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
看到他骑得歪歪扭扭的模样,我下巴有点想掉的冲动。他大汗吁吁地来到我面前,两脚一撑地,正要说话,“啪”地摔地上,我忙半蹲扶起他,好笑道:“何大少爷,你不会骑单车,就不要骑啊。你家的车子坏了么。”
何遥易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拍拍屁股笑道:“不是,入乡随俗么。我听说烧烤一街,非混混不能进,否则就会凑成猪头所以……”
我忍不住大笑了出来:“天啊,谁和你说混混骑的是单车?混混首选走路,其次是打的!”
何遥易头往举了举做出个yes,madom的手势,笑道:“失误,失误,收风失误。”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说:“不错么,行话都学了。还‘收风’,哈哈——嗳,对了今天不用上班么。你可不同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人。”
何遥易明眸黯淡几分,但很快神采飞扬起来:“我是老板,我说不上班,就不上班。”
“哦……”我食指指着他,做出‘你坏坏’的手势,“走。9点多了,估摸着有队在玩,咋俩挤个人下来上场混混。”
何遥易点点头:”嗯嗯。“边说,把短袖又往上挽了挽,赤露双膊。
“你这个纹身……”我看着他的‘小老鼠’愣了。
何遥易贼贼地凑到耳边,好像什么秘密似的:“假的,路上买了两颗泡泡糖,水印贴上去的。”
我苦笑不得地指着那只还不够半个巴掌大的咸蛋超人:“你拿这个冒充混混的纹身。”
“对啊。”何遥易回得理所当然,“我看你的比较大,所以多拿了几张贴,远看,察觉不出吧。”
我嘴角抽搐道:“不察觉,不察觉。整一看看,威风凛凛啊……”
何遥易一打响指:“penkect!”说完在前面迈开鸭子步,一步一顿,拽得像,哦,不,是愣的像二百五似的。
我跟在后面,恨不得和全世界说,老娘不认识这个人。可是没办法,他这副摸样,老娘要不向周围的混混使眼色,是我罩的人。下一秒,这位何大少爷没准就被人当沙包练上十几二十分钟,装麻袋里丢出烧烤一街。从街口走到篮球场短短十五分钟,我毒蛇晴的脸皮算是彻底地丢尽了。
到了篮球场,果然有两队人在pk,也许是对篮球的热爱,何遥易停止了他的企鹅姿,我打了个呼哨:“猛子,过来——”
两队人马同时收仗,带头的跑过来,擦着满头大汗:“晴姐,早。”
“嗯。”我说,“有空缺么。”
猛子笑说:“晴姐要玩哪能没位置,喂,兄弟们,抽牌,输的当备胎。”
我望着满脸不甘正吞口水的小弟们,得寸进尺,微笑地指着何遥易:“猛子,能下来两个么。”当老大的实惠也就这几个地方体现了。平时,小弟们玩,我们这些老大可是在愁赚钱养他们啊,我容易么,不容易啊?
猛子歪过脸,往何遥易并不算特别健壮的身子一瞥,轻蔑道:“他行么?”
何遥易双眼悠然地对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猛子,笑笑说:“下场试试?”
猛子舌尖舔了舔上唇,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喝道:“好!兄弟们,再让一个位置!”
我拍拍何遥易的肩膀:“喂,小心点,街球没规矩,只有赢一个目的。”
何遥易盯着在阳光下飞跃地篮球认真点点头:“知道。”
我笑了笑,大约退学之后,他就没碰过篮球吧。
后备发球,猛子和何遥易同时跃起,猛子高出一个头,左手狠拍瞬间传球给火猫,我和何遥易两边包抄,何遥易的奔跑速度占着绝大优势,刹时冲到火猫面前,右手一铲,篮球左右一忽悠,欲传给我,火猫张手要拦,何遥易一个低拍,篮球从火猫裤裆底下穿出去。高大的身形敏捷一闪,侧身越过火猫,低拍,接下篮球,单手举起正要三分射篮——
火猫往何遥易膝盖狠狠一踢,何遥易左脚一软,火猫倏然跳起,左肘往何遥易右肩一捅,另一手狠地一下打手,拍下何遥易手中的篮球,何遥易吃痛,身子曲倦,火猫左膝一抬狠狠往何遥易的胃就是一顶——
何遥易一个后倾倒在地上,圈起身子。我忙跑过去:“喂,你没事吧。”偏头骂道:“操你妈的,火猫你打人还是打球?”
火猫三步上篮,回头不服气说:“街球本来就这样。晴姐,你和我们打,我们也是这力度,这乖宝宝要受不了就滚回学校去。”
“我操,你直隶哪个老大,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狠声发飙,扶起何遥易,正要走过去教训一下火猫,身后何遥易拉住我。
他说:“别,小晴。是我技不如人。”
我重新蹲下,叹了口气:“好吧,遥易,我们不打了好么,街球和正规比赛,规矩不一样。”其实我过去揍火猫,何尝不是理亏啊。
何遥易撕下一片衣服往膝盖一绑,咬牙站起,俊美的面容,意气风发道:“来,再来!”话音一落,在场的一干人都愣了愣。看着他膝下逐渐透出的淡红。齐声大吼:“好小子,你先来!”
