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依靠在门框上，“梁秦森，你起来，我们谈一谈。”
梁秦森并没有反应，林木不得不走近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梁秦森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连睡觉都皱起了眉头。
林木用手轻捶着自己的胸口，那里闷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她还能忆起，以前相处的时候，梁秦森的表情多半是冷淡的，尤其是对待外人的时候，只有在睡着了他才会缓和下来，静静的看着很安心。
可是，现在，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稳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林木没有去叫醒梁秦森。
她将被子扯开，好好的盖在他的身上，关掉灯，走了出去。
林木给自己倒了被热水，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大话西游，这是她自己买的碟片。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她看着紫霞和至尊宝，这两人是真的相爱么，为什么结局是这么的沧桑，就算是披着同样的外表，毕竟不是那个人了不是么。
她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记得半大的时候，她曾经固执的跟别人争执，流泪了并不代表哭了。一直到现在，她都是坚持这个想法的。
哭了是心伤了，流泪了只是流泪了。
现在的她到底只是流泪，还是已经哭了，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了，又有什么必要去分别呢，只当是沙子迷了眼睛不就好了吗。
当梁秦森打开门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林木歪靠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抱枕睡着了。电视里还在循环的放着大话西游。
他站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站着。
在梁秦森的目光中，林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32
32、第三十一章 。。。
林木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眼皮很重很重。
她看到梁秦森站在自己视线的正前方，才慢慢的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她坐起身，闷闷的发了会呆，才走进卫生间去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梁秦森已经在沙发上坐定了。
林木走进厨房，将米淘好倒进锅里，开始煮着粥。
然后她也走到沙发前坐下，她面向梁秦森，“梁秦森，我们谈谈吧。”
梁秦森不置可否。
“上次已经说过了，我们谁都不欠谁了，以后我也会绕着你走的，绝对不会让你产生任何的误会。”
林木抬头看着梁秦森，
“所以，梁秦森，算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
“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就这样了，好不好？”
梁秦森没有说话。
他将手轻轻的扣在林木刚才抱过的抱枕上，呼吸间都能若有若无的闻到她的味道。
林木是有点焦虑的。这样的梁秦森从来都是她所掌控不了的，对于不能掌控的东西，人都是有一种逃避心理的。
她想要起身去看粥煮的怎样，借此来逃避这样让她感到有点恐慌的梁秦森。
而她刚刚有起身动作的时候，梁秦森开口了。
“林木，我也记得那天我清楚的问过你是不是真的公平，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你的答案了，还是，你现在想好要改答案？”
梁秦森慢条斯理的说。
林木僵在那里。
梁秦森接着说，
“林木，如果就那样，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话，也许真的就算了。”
他斜睨了下她，
“可是，林木，是该怪你运气不好，还是说我运气太好？”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我就放过你了，你怎么能连续三次都撞在我的手里呢？”
“林木，其实，”他勾起唇角，“你是故意的吧，你是舍不得我的吧？”
林木本能反驳，“那只是巧合而已……”
“林木，”梁秦森打断了她的话。
“巧合也好，人为也好，你知道我是不在意这些的，”梁秦森伸出手，将一直站在边缘的林木强拉入怀。
他贴着林木的耳朵，轻声的说着，“林木，我所在乎的只是结果，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结果。”
“我说过，”他轻咬了一下，“让我发现你招惹我的话，我会瞧不起你的。”
林木猛烈的挣扎起来，梁秦森制止了她。
“我忘记说的是，就算瞧不起，我也还是很受用的！”
“啪”
林木猛的挣脱，反手甩了梁秦森一个巴掌。
打完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还传来了阵阵钻心的疼。
梁秦森也被林木打懵了，一时忘了反应。
“梁秦森，”林木微低着头，沉沉地说，“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
“我知道，从最开始的时候你就是瞧不起我的，在你的心中，我无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充其量能满足你的欲望！”
林木满含疲惫的说着，
