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老婆(首发:潇湘)- 第49部分

　
　　　痛！
　　　睁眼，本能地抽出匕首朝前面刺去——
　　　啪！大脚往我腕上狠狠接连又是一踢！匕首一松，哐啷落地，我咬牙抬头看去。
　　　司徒墨扬正满脸的寒气，似乎用了极大的耐性才没再一脚踢过来，古铜色的大手一只像牵小妹妹般小心翼翼地握着晶晶的小手，另一只却指节握得发白。
　　　第二卷：爱堡攻防战　056　永远不对牌
　　　“你做什么！？”
　　　本就有些烦躁的我视线落在一黑一白，轻柔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噌’的一下无名火一燃，双眼携带着厌恶的情绪狠狠地盯着他。
　　　难道，我于小睛就不是人，或者是缺了根筋永远不会痛？
　　　冰蓝的眸中黑色火焰一顿，眼底似乎掠过一丝后悔，但很快被疯长的黑焰埋没了。司徒墨扬双唇紧握成一条坚硬的直线，有力的冷手猛地钳住我的胳膊，没有任何解释！直接用力往海上就是一丢！——
　　　“靠你妈！”
　　　我愤怒地诅咒一声，右手瞬间上扣，想勾住游艇的边沿，可惜，由于身体离得太开的缘故，指腹只轻轻一触船身，便下滑了——
　　　“嘭！”半米的水花一弹，我沉下水底一米，憋气，再踩水浮上。
　　　站在船上的司徒墨扬盯着我的头慢慢露出水面，冷脸上似乎淡掠过一层安定的神色，右手怀抱着殷晶晶也跳了下来。当然，他的姿势不会如我这般狼狈，双眼优雅地在水上一点，慢慢沉下半身，殷晶晶半坐在他的臂弯上，除了脚踝到膝盖那一截浸入水中，其余全在司徒墨扬的举托下，安然无恙。
　　　
　　　我心蓦地一顿，下意识到，出事了！——
　　　船底，一丝不属于大海腥咸的火药味侵入鼻中，有炸弹！船底有炸弹！操！
　　　我拼命往游艇回划，“哐！”脚踝突地被人一扯，咳咳！——毫无防范下，头一阵，呛了两口水，粗糙的大手在我下巴处一托，耳边响起司徒墨扬的冷喝声：“找死的女人！往那边游！”
　　　我回头，急切道：“有炸弹啊，有炸弹啊！”
　　　“我知道。”司徒墨扬大手一滑，圈上我的腰，沉稳地说，大约想安抚我的情绪，淡淡地又添了一句，“还有10分钟，足够离开危险区了。”
　　　“不是，何遥易他还在游艇上，何遥易——！何遥易——！快跳下来！快……”我焦急地大喊，双手试图拽开腰间的长手，想反向划回游艇。
　　　“为了他，你不要命了？”司徒墨扬的沉音陡然一冷，寒佞的气息顷刻罩下。
　　
　　　“何遥易！何遥易！”我没心思回他话，只希望能快点叫醒般上还在睡觉的何遥易，几经挣扎，腰间的长手却越来越紧，身子离游艇也越来越远，心急如焚地情况下，我失去了理智，抽出匕首回头往司徒墨扬的脖子就是一架！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娘放手，老娘要回去！听到没有！老娘要回去！”
　　　冰蓝的瞳孔骤然一缩！普天盖地的凉气，瞬间横霸而出，整个天的颜色仿佛都要为他陡起的怒气，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顾不上他的情绪，匕首微微往下一割，几缕淡红浸出，“放手！司徒墨扬你他妈的放手！”
　　　“不要啊！”晶晶也在震惊中反应过来，哭喊地尖叫：“哥哥！墨扬哥哥救救遥易！求你！救救他！”
　　　“嘭！”腰间的长手蓦地一松，几个指位，顷刻扣上我的锁骨，往游艇方向一丢！仿佛一柄天然巨刀在海上狠狠一劈！身下，破浪一纵，我的身子离船靠近了近10米。耳边似乎听到司徒墨扬压下漫天怒意，兑上几分柔和对殷晶晶说：“晶晶放心，何遥易，他绝对不会死。”
　　　
　　　我深呼吸一口，打算将头埋入海水中，加快滑行的速度，不料，船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起跃，一跳，钻入水中，远远地，边游，边向我挥手，熟悉的声音顺风刮来：“小晴！快走！别回头！”
　　　“好！——”紧绷的心弦一松，我连忙回吼一声答应，转身，重新往司徒墨扬的反向游去。
　　　司徒墨扬似乎停顿了一会，离我还是刚才那么远，我追上去，看到他颈上浅浅的伤口，不禁有些愧疚，低声道：“司徒墨扬，刚才……”话还没说完，一波水花打在我脸上。
　　　咳，噗，噗！好咸，等视线再清，那抹冷漠的身影已在三四米开外。果然是生气了——
　　　我跟在后面不知道该不该道歉。
　　　这时，身后，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只一瞬间海水激烈地翻滚起来，海浪如海啸时般，从四面八方冲撞激出数米高的水花，空气仿佛被庞大的热量霎时压碎，带着游艇的碎片向四周辗开！附近的鱼群骤然被撕扯成肉带剧烈的水泡，一波接一波地向四周漾开，再回荡……
　　　
