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怎么可能活活掐死他,他的力气比我大,功夫比我好,我掐不死他的——
对,我要冷静,冷静。
我要将南宫绝翊给我的药给司徒墨扬一点一点地吸下去,然后半夜,用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他的体内,让那大蓬大蓬的鲜血祭奠我的孩子!我的父母!
手渐渐地,被洪姨摇落。
我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人扶上床,也不知道谁,递粥过来喂到嘴边。
我只知道,我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该死一万次的男人!
我收敛目光,低头看着碗里的粥,猛地一把夺过洪姨手中的碗,一口气喝掉半碗!
洪姨摸着我的头:“对,小晴,养好身体,你还年轻,还会再有的。”
我笑了。
是的,养好身体,杀了这个男人!将他剁成肉碎!
洪姨哭了:“小晴,别这样……”
我推开她,笑笑:“没事。”
洪姨的泪水更多了,整个妆都花掉了。
我喝完粥躺下,睡觉。
莫名其妙,我明明在笑,她哭什么?
我坚持和司徒墨扬同一个房间,每晚,狞笑地看着他,睡前点燃那一瓶薰衣草味的精油。半夜,时常起身试探司徒墨扬的敏锐度。果然,他从开始,我一动身,就醒,渐渐过渡到,我要轻摇他才觉醒。
当然,他亦不会问我为何半夜会摇醒他,因为我永远的只有那一句:“我不会让你杀了自己的孩子还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问理由,只是他自找痛苦而已。
所以,他从不问,我亦也不说明,只是冷笑地看着他。
这世上,言语的折磨永远是最没有意义的!
也许,是对逝去宝宝的愧疚,又或者是想重新哄回我,要我再帮他重新怀一个,对于我的挑衅,他总是宽容的。
洪姨经常在饭后,怂恿我和司徒墨扬出去散步等等,我亦欣然接受。
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和这个孩子的母亲,在一起,多呆一刻,都会是痛苦的。即使,二十天后,他有可能变成一具死尸,我亦不要他好受!在他,或者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尽一切力量折磨他!
我们相对的时候,大多是沉默,两人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但,我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他想再次靠近我。
洪姨怕我们老在花园里逛会厌倦,将我们驱赶到海垣的江湾。
那里,霓虹幻彩,有很多情侣,和一些增进情侣间感情的小玩意。
我和司徒墨扬始终保持半米距离散步,周围,不时有狂蜂浪蝶围绕着他,但皆被一旁的暗卫截住了。几天后,大家或明或暗都明白,江湾有一位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桀骜身影总是淡淡地跟在一个神情冷漠的女人后面。除了那个女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但依旧地,会有女人不时脸红心跳地停驻在我们5米开外,她们身边的男人嫉妒着,却又不得不掺杂着羡慕的神情。
不晓得,我们这些天来这里散步,拆散了多少情侣,又或者,引起了多少情侣的争吵。总之,司徒墨扬这个男人摆在哪里都是一个祸根!
一晚,我们如旧在江湾散步,走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正耍花枪的情侣。
男孩走过去想握住女孩的手,女孩一把甩开,生气道:“都说分手了,我们完了。”
男孩在旁边跟着,柔声哄劝:“不要生气嘛,乐乐,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都顺着你的意好不好?”
女孩不理睬:“每次你都这样说!”
男孩举手发誓:“这次是真的!”
这时,一个卖花女童走过来,甜笑:“哥哥,买支玫瑰花,哄女朋友吧。”
女童手里的玫瑰花很普通,但是在花朵下一厘米处装了个小小的铁圈,上面倒挂着十数条蜡丝。
那个叫乐乐的女孩被吸引了去:“这下面的东西有什么用?”
女孩弯起杏眼:“用打火机一点,会亮,很漂亮。”
女孩心痒道:“会烧到手吗?”
女童说:“不会的,燃完就灭了。”
女孩眼里透出跃跃欲试的眸光。男孩一见有门路立即问:“多少钱一支?”
女童道:“二十五块。”
男孩踌躇了,还是上学的年纪,大约二十五块也不是小数目。乐乐一跺脚,就要走,男孩忙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二十块,塞到女童手里:“买一支。”
女童收过钱,点燃一支递给男孩,男孩拿着灯花向女孩追过去。远远地,看到女孩接过花,踮起脚,在男孩的额上,送了一个响亮的吻!而后两人肩并肩地走了。
女童笑盈盈地继续提着篮子,吆喝:“卖花咯,卖花咯……”
我经过她身边时,看到她的小手上沾满了蜡烫的痕迹,怕是研究出这些特别造型的鲜花也用了不少心思吧。大约察觉到我的视线,她转过身,莹亮的眼睛闪着聪慧的光彩,瞥见我和司徒墨扬的距离,立即明白过来,提着花篮,跑到司徒墨扬面前:“哥哥哥哥,买束花送给女朋友吧。”
她将先前的‘一支’换成了‘一束’,大概是观察到司徒墨扬属于口袋不缺粮的类型。
我听到她娇嫩却带着市侩的口气,蓦地笑了,突然想帮下这个努力生存的小花童。
司徒墨扬淡扫她一眼,绕过。女童不甘心地追着,暗处的护卫立即冲出就要把女童揪到一边,我却回头走过去,蹲在女孩面前:“如果姐姐把这些花全买了,多少钱?”
