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诡异的情景,若是给外人看到了,不知有多惊世骇俗!
姜梅苦笑着自我调侃,一边检视着从李煜宸怀里掏出来的瓶瓶罐罐。
没想到这家伙外表斯文俊美,身上却象个货郎一样收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为免混淆,那些瓶子一字排开摆在身前,暗夜里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瓶身上又无任何标识,成份,作用都一无所知。
不过,她想着既然连萧佩琴身上都随身带着伤药,他也该有一瓶这样的东西来应应景。
她一一揭开,一只一只地闻过去,终于闻到三七的味道,不禁大喜过望。
为免误服,先挑了些抹在自己的伤口上,约摸一刻钟后并无异状,唯恐药效不佳,一股脑倒了大半瓶敷在他的伤处才罢手。
做完这一切,倦意袭来,她扯了件半干的衣服披在身上御寒,挨着他坐下,想坚持到衣服烘干,却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与狼斗
姜梅是被一阵阵奇怪地嗥叫声惊醒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被狂风吹得将要熄灭的火堆和——隔着火堆一双绿萤萤的眼睛。
是狼!草原上最凶残的动物之一,通常只要有三头以上结伴,就敢与虎博,与狮斗。
而它之所以让人畏惧,还不仅仅因为它们强有力的攻击力,而是它们那非常顽强的斗志和狡诈机敏的性格。它们极有组织,目标明确,一旦被狼盯上,通常意味着灭顶之灾。
姜梅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往火里添加干柴,火光迅速蹿了起来,又很快被风压得垂下去,象是随时要熄灭。
星星点点的绿光在远远近近的闪烁着,并且在不断地增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步步向营地逼近。
“嗨~你们好~”姜梅集中精力试图与它们沟通:“我是姜梅~”
狼群无一例外地保持沉默,睁着噬血的眼睛瞪着她。
该死!这种关键的时刻,异能却给她掉链子!她递出的橄榄枝无一匹狼肯接。
它们在等,火光熄灭的瞬间,就是它们进攻的时刻。
姜梅清楚这一点,拼命往火堆里添加木柴,噼啪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的惊心动魄。
人与狼隔着火堆对恃着,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码在一旁的柴堆以惊人的速度在减少,眼看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姜梅一咬牙,壮着胆子就要站起来去够头顶的树枝。
“别动~”一只冰冷的手蓦地搭上了她的腕,嘶哑暗沉的嗓子在耳边响起。
“煜宸?”姜梅低头,一双黑玉似的眸子正温和的看着她。她一阵惊喜,反扣住他的手:“你醒了?”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袍袖宽大,更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风吹动襟袖,露出染了血的抹胸,跳跃的火光下,如一只妖冶的兽,充满别样的风情。
“别动,你一动,狼就会攻击我们了。”李煜宸牵动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礼貌地移开了目光,调整了气息,尽量以温和的语气向她解释当前的形势。
“嗯~”姜梅拼命点头,泪意冲进眼眶。
说实话,当他昏迷时,她独对群狼时并未害怕——因为没有时间害怕。可现在,他醒了,她莫名的心酸,甚至觉得委屈。
虽然他依然是身受重伤,连移动都困难,她的这份依赖产生得有点莫名。但他活着,这就给了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柴不够烧了,最多还能支持半个时辰。”姜梅压低了声音向他说明情况。
握在掌心的那只手在抖,他轻轻地,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如玉般温润,如丝般柔滑。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没吃过苦,不知道忧。
“兜里有铜钱,给我几枚。”他竭力让语气显得轻快些,以减低她的恐惧。
“你现在还能发暗器吗?”姜梅的声音里有明显的担忧:“你确定能一击得手,并且不会激怒它们?”
是,她的确很害怕,可是她的眼睛却那么幽亮,她还能保持着相当的冷静,李煜宸不觉微笑了起来,心底却莫名地泛酸,似乎若有所失。
这一次,墨染似乎总算是娶对人了。
“试试看吧,”李煜宸的笑容很淡,带着满不在乎的洒脱,衬着明明暗暗的篝火,有丝妖异的美:“万一失手,只好委屈你陪我葬身狼腹了。嗯,对于女人而言,这种死法好象有些惨。”
姜梅有一瞬间的失神。
若真跟这样的美男子死在一起,不知算不算一种艳福?
“你信不信?”李煜宸见她不吭声,心中微感失望,举起右手傲然道:“只要这只手还在,那些畜牲就休想靠近我们……”
“我信。”姜梅微笑着睇了他一眼,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铜钱,拣了几枚放他手里,剩下的全握在手心。
简简单单两个字,精炼,简洁,强而有力,在这生死关头,却那么珍贵!