“几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梁秦森，”她将一直低着的头抬起。
梁秦森被那双眼睛里含着的泪水吓住了。
“你说你爱我，你到底爱我哪里？”
“你这么瞧不起我，这么随意的糟蹋我，你到底爱我哪里？”
林木轻声的用着平静的口吻问着，却让梁秦森更感觉到发寒。
“梁秦森，你确定你是真的爱我吗？”
“知道吗，我一点都不信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梁秦森将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直以来林木都没有信任过他，她不知道原来林木对他的安全感会弱到这种程度。
“林木，你从来都不信么？”
很久之后，他才幽幽的问着。
林木沉默了一会。
“我信过的。”
梁秦森眼里一亮。
林木没有看他。
“在小城的时候，我信过的……”
梁秦森觉得全身的力气在慢慢的流逝。
是啊，在小城的时候，她应该是信的吧。
“那在港城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有把握我会照着你的计划走？”
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将港城的婚礼拿出来谈。
“你当时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
林木看着这个男人，是啊，她当时不就是仗着他爱她么。
“是啊，我当时就是仗着你爱我的。”
梁秦森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我当时逼着自己去相信你是爱我的！”
她有点凄惨的笑着。
“梁秦森，你信不信，当一个人一直做梦，每天每天的都做梦，做了三年，那么你是宁愿相信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木没有给梁秦森思考的时间，她接着说，“我想，你应该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这种感情足够深么，我总是忍不住的去怀疑。”
“你不会知道，对于你来说无所谓的几句话，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
梁秦森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林木会说这些，为什么林木现在才跟他说这些？
“对不起……”他总觉得自己应该道歉。
“梁秦森，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林木眼眶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你一直说我们之间不公平，其实，真的是公平的呢。”
梁秦森看着挂着泪水笑着的林木，
“你看，你曾经欠我的，我也千方百计的报复了回去。”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你说你爱我，刚好，我也爱你呢……”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公平？”
梁秦森整个人宛如雷劈一样的怔在了那里。
“你不是说不爱么？”他呆呆地发问。
林木苦笑了一下，
“是不爱啊，我也想不爱啊……”
“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微侧头看向他。
“大概是在我被逼着从小城逃走之后吧，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那么绝望，绝望的我都快自杀了，可我居然还能想起你？”
“居然做梦都能梦到你！”
“梁秦森，你说我是不是特贱，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瞧不起我？”
“不是的……”梁秦森喃喃的说着。
“梁秦森，你怪我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知我也是这样想的呢。”
“我也想，慢慢的慢慢的就好了，我也就不怨了，不恨了，到时候我还是这么个我，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林木，被人说成没心没肺又有什么关系，至少我过的安稳！”
“可是，梁秦森，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出现了偏偏又要招惹我？”
“你可知道我在港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有多恨，凭什么我体无完肤，你却能风光人前！”
“别说了，别说了……”梁秦森将林木紧紧的抱在怀里。
林木挣脱了。
“梁秦森，你看，我们都是很公平的不是吗？”
“爱都爱过，恨都恨过……”
“别再说了……”梁秦森心里绞痛。
“梁秦森，我说出来不是让你难过的，”林木对着梁秦森笑着说。
“我也不需要你的难过你的忏悔。”
“梁秦森，我从26岁开始就和你纠缠，我过完年就31岁了，你和我还能有几个五年这样的纠缠？”
“你是知道我的，”林木直视着他。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我想过的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日子，嫁个普通的男人，过很普通的生活，有个很普通的家。”
“梁秦森，”
她微笑着。
“这样的我，不适合你，你也满足不了我。”
“你之前无非是不甘心，你说你的爱空付了，现在，你都知道，我们都扯平了。”
“梁秦森，从此，我们真的算了吧！”
林木语气微凉的说着。
梁秦森还在犹自发呆。
怎么算，他要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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