话说间,火猫一个快球传过去,何遥易伸手一接,力道没掌握好,篮球撞破防线,朝他胸口砸去,何遥易身板微微一曲,单手罩下篮球,一记狠拍,越人,向对栏冲去。跃起正要单手扣篮,炮手身后跟跃,一记冲拳砸在何遥易腰上,何遥易吃痛落下,篮球掉旁。我跑过去低拍起篮球,猛子张臂一栏,身子一矮,右脚往我脚踝处扫来——
我右脚往他肩膀猛地一踏,躲开攻击,左脚往他胸口一踢,借力在他肩膀上跃起,双手一个回环将球扣进篮筐——
“一平——呼——!”
猛子揉着胸口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他朝我竖了一个中指,偏头却朝已经站起的何遥易竖起拇指,喝道:“小子,有潜质!”
我歪咧一下嘴角,回猛子一根中指,无声回骂:fuck!
拾起球随便往山猫一扔,走过去,扶着何遥易,指着猛子,说:“没事吧,看,街球随时会打得进医院。我们别打了。”
哪知何遥易推开我,微笑道:“没事,开始不懂规矩而已,我,——老子可是学过跆拳道呢!”
听着他别扭地吐出几个“老子”全场哄得一下,全笑了。猛子咬牙站起,欣赏夸道:“好小子!就是他妈立下生死状,老子也陪你打。”
说完,一帮男人又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何遥易,开初并不是很放得开手脚,渐渐地也开始招招狠杀,练过跆拳道的优势慢慢呈现出来。但由于撞人和躲人的技巧还不够熟练,时不时还是会挂彩,被人打在地上十几分钟站不起。
我望着伤越来越多的何遥易,一次又一次地咬牙站起,不要命的往前冲,才迟钝的发觉:他今天的心情并不好。
中午猛子套出7块钱请何遥易吃了个三荤一菜的盒饭。十几人骂咧着喝啤酒,小弟们围着何遥易来回敬,轮流打屁吹牛。何遥易也来者不拒,一干而尽。
饭饱酒足,两队人休息个把两小时,又开始奋战。
直到天黑,五六点来钟,大伙各自散,猛子火猫几小子联袂去火辣辣桑拿室按摩,本说请何遥易一起去。何遥易笑着拒绝道:“我有女朋友了,你们去。”
“哈哈哈——新好男人啊。”小弟们嬉笑一番才拧起衣服搭肩膀上各自找节目。
我到便利店买了瓶药酒给何遥易边揉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还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发泄。”
何遥易柔和的面部线条在渐亮的路灯下有些落魄,笑言道:“没事。”
我在他的淤血上重重一拍:“没事?陪了你一整天,半个字也不漏?你忒没良心了吧。转过来背朝我,都被人踢了多少下,还要打——真是富家少爷没给人虐待过。”
何遥易笑笑说:“真的没事。”
“算了。不说,你就藏着吧。”我说,“憋得太累了,不好和外人说,就和晶晶倾诉点,别一个人太累了。”
何遥易笑道:“你怎么算是我的外人呢?只是——哎,晶晶太小了。这些事她很难体会。那傻丫头只会为别人着想,我不想徒增她的烦恼了。”
我笑了笑,也不勉强:“好吧,何遥易,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呼我一声,二十四小时待机,精神还是肉体都可以。”
何遥易装出一副痞子相:“肉体?”
我一拍他的头:“去你的,我是说陪你,你看……”我指着手臂上好几块淤血。老娘是街球老手,不是街球神手,挂彩,还是肯定会有的。
何遥易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帮你擦药?”
我呸了一声:“你伤的是背部就不好自己擦,老娘这手臂区区几块淤血还要人帮?”
何遥易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我不是怕你疼嘛。”
我装出哆嗦地打了个寒战:“走吧。要不要请你吃饭。”
何遥易说:“我请你才对。来,我们上车。”
到了街口,我才想起何遥易那辆单车,愣说:“都这副德行了,你不会还想骑单车去绿枚餐厅吃饭吧。”
“是啊。”何遥易点点头,“这样才有气氛嘛。”
我头上拉下三条竖线:“什么气氛啊。都说了混混不兴这一套。老娘可不陪你自虐啊。要骑你自己骑。老娘打的去。”说完招手打的。
何遥易兴致缺缺地说:“好吧。”说完给了10块钱给司机,让他帮忙把单车搬到后尾箱。
路上看到他低沉不语,闷想心事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司机,司机停车!”
何遥易抬头疑惑说:“不是去绿枚餐厅么?”
我扔给司机50块,开门,骂咧道:“谁叫老娘欠你一命,骑单车就骑单车,看到你胡思乱想的样子就想揍。老娘最受不了人满脸‘我不愁,谁愁’的模样了。”
何遥易柔柔笑道:“也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做一些平时不做的事罢了。”说完,抬下单车,指挥我坐上后座。
我心里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