李煜宸只觉胸口似被什么叮了一口,蓦地抽痛,尖锐的,麻麻的感觉泛滥着向四肢百骸扩散。
远远地一声狼嗥似闷雷般滚过,那是一种信号,是狼王进攻的号角。绿光出现骚动,慢慢地有胆大的开始向火堆接近。
李煜宸当机立断,曲指轻弹,几枚铜钱疾射而出,精准地割开了狼的咽喉。树林中传来“嗷”地一声惨嗥,狼群受到震慑,迅速退离。
“厉害!”姜梅兴奋地低嚷:“原来传说中的暗器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并非虚妄。”
“只是雕虫小技罢了,离飞花摘叶还远着呢。”李煜宸笑睨了她一眼。
“比喻嘛,当然要夸张咯!”姜梅玩笑的同时,不忘给他补充“弹药”。
狼性凶残,并不会因为一点危险而退缩,并没有等待多久,暗夜里的嗥叫再次响起,狼群又一次纷涌而至。
更糟糕的是,刮风还不够,居然下起雨来!
李煜宸再次弹出暗器,吓阻狼群。可反复数次后,狼群学乖了,绕开正面,开始成扇形从几个方向向火堆包抄。
他受伤躺在地上,转动不灵活,视角受到限制,加上雨大风疾,听力受到干扰,命中率大大降低不算,牵动伤口,鲜血潺潺地流了出来。
疗伤
闻到血腥气的狼群越发激起了野性,进攻得更加凶猛,有一只甚至冲到了火堆边,锋利的牙齿带着撕碎一切的决心向姜梅扑了过来。
暗夜里,啸声忽地响起,悭锵入云,声若裂帛,初时还在数里之外,转眼之间已到了近前。
“哧哧”破空之声之后,紧接着是“噗”利箭插入肉中的沉闷的声响。
姜梅转头,暗夜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袭黑色锦袍,手执长弓踏着风雨而来,宛如天神从天而降,不是君墨染是谁?
只在转瞬之间,狼群就被蓝衣营的侍卫们赶杀殆尽,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煜宸!”君墨染风一般卷到近前,蹲下去握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墨染,”李煜宸张嘴,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嘲弄地微笑:“你的行动越来越迟缓了,比娘们还慢。”
君墨染面色阴沉,一声不吭地弯腰欲抱他。
“别,”姜梅忙按住他的手制止:“他断了三根肋骨,刚给他接上,最好不要移动,免得错位。”
君墨染转头,瞥了衣衫不整的姜梅一眼,冷着嗓子道:“雨这么大,难道让他在这里淋着?”
“砍些树干来做个简易的担架,”姜梅说着话,忽地打了个喷嚏:“阿切!抬着走比较稳妥。
君墨染瞥了衣衫不整的姜梅一眼,再瞟了一眼缠在李煜宸胸前明显是她的中衣撕成的布条,脱了外袍罩到她身上,冷冷地道:“管好你自己就行。”
姜梅一窒,默默地拉紧了衣服退到一旁。
蓝三忙脱了自己的衣服罩在李煜宸的上方,偏过头不敢看姜梅。
“算了,早淋湿了!”李煜宸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别忘了把我的药都带走,就算是你帮了大忙。”
说话间,担架已做好,蓝一和蓝二抬着李煜宸迅速撤离。
尽管两人已十分小心,但天黑路又不熟,高一脚低一脚地乱踩,难免颠簸,李煜宸痛得俊颜发青,嘬着唇吸气。
“轻点!”君墨染眼一瞪:“是让你们抬人,不是让你们杀人!”
“王爷,”蓝三大着胆子进言:“雨实在是太大,不如找个山洞先避避雨,等天亮再设法上山吧?”
“嗯。”君墨染点头应允,于是放下抬架休息,其余人都去探路。
不一会,蓝四回来禀报,说前面发现一个山洞。大家精神一振,立刻转移到洞中。
那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外面看上去还算干净,蓝三等人燃了火把进去探了一会没找到出口,于是折返:“禀王爷,没发现毒物大虫之类。”
“嗯。”君墨染轻应一声,自去照顾李煜宸。
这场大雨淋下来,姜梅替他缠的绷带早已淋得透湿,必需重新换过。
姜梅抱了膝坐到火堆旁,刚才对付狼的时候不觉得,这时精神放松下来,才觉得肩膀处伤口痛得厉害,靠在洞壁上发抖。
蓝三过来替她加柴,发现她的异样:“九夫人,你怎么了?”
姜梅没有吭声,只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成功。
“九夫人?”
“嚷什么?”君墨染过来探问。
“九夫人好象受伤了?”蓝三神情忐忑。
“我看看。”君墨染凑过去,探上她的额,触手一片滚烫,而姜梅早已昏睡过去,轻轻一触,身子即倒。
“该死!”君墨染低咒一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解开衣衫一瞧,肩膀处还插着半枝箭簇,伤口被雨水浸得泛了白:“拿酒来!”
蓝三忙斟了一碗酒递过去,君墨染拿出匕首在火上烫了烫,又用酒浇过,伸指连点了她伤处六大要穴,咬牙一刀划下去,姜梅“啊”地一声惨叫,蓦地张开了眼睛。
君墨染手快,再划一刀,划出一个十字伤口,捏住断箭,迅速向上一拔,箭尾的倒刺带出一小块肉,鲜血淋漓。
姜梅再叫一声,彻底昏死在他怀里。
知道痛就证明箭上无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君墨染悄然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汗。
“药~”蓝三不等他吩咐,早已把药瓶揭开盖递了过去,并送上干净的布条。
君墨染将药粉倒在伤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