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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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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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哦?管家是你什么人?
   
   “是我舅父!”家丁答道,大概欺我年纪小,又长年卧床,在府里没什么声音势力。他哪知,我和爹爹感情要好,连管家也对我恭恭敬敬。
   
   我好笑地看着他,不讲理的说:“笑话!我是小姐,他是管家,你说到最后,谁听谁的?我爹又听谁的?”
   
   而后正色道:“原来不但监守自盗,还有串谋。叫管家来。”我对另外一个护卫道,见他略有犹豫,于是我眼光一扫,他马上提步而去,不到一刻,管家武通就到了后门来,向我请了安。
   
   “通叔,您在府里二十几年了,功劳大,资历深,今天要请你断断这个案子。”我对武通点点头道。
   
   “二小姐尽管吩咐。”通书回话道。
   
   “这个自称你外甥的家仆,带了府里的钱袋奉命外出采办,却自称被乞儿偷了,言之凿凿。可是你看他腰间,棉质的白色佩带整洁,浅色细木腰牌以及细绳都干净无瑕。刚才他却说进府巷口时才查过钱袋还在,定是被小乞丐所偷,我想问天下那个乞丐这么干净整洁了,偷人钱袋,竟然不留痕迹?你再闻闻这一身酒气,我不知道外出采办还带着饮酒作乐的。”我指一指那个家丁。
   
   家丁现在明白了我所说的意思,开始慌了,缩了缩刚才一直得意的挺着的胸口,我注意到了,吩咐传武通来的护卫,“搜搜他的怀里,不出我所料,大概可以找到钱袋,可能有钱,可能剩不了多少——都买酒吃喝了吧,如果本来数目多的话,可能还剩下,可以存着。”
   
   护卫领了命,果然顷刻之间,搜出来了一个蓝色的丝绸钱袋,上面纹绣了一个“武”字。家丁吓得跪倒地上,一直告饶。
   
   我指着他问武通:“通叔,盗用都督府公用的钱两,是什么罪名?还是你是知晓的?” 
   
   通叔也吓得连连作揖,回道:“武通不知,武通确实不知。盗窃都督府是重罪,可被判监收押,服劳役。这定是武大力贪杯,还望请二小姐从轻发落。”
   
   我确实要给武通面子的,于是问道:“那你说呢?”
   
   “还听二小姐做主,但是可怜我姐姐年事已高,只得这一个儿子养老送终,还望小姐菩萨心肠,多多体恤。”武通告求道。
   
   “好吧,通叔,都是看你的面子……你知道的,偷窃的人定是不可能留下的了,逐出府吧。”我叹口气,说道。
   
   武通望着我,似乎在听下文,我看了他一眼,“去吧。”他这才放心下来,而且有些大喜过望,连忙跪谢道:“多谢小姐体恤,武通代不争气的外甥谢过小姐的恩情,武通定不忘。”
   
   “嗯,多得通叔常日里的照顾,我应份的。”我客气道,“还要麻烦通叔一件事。”通叔此时只有点头称是的份,我继续道:“这个小乞丐,年纪小,怪可怜的,而且看着机灵,口齿也清楚,我看收进府来作小厮吧,分到卿惠院来。”
   
   “是。武通遵命。”
   
   从此之后,身边除了新兰又多了吉祥。
   
   我那时的一个转念,可曾会料到吉祥在我以后生命里的角色?命运就是个淘气鬼,有时候拿板砖拍你的头,有时却是拿金锭子。
   
 
 
 
 ☆、第八章 少孤为客早,多难识君迟
 
   这一个月下来,我日日去找南英,谈论道法——其实就是我大学里学的哲学一类的东西,他常常惊艳于我的论点,可是我也常常被他的领悟力,和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所折服,毕竟我是比他多了一千多年历史积累和眼光的现代人,他能与我这样谈论哲学,不能说不让我欣喜。
   
   我们也会谈论社会的政治的观点,汉代以后,统治阶级的需要,整个社会都被儒家思想所浸染,君权,君臣父子伦理,中庸之道,可以有一个让统治者易于管理的稳定社会。
   
   而我更向往的是先秦时代。那时百家诸子争鸣,很多合理的或者奇异的想法可以并存,是一个思想相当自由的年代。我个人更多的欣赏春秋战国时盛行的法家思想。依法治国的思想其实也是现代社会一个很核心的东西,不以权力和财富为标准的,依靠制度的社会,在我看来那才是很稳定的让人民可以安居乐业的社会。
   
   而南英能够理解接受法家思想甚至我的很多现代观点,并且有很很多的认知和点评。我也发现了他最推崇的是我所喜欢的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流派——黄老之学。这显然和他师承昆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可以接受吸纳一些别的流派的想法,确实有不可多得才华的远见。
   
   我也会带我自知的茶和果汁去和他一起品尝,间或下下棋。令我吃惊的是,我的棋艺可以完全在父亲姐姐甚至府里教棋的先生之上,却不是南英的对手,每次我都败下阵来,最后都不想再输了于是不想再下。
   
