傅啊,唠叨得要命哟!
但是接到信一看,上头就写着大字四个,盛雨容启,小字四个,谢长青笔。阿容眨了眨眼,往回走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到底是哪出啊,这就鸿雁传书上了?”
“鸿雁传书?什么意思,书信吗?”钟药师一听,大感兴趣,会来书信的人就那么几个,所以钟药师八卦了。凑上前来,眨着眼看阿容。一脸期待参与的表情。
“钟药师大人!”阿容无奈,这位已经八卦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来的路上就没少说连云山里诸药师之间的八卦,还说在山里不好说,出了山才好私下跟阿容说道说道。
对于阿容的无奈,钟药师彻底无视了去,只是看了眼阿容手里还没来得及开拆的书信说:“唉哟,是爷来的信嘛,啧啧啧,小儿女呀就是好,瞧这书来信往的多动人心啊。没看出来,咱们那位爷还是个心思卿遥来信的。”
这下阿容就不是无奈了,是悲愤,彻底悲愤:“钟药师大人,您能不能让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信。”
她的话倒是得到了钟药师的响应,只是钟药师却拽了她就往她屋里走说:“好啊,走吧,咱们正好一块儿来看看咱们爷写了什么。”
一个八卦党的精神,是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而泯灭的,要知道钟药师还说宫里帝后的八卦呢,所以钟药师紧着想看谢长青写来的信,那也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进了屋里,阿容真是拆信也不是,不拆也不是,那位在那儿等着呐。阿容于是采取了个折衷地办法,在拆信之前说:“钟药师,你也知道我向来脸皮儿薄,要不您让我先看看,再给您说说内容,您总得让我缓缓劲儿不是。”
“那也好,那你先看吧,你看完了再说。”钟药师倒也能理解,然后就坐远了示意阿容拆信看。
带着极其复杂的心特,阿容打开了信封,入眼的是干净整齐到令人发指的字迹,那真跟打印出来的一样,甚至更具美感一些。也许保存若干个纪年之后,就这是一份艺术品。
但这会儿哪有时间多想这个,先看信的内容再说,上眼一瞧,信是这么写的:“阿容:一别月余,向来可好!近来天转凉了,扬子洲风大,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湿气重的天别往外头行。”
关切的话说过了后,又夹杂了几句杂事:“京里事初定,已回连云山中,只是还多有风波起伏,怕近来要多往京城去。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也羡人撒手悬崖,皆因为我也是那注定了要跳下崖去的人。即然注定了,那倒也淡定安然,崖底的风景也未必不好。这世上的事多是这样,崖上有崖上的风光,崖底有崖底的风景,总是有得有失的。”
杂事说完,继续关切:“阿容,升成药令以后就可以出连云山,可以自行开设药馆。扬子洲那儿挺不错,有没有想过将来回扬子洲开药馆呢,我看春华馆不错,盘下来送你可好?若将来真有一天,我和你一块在扬子洲经营药馆,我诊病你炼药,岂不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写这封信的时候,谢长青正被事儿缠得极烦了,这才提笔写了信,感慨着这些事儿。也所以才起了那远避扬子洲的念头,谢长青一直是个不愿意麻烦,甚至懒得去管这些事的人,但是谢家这一辈就他一个嫡子,他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来招他。
当谢长青处理罢事,一个人看着昏昏的灯火时,见一株花开在窗口,于是不由自主池就提笔写了这封信,即有关切也有倾诉。他总觉得阿容是这个可叹倾诉的人,所以这封信写得十分诚恳而真切,甚至真切得让阿容读到最后感同身受,不由得带了几分怜意。
“阿容,京里起风了,昨夜还下了雨,倒正是就应了眼下京城里的状况,风风雨雨落飘摇,不知道扬子洲是不是无风无雨天正好!”这一句就是整封信结束了,阿容莫明地能想象得出,谢长青写这句时,其实是有些迷惘的、惆怅的。
其实,谢长青如果生在现代,就应该是个文青兼愤青吧!阿容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她觉得谢长青有这样的特质!