　　　突然，我小腿处一痛，仿佛被人剖开了二三寸的伤口，在腥咸海水的浸泡下，疼痛更盛，火辣辣地直往上翻。糟糕！被海底的暗物刮伤了！渐渐地右脚开始使不上力，双手虽然用力往前滑，但是在海浪巨大的阻力下，前进一分，又被冲后一分。眼看离司徒墨扬越来越远，不禁大喊道：“司徒墨扬！你等等！司徒墨扬！”
　　　急切的声音被海风一吹，延长开来，丝毫听不出其中焦急的意味，甚至，还有几分悠闲。
　　　前方，司徒墨扬的身形微微一顿，鬼魅般的身影又继续前闪，往前方一块炸落的游艇木板划去。
　　　我腿肚的伤口越来越疼，体内的力气像决了堤般的洪水“哗啦啦”地直往外泄，渐渐地，右脚开始使不上力，身子，也逐渐失去平衡。“咯噔！”心脏猛地一跳，糟糕！是失血过多，昏迷的前兆！这种感觉，对于长年累月生活在砍杀之中的我太熟悉了。
　　　
　　　水很凉，茫茫的大海无情地一下，又一下化解了我双手努力划水维持的动力，身子从原来的横向逐渐竖起，双腿仿佛带着刺的软藤越缠越紧，拖着我直往下坠。
　　　腥臭的海水带着死鱼的尸体漫上我的鼻尖。开始，我还可以斗气，渐渐地，心肺和脾脏，仿佛都因缺氧而扭曲越来，撕打着，相互吞噬，争夺体内剩下的那一点氧分子。
　　　不行了，憋不出了——
　　　好辛苦，好辛苦，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咸苦的海水瞬间从嘴缝灌入，咳，头顶大浪一盖，仿佛要将我吞没！
　　　不，不，不！——
　　　合上嘴，于小晴！你立马合上！这样根本呼吸不当空气！只能一直下沉！
　　　
　　　可是，我，我真的憋不住了。“滴滴…滴滴…滴滴滴”我能感应到大脑的血管地清楚印出心脏不负重荷地蹦跳声，仿佛，随时要从我的天灵盖冲暴出来，尽情敞开每一片暴露在新鲜空气当中——
　　　司徒墨扬，司徒墨扬，你回头啊！——
　　　任凭我的心里如何呐喊，那冷魅的身影还是越飘，越远。
　　　为什么，为什么不稍微回头看我一眼？为什么？你听见我的声音吗？听见吗。
　　　我……我好辛苦，真的要沉了——！
　　　不，不行的，不要，不要沉——！
　　　于小晴，你不能放弃。这不是你的个性，坚持，挺住！一定要挺住！——
　　　只要划上一厘米。就可以吸气了，就可以喊住前面的那个男人救你了，只要一厘米，一厘米而已！
　　　一厘米……一厘米！
　　　一，二，三！——
　　　用力！按水！
　
　　　咳咳——
　　　差一点，差50毫米……再来！
　　　一，二，三——！
　　　用力！按水！
　　　呼——！清风在下颚一扫，终于上来了，我用尽所有力气喊：“司徒墨扬——！”
　　　嘭！还没来得及吸气，一个巨浪打来，又将我打沉了下去。
　　　我望着前面的身影，祈祷，老天爷，就一次，一次，让他听到，一次，就够了……
　　　前面的身形一顿，微微侧头——
　　　谢天谢地，他终于听到了！我心中一喜，但，條然，刹那间又凝结了——
　　　司徒墨扬，完美的下巴曲线只微微一侧，最终，没有回过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不会想到我突然叫他是事出有因的吗？难道，难道停滞在原地这么久，他不会关心一下，我在后面是否有意外么？
　　　痛！揪心的痛！甚至，来不及反应这种痛楚，我便像瞬间失了水的柿子，弹尽粮绝般被海水直卷下没，刚才的奋力一撑，外加一声大喊，已经将我体内的所有力气用尽！　　　
　　　破釜沉舟的倾力一击，却因他的丝毫不关心，破碎了。
　　　在海水淹没我的双眼时，我看到，司徒墨扬小心翼翼地将殷晶晶放在木板上……
　　　呵呵，果然除了殷晶晶，任何人，只有他生气，他不高兴，就可以任意抛弃，随意宰割——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浪，高一浪地将我吞没了。我没有反抗，因为再也没有力气，而且就算搏得过一时，也划不到木板边上。
　　　司徒墨扬，他不会救我，在他心中，除了殷晶晶，所有人都一样地，只要他心情不好，可以将所有人都置于死地！何况，我这个刚用小刀割伤过他的人……
　　　我越沉越下，肚子好涨，味蕾从开始初尝到咸苦的滋味，慢慢失去味觉……
　　　葬于大海，也许，不算太坏，海，是世界上，最广阔的地方，假如，我死了，我要在海底做个海霸王……我轻轻地在嘴角拉出一丝微笑……
　　　知觉迷糊之际，忽然看到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向我游来。是鲨鱼么，不会吧，我，我还没做海霸王呢……海霸……不，好像不是鲨鱼，是一个人，他单手固在我的腰间，将我慢慢往上提……
　　　谁？是谁？
　　
　　　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何遥易，一直跟在我后面的何遥易……我无力地笑了笑，含糊道：“谢了，哥们。”然后眼前一黑，彻底地跌入黑暗中。
　　　梦里，好像有人在摇我，有人把我扶坐起来，拍打我的背，又将我平放，强有力的双手在我心脏处有节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