   这些日子我也了解到他武功极好,一开始没有见过,但是听闻他一个人战胜狼群——虽然是小群狼,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一定是身手不凡。后来见他练剑,看见白衣胜雪,却看不清身形,看见漫天的剑影密不透风,却透出凉薄的杀意,我才知道,越来古代真的有武林高手剑客存在。而这个剑客就在我身边,在我的生活里,我对他的仰视和信赖,从此时开始,一生都从未停止。
   
   有时,南英练剑,我就抱了琴进来——爹爹有请先生教,由于在古代的无聊生活,我已经弹得像模像样,连先生都夸赞我是奇才,年纪如此之轻,就有很好的领悟力,他岂知我确实领悟力超越十一岁的年纪,并且乐理我从前就懂。
   
   我在南英练剑的时候,就会或者应景弹上一曲《十面埋伏》,或者不应景弹一首《春江花月夜》,甚至是《笑傲江湖》,我弹弹停停,或连贯或磕绊,弹得自得其乐,南英也并没被烦扰到的样子。
   
   我第一次看南英舞剑,看他白衣飘逸,剑气寒冷,杀意阴森之时,不知为何,却有些感慨和同情,忍不住弹了一曲《难为男儿汉》。他听了后,剑势一顿,剑尖的杀意,却转变成斜睨天下的豪情,剑气中有了温和之意。
   
   这些日子来,我已经和南英混得很熟,好像朋友一般。我知道南英他十七岁,大“我”许多,尤其在成长的时期,五六岁是个巨大的差距。所幸他似乎也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而是当成平辈的朋友而视。
   
   虽然有时候,特别姐姐在场时,我还是要扮一下天真的,可南英似乎识破了我的心态,对我完全没了第一次见时当我是小女孩的长辈姿态。
   
   我和南英交好,一是欣赏仰视他,能交到这个出色而又让我有些看不透的朋友,是个吸引诱惑。二是因为姐姐,如果有一天姐姐真的可以嫁给他……我们也是关系良好的。三来说其实更因为我了解到南英可以随意出府——他常常会带了他的随从程阿笛出门,为师门采办一些药材和办些其他事务。想着如果和他混熟了,这几天可以央他带我一同出门。而且为长远一些计较,说不定哪日有了机会,我就可以上昆仑山见他师父,有个认识的人引荐,他师父这样的高人才肯见我,我就可以把自己的事问上一问。
   
   我想了诸多靠近南英的理由,罗列了一二三,却偏偏忽视自己的心——其实,人心奇怪:心之所钟时,即便你找一百条不可以的理由,你也还是会靠近,哪怕靠近是危险的。心之所背时,任是谁也强迫不了,只会冷淡,疏远。
   
   当我从阿笛那儿套知他们今天会出门时,我早早的换了衣服,携同书童新兰和小厮吉祥在他的院子门口等。果然等了不一刻,南英就领了阿笛出得门来。我抬头一看,他也是一身水蓝色的袍子,白丝线滚了云纹边,因为身材高大,面若冠玉,一个出尘的浊世翩翩公子,同他一比,我真是败下阵来。对于撞衫的南英,我讨好的蹭上去,“南英哥哥!”我甜甜地叫道,“……”
   
   “哎,你一这样叫我,准没什么好事儿!我不能带你出门。”我还未及开口,南英就出言笑着打断道。我知道,现在明空的身份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倚小卖小。我继续烂漫地哭丧着脸道:“南英哥哥,我在府里都已经要闷出病来了,我今天若不能跟你出门,我以前的旧病都会犯了的!”
   
   “明空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平时你哪里会?明明都是一副头脑清楚,思路敏捷,伶牙俐齿的样子。”南英好不留情面的点破。
   
   我垮下脸哭丧着的脸,嘴角上挑,笑一笑,却没有笑意地说道:“你若不把我当成朋友,就不必帮我这个忙。”说完我转身就走,新兰和吉祥都愣在那儿,估计想着,小姐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
   
   南英却两大步赶上来,追我的到洒满了阳光的院门口,拽了我的胳膊,笑道“好了,别装了,重话都撂下了,我怎么敢不带你出去呢?”
   
   我迅速一转身,迎着阳光,冲他绽开一个真正的大大的、明媚的笑容,“耶!这还差不多,走啦!”
   
   却发现南英愣在那儿,怔怔的看着我,他身旁的阿迪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我,连新兰和吉祥也不例外。
   
   “怎么啦?不走么?”我皱眉疑惑道,南英被我一问目光投向前方院门,新兰先反应过来,喃喃的说道:“小姐好美啊……”
   
   我一听,几步走过去,拿手指捏了新兰的脸颊,奸笑到,“嘿嘿,小美人儿,这样还美么?”新兰抖了一抖,赶忙说:“我们走吧,走吧!”
   
   我低头偷笑,跟着南英阿笛鱼贯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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