看完信抬起头来还没感慨完,就看到了钟药师希冀的神色,阿容不由得想抹泪,这位怎么还在这等着…
117.阿容的优势与劣势
好说歹说把钟药师哄走了,阿容想了想,决定提笔给谢长青回封信。这回阿容决定不能再文青了,上回她就文青了一回,结果收到的回信也无比文青,文青得她嘴里一阵阵泛酸劲儿。
“谢长青:我这里一切都好,天天大太阳很暖和,前几天做了桂花糖,随书信附上一罐给你。京城里的事别跟我说,说了我也不懂,以前我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吧,就当我没说过。时事朝野什么的,不懂是福。”想了想阿容决定这件事就打住,不能再往京城的事上写隔了会儿后,阿容又提笔开始写:“至于升成药令后来扬子洲开药馆的提议,倒真是不错,不过你跟来就不美了,你一大公子跟着我四处跑,我怕照顾不了你,要知道我连自己都照顾不来!说到盘春华馆送给我,这主意也很好,春华馆后山上的药很丰富,不过君子不夺人好,女子也一样。我将来自己开药馆,一定要比春华馆还好。”
“嗯,对了,我想吃京城文王庙的糖霜饼,能不能给我送一盒来。”阿容提这句纯粹是为了调节调节气氛,以后写信千万别这么暖昧文青了,万一钟药师下回还逮着她,她就真是没法遮过去了。
写完信给了管事,阿容就把糖霜饼的事儿扔到脑门后面去了,药女试训的第二天开始上山来药,当然没人跟她当年一样这么无聊,尽着赶的想采杂草,结果让自己无比杯具。
第二天就刷了两名药女下去,倒不是阿容想刷,而是人自己泪奔了,一个二十二样草药,负了十九分,一个是三十样草药,负了二十六分,这俩位一对比差距,自己就要求出春华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中午吃的是干粮,有姑娘说了句:“怎么吃这个?”
然后有名药女来了一句:“吃这个怎么了,有时候去深山野林里采药,就吃野菜野果。听说有位师姐还吃过老幺子肉。采药就得不怕苦,连干粮都觉得不好吃了,那你怎么咽得下去老幺子肉。”
老幺子类似山猫,反正在卫朝是不能吃的野物之一,所以当场就有几名姑娘吐了,阿容坐得远,说的那会儿她又早吃完了,所以没啥感觉。更关键的是,她不知道老幺子是什么,所以更没感觉。
第二天连后就只剩下了六名姑娘,钟药师还跟她说让她别太严厉,阿容摊手,心说:咱一点也不严厉,实在是她们自己要跑,咱留了留人还非走不可,连云山不强人所难,要走就只好让她们走了!
这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雨,一时间天就冷了下来,有几名姑娘因为晚上没来得及换被褥,就这么染了风寒。也因此只能暂时停两天,等这俩姑娘好了再说。
也是变天的缘故,扬子洲里到药馆里看诊的人多了起来。就连平时因为药资、诊资贵一点而不怎么热闹的春华馆也都人来人往拥挤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春华馆的药侍、药令们大都出海采药去了,本是想趁着天暖和储些药材,所以春华馆眼下,人手实在转不过来。
住了人家的,吃着人家的,当然还是要帮忙的。药师们当然不会去坐堂诊风寒小病,于是阿容和另外几名药侍、药令就坐到了春华馆的大堂里。
诊脉后直接给丹药名,再去柜上取药就成,只除了有些特殊的病患才需要另外开方炼制丹药。阿容处理完了一例热伤风的病患后,擦了擦手,然后诊刚坐下来的病患。这次诊的是一名中年妇人,约模四十岁的样子,肌色有些红,却红得不正常,呼吸也有些不顺,听着有痰音。
有痰音就肯定有咳嗽,积毒在肺,这中年妇人的脉相诊出来,是肺气炽热导致的咳嗽。阿容正要撒手的时候,却忽然又猛地按了下去,因为她的四指摸到的是一个奇特的脉相,是她到目前并止还没有见过的。
“这位大婶儿,你最近有不有哪里不舒服,肚子或者腰背?”阿容一边切着脉,一边探寻着这脉相代表了什么症状,还得一边和问问妇人。
这世上的脉,阿容还真以为自己尽能诊得了来,没想到还有她不曾见过的脉相。
听见阿容问话,那妇人就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觉得最近壮了不少,吃得也好睡得也好,还有人说我气色比从前好了,这倒真是奇怪了,我可没这么好过。”
好?太好了就有异,但是这异她又诊不出来,阿容想了想,她即得得去找钟药师来把脉诊出来,又得不惊吓着病患,万一没什么事的话吓着了病患那可就真是罪过了:“这位大婶儿。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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