“真的?”女童杏眼一亮,仿佛得到了整个天一般,很老成地说,“这里还有36枝,姐姐,你全买了,我就算你一个吉利数,800块吧。”
“嗯,谢谢。”我接过花,一旁的暗卫无需司徒墨扬示意,立即掏出1000块给女童。
女童知道遇到出手阔绰的主,也不拒绝,亮出洁白的小牙:“妖妖这里有打火机,送给姐姐的男朋友帮姐姐点燃吧。”然后自然地将打火机递到那个给她钱的暗卫手里。暗卫一哆嗦忙退后半步,不敢接。
我微笑正要自己接过,却不料,妖妖反应很快,立即跑到司徒墨扬身前,偏仰起小脸:“哦,妖妖知道了,哥哥才是好心姐姐的男朋友,刚才那个是司机对不?”
我愣了下,嘴角微噙起近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大约是为了女孩童趣的举动。
司徒墨扬视线落在我嘴角处,大手一张,接过女童的打火机。妖妖扯着我的衣袖:“姐姐,不要生哥哥气。让哥哥帮你把花花点燃好不好?”
看着她忽盼的杏眼,忽然想起晶晶,一个永远只想别人好的女孩。当下不忍拒绝,顺着她的拉扯走前两步,停在司徒墨扬面前。
司徒墨扬淡带过一丝异色,高贵的大手,在他从不用的普通打火机上一打,火苗窜出,缓缓点燃我手中的花。
满手的璀璨,同时照亮了我和他的面庞。光亮的彩光,将我们之间的那段距离填补了。
妖妖一脸幸福地仰头看着我们,仿佛看到了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般。
我嘴角带笑,却不是看着司徒墨扬,而是看着妖妖。
妖妖嬉笑地朝我们一摆手:“以后不要吵架了哦,妖妖回家啦!”话完蹦蹦跳跳地远去。我嘴角微微又上扬了些,司徒墨扬眸中掠过一丝色彩,随意往暗卫一挑眉,暗卫立即一躬身,朝妖妖离开的方向追上。
我知道,妖妖某些命运要改写了。
回头,看到司徒墨扬寡冷的薄唇上也难得地挂上一抹淡笑。
我笑得突然张扬起来,举着满手的鲜花,缓缓走到桥边,狠狠地将所有光亮甩入桥底的暗海中,冷笑狠声:“你以为,毒害别人的孩子可以用一束花掩埋么?”
司徒墨扬的唇角蓦地一顿,冰蓝的眸子掠扫过一抹痛色。
精油的格子,越空越多,终于,剩下最后一格。
今天,就是我杀司徒墨扬的日子!
早起,就开始有些亢奋。想象着今天,司徒墨扬的鲜血沾满了我整只手的摸样,一刀一刀地插入他的体内,享受手刃仇人的快乐!
洪姨昨天搭飞机回去上班的地方,我闲来无事,为了抑制自己的心情,不露出破绽,在别墅四处游走,不知不觉竟逛进了下人通道。
第一次走进别墅下人的地方,倒没想象中那么不堪,亦是整齐,美观。想来也是,像司徒墨扬这种段数的有钱人,下人住所也会讲究吧。
穿过两个过道,是一排单层宿舍,不知是谁住的。我随意地走过去,忽然透过其中一间的窗缝看到两个女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好像是那天帮我照彩超的女医生!
是了,就算不怀孕,别墅也会配置随从医生的,没什么好好奇的。但,脚却不自觉地停下,想多看那女医生一眼。
那日,我一直以为是假怀孕,所以并未要求医生备份b超的图像。对于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我还未曾看过。这个女医生,是看过我孩子的人——
有种不正常的羡慕,说不出味,羡慕她曾能看到我的孩子。
却不料,这偶然羡慕地停滞一瞥,竟让我宛如五雷轰顶!
女医生说:“唉,没救啊,严重畸形!”
另一女人说:“还是只是滑一胎,要多滑了可能不孕呢。”
女医生:“你说的那是普通状态,和现在情形不一样。说她跌跤胎位不正那是安慰,其实是她吃了奇怪的东西才导致胎儿不正常。那对子宫什么都有影响,有可能终身不孕了!”
另一人说:“天,不是吧,怎么可能终生不孕?还等着生继承人啊!”
女医生道:“唉,百分之九十九没救了。我是专攻妇科的。”
另一女人道:“她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女医生道:“要能验出来就好了!照b超的时候一派浆糊!”
两人一言一语,如冰凌般刺穿我的心!他们在说什么?在说什么?是说,我的宝宝,不是摔得胎位不正,而是吃了奇怪的东西才会导致没的么?
是我么?可是不