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夫人……”残打开车门,见到我的刹那掠过一丝惊异。
我跟着司徒墨扬坐上车子直奔他家的私人飞机场,七小时后降落在losbngeles(虚拟地名),因为时差,losbngeles已经是晚上了,旖旎夜色,流光溢彩。司徒家接应的劳斯莱斯自然早侯在了机场。坐上舒适的名车,前方三辆警车开道。看到朝两边散开的车辆和人群,我忽然有种压马路的感觉,嘴角不禁勾了勾。
司徒墨扬淡瞟向我,眉梢挑了挑。
大约是和冰块一起坐了7个小时飞机终于到达目的地,纳闷的心情得到释放的缘故,我侧过脸,笑说:“原来压马路不是小混混的专利,大鳄也喜欢么。”
司徒墨扬闻言朝四周慌忙散开的人群淡扫一眼,最后落在我嘴角的微笑,薄唇上顷5度,微微一凝,垂下,恢复淡漠。
我无所谓地偏了偏头,视线重新投向车窗外,不明白司徒墨扬为何总是吝啬他的神情和言语,但,也许,这就是身处高位的通病吧。
街头疯狂拥挤想凑热闹的人群,像笼里待宰的鸭子伸长着颈脖。我忽然幻想起把司徒墨扬冷峻的脸切割下来,按上去。然后他像一条可怜兮兮的沙丁鱼拼命在人群里挤,我则是一个渔夫,一网子把他捞起,正当他自以为高人一等地睨视身下其他沙丁鱼时,我一脚蹬在他高贵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小子,让你在老娘面前显摆?老娘他妈一脚踩扁你……
哈哈——光是想想都爽。
正当我自得其乐之时,身旁沉音淡淡讽刺道:“想象力真丰富。”
我回头,轻哼:“知道老娘想什么么?”
他讥嘲地勾了勾唇角,仿佛一眼就可以洞穿我的想法。我眼神微斜,在车窗上照了照,真有这么明显么?唉,看来我患了严重的幼稚幻想症,而这全由于长期生活在他的胁迫下无法宣泄之故。药方:很踩他一回。可惜,却没有机会。
不过,现实做不到打他十棍八棍,在脑里幻想下得个心理舒坦也是不错的么。于是乎,我没鸟他,继续在脑海理把他的脸切割下来,按在一个瘦小的身躯上任我欺凌。
……
环球大酒店门口,停着上百辆豪华轿车,奔驰,宾士,宝马,凯迪拉克……当然,所有镁光灯在这辆至今产量不到12万台被称为“轮上的布伦海姆宫”的劳斯莱斯到来时,通通转了焦距。人们惊叹着这辆全球档次最高的银铃系列。
但,一切光彩在残拉开门,我身边这个男人悠然下车的一瞬间,失了色。无数闪光灯皆因衬托他而存在,仿佛,他只淡淡一现,就将万光齐聚在掌心。蜂拥而来的记者和商界各路人士都想和他搭上两句话,可惜,却被沿路的保镖隔开了。
我饶有兴致地跟在后面,不是想分享他的光彩,而是那些风流倜傥又或者豪门大少的优雅慢慢削落成妒忌的表情实在有趣。
闪光灯自然不会照到如此平凡穿着的我,所以,我可以尽兴参观上流社会的宴会,以及他们的千姿百态。
身后的贵妇,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随着闪光灯远去,恢复了她们的“优雅”,相互略点下颚,礼貌地微笑,但她们的眼神分明在攀比对方身上珠宝的价值,每有胜者便闪过一丝得意和轻蔑,落败的则掠过一丝妒忌而后重新漾起她们对着镜子不知练了多少遍的标准微笑。男士们因身边女人的珠宝而骄傲,又或者自卑。
原来上流社会里身边女人的珠宝就是男人财力的象征呵——
我低头看着自己三十块的牛仔裤和十五块的T恤,突然很想看到司徒墨扬丢脸的模样。身价不可估量的司徒家族掌舵人带来宴会的女人,全身上下只值四十五块人民币,哈哈……
当你看惯了一个人在黑道上和白道上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你就会极其地想挖掘他不为人知最落魄的一面。
于是,我大步向前,追上那道众人眼里高不可及的身影,学着贵妇的模样,挽上他随意插入裤袋的左手——
刹那,所有的闪光灯都顿住了。
人们错愕地看着我,难以置信是他们眼神的全部概括——
我不懂优雅地微笑,仅嘴角向左勾起,掀着标准的地痞坏笑,用眼神告诉他们:没错!你们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打扮不足一百块的女人就是司徒墨扬带来参加宴会的女人!
司徒墨扬并不是每一样都如此完美!
我想看他最丢人的一面!
所有人都在等待司徒墨扬将我这个疯女人甩开,连我自己也在等待他这个有失风度的动作——
司徒墨扬缓缓抽出裤袋里的左手,绕开我的臂圈——
人群轻舒一口气,我嘴角上翘加深,等待他撕破淡然在众人面前将我甩开,等待明天的报纸头条,司徒家族ceo司徒墨扬甩痞子女的新闻——
但是,令我失望了。
他的长手自然地圈上了我的腰,无声地宣告,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珠宝不懂优雅的女人就是他,司徒墨扬带来的女伴。
因为我们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千百人的宴会厅静得连跟针都听得见。
片刻,疯狂的闪光灯轰然响起——
“请问您是哪家的千金……”
“请问您的穿着是哪位名设计师……”
“请问您是否取代之前于氏千金成为司徒少爷的未婚妻呢……”
我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司徒墨扬略微低头,讽刺地看向我。
我对上他高高在上眸光,凝固的笑容重新绽放——
司徒墨扬,今晚,老娘一定要撕破你淡漠的嘴脸,一定要将你的脸皮丢尽,将你自以为是的高贵在脚底踩碎!
我对着麦克风,一字一顿,清晰道:“我就是之前的于氏千金!”
全场一片哗然,他们惊愕道:“于小姐,之间订婚宴上明明……怎么……”
我知道他们省略号填的是什么,前面一个省略号是举止优雅的大家闺秀,后面一个省略号是不懂场合的街边小太妹。
我掠过一丝得意地瞥了司徒墨扬一眼,司徒墨扬淡冷的唇角饶有兴致地勾起一个弧度,似乎在静候我的下文。
我说:“因为,和司徒家族订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于氏千金,而是街边一个再普通不过抽烟喝酒的小太妹……”我刻意将自己的身份又压低一个档次,等待着司徒墨扬的暴怒,和极度生气的神情。
空气凝聚片刻,轰然爆发:
“司徒先生,请问于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司徒先生,请问做为全球近百年来一直独占鳌头的司徒家族迎娶的少夫人真的是街边的一个小太妹吗?”
“司徒先生,请问……”
残指挥着保镖隔开如潮水涌来的记者,又或者商业巨子,拿过麦克风正要解释,却被司徒墨扬微一抬侧脸制止住了。
司徒墨扬沉音淡淡道:“是。”语中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众人追问:“那么请问您之前为什么要伪造未婚妻的豪门身份呢,现在又让自己的未婚妻在众人面前自己揭穿?”
司徒墨扬磁魅的嗓音淡淡道:“因为我的女人无需任何外物的衬托。豪门的光环她想带则带,不想带则扔。”
天空,很静,很静……而后是惊破万千的掌声悴然爆发!
所有人的掌心都拍红了,包括那些一直带着优雅、风度伪面具的上流社会人物。
他们和他们身边的伴侣大多是政治联姻。
女人,羡慕我的幸运,可以不理会上流社会的门当户对,大庭广众下任意妄为竟得到丈夫的公然包庇和宠溺。
男人,嫉妒司徒墨扬一切控于掌中的自傲,除了司徒家族企业,大概没有任何集团能抵抗上千家企业的孤立。所以他无所谓,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他的妻子可以是毫无势力的女人,只要他喜欢。
我错愕地立在人群中央,本想撕下司徒墨扬淡然的脸皮,结果,却像帮了他一把,在他本就光辉无比的头上,又多添了一个重情重义的护妻光环。
可天知道,我的手腕被他阴力掐过多少次……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司徒墨扬微微低头,在我耳边低魅道:“在别人是污点,在我,只要想它是个亮点,它就是亮点。”
心,被狠狠重锤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起的是什么情绪,望着他冷峻的面容,最后,我淡笑说:“看来,我又失算了。”
他勾起讥讽的嘴角。
我绽开略带失望的笑容。
在众人的惊叹中,bh的总裁上台致词,相信他修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开场白已经被人忽略了,因为大家的焦距都在我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或许,我还有些叨光?
宴会上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开始我有点兴致缺缺,后来便放开了肚皮。
他多了个光环又不等于老娘少了快肉。干毛要和自己过不去?
……
宴会完毕,我们在众人的惊慕中联袂而去。
上车,我掰开司徒墨扬在腰间的手,坐得离他远些。司徒墨扬的眸光微微一深,几分犀利迸溅而出。
残转过头,将手机递给司徒墨扬:“少主,姑小姐电话。”
司徒墨扬接过电话,不知道那头洪姨说了些,他沉音淡淡应了声:“嗯。知道看。”而后便盖上电话,也唔解释。
我按捺不住问出了声,按照约定今晚应该是洪姨摊牌病好了的时候,可为什么司徒墨扬脸上没有任何喜色。难道,洪姨又耍了花招?
我问:“洪姨说了些什么。”
他淡淡道:“姑姑说她的病好多了。”
我一拍手掌欣喜道:“那好啊。你赶紧回去看看她。”
司徒墨扬勾起几抹讽刺:“你好像反应有点过度了。”
我楞了下,含笑说:“是你好像反应太过平常了。”
司徒墨扬轻勾唇角,淡令道:“把行程表给少夫人。”
“是。”残恭敬地递了份表格给我。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一看,差点下巴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